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酒喝多了。”南宫珝歌的回答,顾左右而言他的挣扎。
  “我看得出,你非常在意他,就像在意一位多年的旧友。”字字词锋直戳人心。
  南宫珝歌的回答,只能是沉默。
  秦慕容嫣然一笑,凑到她的耳边,“但是我也能看得出,你更在意我。”
  臭不要脸!
  南宫珝歌心头不自觉地暗骂了句。
  秦慕容的笑容,在月光下那么明显,又那么真实,让她忍不住笑了,“是的,我在意。”
  否认不了,就不否认。
  秦慕容的双眸里,多了几分好奇,“为什么?”
  “因为危险。”南宫珝歌选择了坦诚,“这次迎亲,‘南映’后宫绝不会轻易放人,宫闱杀伐向来手段狠毒,你就算机智过人,难免暗箭难防。而我的身份,会让他们投鼠忌器。”
  她是太女,“南映”再不想放凤渊行,也不敢对她下死手,但如果是秦慕容……
  上一世的谜团,再度让南宫珝歌的心揪了起来。
  “我就知道,从一开始你就打定了主意,这次迎亲你会抢着去,无论有没有凤渊行的嘱托。”秦慕容老神在在,一副早已经了然于胸的表情。
  南宫珝歌点了点头,“如果你只是想要知道这个答案,那我给你解答了,可以放过我了吗?”
  秦慕容,悠悠然,轻飘飘,笑嘻嘻地……摇了摇头。
  南宫珝歌苦笑,这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度,还真是她了解的秦慕容。
  “我还想知道,你硬要将我和他凑在一起,是什么目的?”秦慕容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不容她半分逃离闪烁,“我喜欢,我接受,不代表我愿意被蒙在鼓里。珝歌,你我之间,从未有过半分隐瞒。”
  不知为什么,她从慕容随性的语气中,听到了一丝失落。
  她该怎么回答?
  思量中,她迎向秦慕容的眸光,坦然开口,“因为你至情至性,若动情,此生只守一人。他值得你付出,亦值得你相守。他惊才绝艳,心思敏锐,若非你,难破他的心房。”
  慕容与凤渊行,说到底,内心都有一个字,“痴”。
  秦慕容不满了,“喂,就因为你觉得我们合适,就强行塞在一起,不公平!你就没想过我满意不满意?会不会为他动情?”
  南宫珝歌哂笑,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可那日,你不是说了要为他收心,分明是动情了。”
  秦慕容顿时气弱了,讪讪地说不出话。
  南宫珝歌,“回去吧,你的小郎君明日就要走了,还不赶紧叙叙情话?”
  南宫珝歌转身举步,她懒得再跟这个家伙继续耍无赖下去。
  忽然,脑后生风。
  南宫珝歌伸手,接住来物。
  一枚蜡丸,正是当初她塞进秦慕容怀中的东西。
  “拿着吧,记得把我的十三皇子完好无损地带回来。”秦慕容走到她的身边,“虽然你依然没解释为什么对他如此在意,但既然你将他给了我,那你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他,只能是我的。”
  秦慕容丢下南宫珝歌,潇潇洒洒跳回了酒楼里,她笑闹的声音活泼灵动。
  “来来来,打够了,我们继续喝酒。”
  南宫珝歌看着手中的药丸,恍然间发现,秦慕容终究是看穿了她内心深处的那个连她自己都不敢触碰的念头。
  既然她做出了决定,就再也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凤渊行,只能是秦慕容的。
  第34章 花孔雀公子的醋坛子
  清晨,天才方亮,南宫珝歌已经醒了。
  房间里,温软香气弥漫,身边男子炙热的身躯揽着她的身体,两人亲密贴合,说不出的旖旎。
  她睁着眼,没有起身的打算,就这么盯着头顶上方的罗帐,有些许的出神。
  欧阳真人的真面目被揭开,她夜半想要在官炮坊引爆鞭炮的事也被公之于众,一时间民怨沸腾,帝君下令游街示众后处斩。就在游街的途中,气愤的百姓鸡蛋土豆一通乱砸,早已是打掉了半条命。而至于安沫知,她不想引发各国对“烈焰”的更多猜测,选择隐瞒下真相,以告老还乡打发了这件事。更以雷霆的手段,瞬间清洗了安沫知在朝中所有的党羽。
  这一世,她提前铲除了朝中的隐患,提前将“烈焰”带上振兴的路,至少在现在看来,她想要做的都做到了,只是偶尔梦醒时分,会有刹那的失神,分不清前世今生,就这么恍然呆愣着,让思绪回归清醒,才能分辨得清现实与过往。
  她忽然想到,之前太女殿下为护百姓,夜守官炮坊的事情也不胫而走,她原本就超然如神的地位,再一次被提升。百姓间私下流传,太女殿下本就是天神转世,来守护“烈焰”的;到后来更有人说,那夜太女殿下与欧阳真人斗法三百回合,逼得欧阳真人现了妖身,说的有鼻子有眼,让南宫珝歌啼笑皆非。
  她敢打赌,这些绘声绘色的传说里,肯定少不了来自秦慕容这个家伙的煽风点火,连斗法降妖都编得出来。
  南宫珝歌不禁有些好笑,嘴角轻轻勾了起来。
  耳边,被人痒痒地吹了口气,乍醒的慵懒声传来,“醒这么早,是要去送十三皇子吗?”
  明明是问句,却带了三分的调侃。
  南宫珝歌抬了抬眉头,“不去。”
  她当然知道凤渊行今日回“南映”,却没有送行的打算,有些人,保持距离才是合适的。
  他侧身撑着脸,看着她。经过一夜,他身上的衣衫早有些凌乱松散,随着他的动作,滑下少许,露出半抹胸膛与腰线。
  “我看你一直发呆,还以为你在想他呢。”某人懒懒的,连眼角都懒得睁开,浅浅地挑着。
  又来了,她才不信洛花莳看不出自己与凤渊行刻意保持距离的态度,还偏要逗她。
  手,顺着他衣衫的缝隙伸了进去,不轻不重地在他腰上拧了下。顺手为他拢好了衣衫,“大清早的,也不怕着凉。”
  “不凉,热。”某人挑着眼,哼哼唧唧,“气的怒火中烧,能不热吗?”
  这是什么话,南宫珝歌不禁好笑,“怎么,这几日冷落你,生气了?”
  她这几日奔波于朝堂之间,的确是有些冷落了他。
  “不是。”某人哼着,懒洋洋地起身,从床头的衣衫下,拿出一封信笺,递到了南宫珝歌面前,“有人让我转交给你。”
  上面清晰的几个字,“殿下亲启。”南宫珝歌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属于凤渊行的字迹。
  在南宫珝歌疑惑的目光里,某人拈着信,在她面前晃过来,晃过去,勾着她的视线,偏就一副吊胃口的模样不给她。
  南宫珝歌也不在意,眼神很快从信封的字上挪开,“什么时候交给你的?”
  眼见她没兴趣,洛花莳手中的信抛到了她的面前,“昨夜你和秦侍郎打闹的时候,他让我交给你的。应该是笃定你不会送行。”
  南宫珝歌看着面前的信,没有打开的兴趣。于理说,凤渊行知道她承诺出口,必定会践行,再写什么信叮嘱,似乎有些多余,也不象凤渊行的风格。
  “他是故意挑衅我的。”某人没好气地又哼了声,“他要见你,要交信给你,有的是机会,让我转交的意思,可足够让我品上好一阵子了。”
  难怪昨夜回来,她的小郎君就哼哼唧唧,一副别扭样,感情是被这封信气着了。
  “不会的。”她安抚着,随手拆开了信,似乎是想要证明。
  信打开,南宫珝歌愣了下,随后苦笑。
  什么信,分明就是一张白纸,上面一个字都没有。
  南宫珝歌的表情有些不自在了……
  洛花莳看着她拿着的纸,上面的情况一目了然,表情越发难看了,“满纸思绪诉不尽,留白余生皆是你。看不出,这十三皇子还是个情种啊。”
  “好了。”她抓过他靠在床边,扯起被子罩住两人,“大清早的,跟吃了火药似的。”
  何止是吃了火药,大冬天穿着里衣在房间里溜达,就算是房内温暖,她也看着心疼。
  某人被哄着,却还是不依不饶,“你去‘南映’,带上我。”
  那神情,那语气,委屈至极。
  南宫珝歌有些好笑,抬起头看着那个可怜巴巴的人,忍不住一口咬在他的颈项间,“装什么装,不带你带谁?”
  委屈的人,瞬间笑成了小狐狸。却是伸着脖子,由她咬着。
  她从来就没想过丢下他一个人在京师,洛花莳是她在意的人,她不会让他过着从此独守空房,等待她回来的日子。他这般的男儿,天地间何处去不得?这一口,咬的是他明明知道她的心意,还非要装可怜。
  他红唇水润,“殿下,距离前往‘南映’还有十日,你我提前出发,出京走走可好?”
  洛花莳想要离开京师的独处时间,她也原本有此打算,只是该去哪儿呢。
  他贴上她的耳边,悄声软语:“殿下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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