第122章

  风予君冷笑了下,“殿下,我敬你身份才希望你让开。如今这刀剑无眼,到底发生了什么,谁又说得清楚呢?”
  南宫珝歌抬起了手腕,目光看着手中的剑,口气却云淡风轻,“看来,殿下是对我起了杀心,毕竟只要杀了我,便能入殿挟持帝君,将来再把罪责推到大殿下身上,也算是一条毒计,可惜你注定是成功不了的。”
  凤予君看着手下,咬牙,“杀。”
  今日不是南宫珝歌死,便是她死了。
  所有人冲向了南宫珝歌,就连风予君也抽出了腰间的配剑。帝王之位下,容不得半点迟疑犹豫。
  空中剑影如光幕,瞬间反射的阳光刺痛了众人的双目,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剑影的来势,咽喉间骤然一凉。
  血箭,激射而起。
  残忍而凄厉的红色,绚丽夺目。
  风予君本抱着杀了南宫珝歌的心,却在这血箭激荡中,被震慑了心神,她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却也只来得及看到身边人倒下。
  南宫珝歌的剑如电,快的让人只能捕捉到光影的刹那,还是避开了她,这是何等的控制力?
  场中刹那间只剩下了一个人,便是孤军奋战的凤予君。
  数十人,只一剑!南宫珝歌出手的狠厉,她直到这一刻才恍然有所察觉。
  南宫珝歌的剑,重回她的面前,距离她的咽喉不足三寸,剑锋寒冽刺痛了凤予君的肌肤,剑光依旧闪亮,居然未曾沾染半点血色。
  “二皇女,曾经你我约定在猎场上一较高下,看来猎场不需要了,但高下已分。”南宫珝歌衣袂飘摇,亦是干干净净。
  什么样的身法,什么样的功底,凤予君已经无法去赞叹了,她只觉得脚下一软,背心满是寒意。
  “你说的刀剑无眼,我南宫珝歌的剑,算有眼吗?”南宫珝歌的话问出,手中剑已刺出。
  就在此刻,凤予君身后传来沉重而凌乱的脚步身,一道声音大喊,“殿下,留人。”
  声音到,寒光到。
  一道剑锋从旁刺来,点在南宫珝歌剑脊上。
  南宫珝歌翻腕,两剑相交摩擦着,刺耳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前回荡,几乎擦碎了所有人的耳膜。
  两剑擦过,锋芒闪耀。
  南宫珝歌与对方同时飘身而退,南宫珝歌抽回手,剑锋犹自不停颤抖,最终碎裂成一段段,叮叮当当落在了地上。
  风予舒身影快速落在南宫珝歌与风予君之间,姿态狼狈,发丝散乱,但眸光依然坚定炯炯,“恳请殿下,剑下留人。”
  南宫珝歌的眼神,却是望向风予舒身边之人。
  对方是一名身着银甲的女子,四十上下,姿容秀美,长身而立,垂下的手腕间,握着一柄精光闪耀的剑。周身萦绕着掩饰不住的铁血之气,一双凤眸看着南宫珝歌,眼中亦是掩藏不住的赞赏与震惊。
  两人同时打量着彼此,亦是同时开口。
  “‘烈焰’太女殿下?”
  “‘南映’白蔚然将军?”
  彼此话出口的瞬间,已经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南宫珝歌终于见到了这位在“南映”有着赫赫战功的女子,不由赞叹,“将军好功底。”
  若说南宫珝歌是久仰之下的敬意,则白蔚然就是震惊之余的钦佩,“不过是宝剑之功,在下有心出手,殿下依然能随手化解,这份功力怕是当世罕有对手。”
  白蔚然的钦佩里,更多的是震惊,她疆场多年,才将心头那份震撼压了下去,她有心救人功力全出,南宫珝歌不过是随手招架,竟然将她的功力化解于无形。就这一手的功夫,她便知两人之间的差距。
  风予舒面对南宫珝歌,毫不犹豫行了个大礼,“殿下守护之恩,予舒铭感五内,只是予君无论如何,是我‘南映’皇女,恳请殿下将她交由我处置。”
  此刻的凤予君,已是神色木然,呆呆地站在那。
  凤予舒走到她的面前,还不等风予舒开口,凤予君忽然身体一软,跌跪在了地上,口中喃喃着,“我输了。”
  看着凤予君这般模样,南宫珝歌微一思量,点了点头,“帝君在殿内,安然无恙。”
  白蔚然脚步忽然加快,快步走上台阶,单膝跪倒在紧闭的门前,“‘武安侯’白蔚然率‘武安军’前来救驾,请皇上开门!”
  大门内,毫无声息,似乎还未曾从这场惊魂之变中醒来。
  白蔚然再度扬声,一字一句的声音传入殿内,“白蔚然前来救驾,恳请皇上开门!”
  沉重的大门,在吱吱格格的声音中慢慢打开。
  最先出现在南宫珝歌视线里的人,竟然是风后。白蔚然听到脚步声,抬首间,两人视线相触,一瞬间彼此默然着。
  凤予舒快步走上台阶,单膝跪在风后面前,“父君,儿臣方才突围出去,与驰援的白将军相遇,当即赶回,如今‘武安军’麾下众人正在各门清理余党,救驾来迟,请父君责罚。”
  风后的视线从白蔚然身上抽回,“有白将军在,‘南映’稳矣。”
  白蔚然低下头,声音坚定,“以身卫国,分内之责。”
  风后眸光平视着前方,“将军,京师尚危。”
  白蔚然低头,“风后放心,‘定安军’已驰援京师,微臣这就前往京师坐镇,绝不让叛贼入京师半步。”
  不等风后说话,她瞬间起身,大步而去。
  一夜的惊变,大殿从黑夜中醒来,初升的朝阳映射出新的辉芒,照在众人的身上。
  直到她转身,风后的视线这才落到了那个背影上,看着银色的铠甲在阳光下反射的光芒,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南宫珝歌看着风后身旁的凤渊行,又看看风予舒,“此间已安然,我还有事,劳烦替我照顾十三,稍后便归。”
  南宫珝歌朝着凤渊行一点头,快步而去,离开了大殿前。
  她,还有一个人的帐要算呢。
  第115章 上辈子的仇
  南宫珝歌冲出大殿外,视线很快确定了一个方向,身形一展,瞬间如凤凰展翅飞掠而去。
  大殿中,凤渊行只来得及看到她一个背影,下意识地想要追去,却被身边的风予舒拉住,“你干什么?”
  “追她。”凤渊行毫不迟疑地回答。
  “不许去。”风予舒的手拉得更紧了,“你不会武功,上哪儿去追她?便是追到了,也不过是她的累赘。”
  “我……”凤渊行语塞,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一道黑色的人影落在二人面前,脸上寒铁面具闪过森冷的光芒。
  见到他,凤渊行的脸上顿时有了希望,甚至不等他开口已抢先出声,“殿下去找言若凌了。”
  丑奴听到这话,微一点头,身形展开,刹那从殿内消失。
  此刻的凤渊行,稍稍松了口气,却依然掩饰不住眼中的担忧。
  从南宫珝歌独自出殿开始,凤渊行便已然猜透了她要去哪里。在眼下的“南映”,若说还有什么是南宫珝歌放不下的,便只有言若凌了。
  他不知道南宫珝歌与言若凌之间有什么,他只知道南宫珝歌恨言若凌,恨到绝不会给言若凌逃离的机会。
  南宫珝歌的身形很快,心头的各种想法更快。
  风予君的逼宫,与言若凌的支持肯定有巨大的关系,但是如果她是言若凌,在风予君起兵的那一刻,便会选择立即退回“东来”,无论“南映”国内结局如何,这都是自保的最好结果。
  言若凌的驿馆在西面,她急于出城回“东来”,势必会从西门而出。所以南宫珝歌几乎是没有任何迟疑,朝着西方直追而下。
  清晨的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带来夜晚丝丝的露水甜香,半分不见昨夜的血腥与肃杀。
  果不其然,南宫珝歌追踪不过半个时辰,便看到了一辆匆匆疾驰的马车,马车上的标志,正是属于“东来”皇家独有的、属于言若凌座驾的标识。
  南宫珝歌的眉宇间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气。身形腾空而起,人在空中一掌已拍出。
  掌风呼啸,在空中直接击中马匹,四匹马居然同时发出一声悲鸣,摔倒在地。可见这一掌含怒而发,南宫珝歌用了多大的力。
  人影坠下,却是空中再度扭身,一掌拍到了车厢上。
  “东来”皇家太女的座驾,俱是最坚固的木材雕琢而成,本身就十分厚重,却在这一掌之下,刹那间翻滚了出去。
  车厢在空中翻滚着,沉重落地,四分五裂散乱成一团。
  从破碎的车厢里,狼狈地滚出一个人,摔在地上还不停地翻滚着,不是言若凌又是谁?
  对于言若凌而言,她本坐在疾驰的马车内,谁想到突然马匹同时摔倒,自己竟然就这么跟着车厢飞了出去。
  摔在地上晕头转向的言若凌,甚至还来不及去反应到底发生了什么,眼前就落下了一道身影,鲜红而娇艳的身影。
  这身影她已不需要看清面容,心头便涌上了一个名字——南宫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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