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把神君当成渡劫道侣 第251节
“容陵,”丹卿眼中仍有泪光,他像是在汲取力量般,下意识握紧颈间那颗从不离身的星辰焰火吊坠,“你可以等我吗?等我做好准备,我会慢慢试着面对那些记忆。但在此之前,我想先专注现在的生活,好吗?”
容陵目光温柔地注视着丹卿:“好,你别着急,我们一步一步来。无论未来如何,阿卿,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第192章
“你真是那个丹卿?”清晨的书院里, 容惊鸣拉着丹卿的衣袖,上下打量,左瞧右瞧, 眼中不自觉流露出一丝失望,“他就长这样?”
丹卿被容惊鸣直白的反应逗得哭笑不得,于是摊摊手, 无奈道:“对不起, 打破你心中美好的想象了。”
容惊鸣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 他尬笑两声, 连连摆手:“没没没,我只是有些好奇,”他凑近丹卿,压低声音, 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问道,“你那可怕的力量跟着重生了吗?还能催动天地木气吗?”
丹卿不确定地摇了摇头:“不知道,反正现在不会。”
“真可惜啊!”容惊鸣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向往。自古少年英雄梦,更何况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对那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力量, 自然满是憧憬。
可惜吗?
丹卿也在心中问自己。
拥有那样强大的力量, 究竟是福还是祸?
事实上, 他只想做人群中的万分之一, 不喜欢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毕竟, 实力越强, 承担的责任越重,便越容易被时代的浪潮裹挟,身不由己。
可当危难来临之际, 如果那份力量足以庇护他所爱之人,那么,拥有它便是一件足够幸运的事。
丹卿望着身旁来来往往的学子,他们或谈笑风生,或埋首疾行,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属于这个时代的安宁与希望。
丹卿忽地粲然一笑,是啊,何必还执着于过去呢?现下可是四海皆平的盛世呢!
“阿卿!”一道清朗的声音忽然从后方传来。
容惊鸣与丹卿同时止步,回过头去。
段冽正朝他们走来。
少年眉宇间不再堆积着难以化解的愁绪,一夜之间,桎梏他的某种压力仿佛烟消云散。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从容矜贵,一往无前。
好似他的眼眸之中,只有丹卿一人。
段冽不藏了。
他大大方方地表露自己的亲近与喜欢,目光灼灼,毫不掩饰。
当然,这份主动仍然独属于丹卿一人。
学子们纷纷投来讶异或好奇的目光,窃窃私语声在空气中弥漫。
容惊鸣的神情却有些狰狞古怪,幼时的记忆涌上心头,让他从血脉里滋生出一种对容陵的恐惧。而段冽正是他的便宜舅舅——容陵。
“阿卿,我先撤为敬。”容惊鸣脚底抹油般,迅速消失在书院的拐角处,只留下一阵风卷起的尘埃。
丹卿望着容惊鸣远去的背影,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他转过身,目光与段冽相接,不由微微一怔。段冽的眼眸清澈如泉,坚定如磐,再无往日那层若有若无的阴霾,仿佛拨云见月,光华尽显。
真好。
丹卿心里也很高兴。
两人并肩同行,步履轻盈。
“阿卿,今日可还顺心?”段冽侧目,目光落在丹卿脸上,语气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丹卿故作惆怅,轻叹一声:“一切如常,只是容惊鸣他似乎对我有些失望。”
“哦?”段冽闻言,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他唇角微勾,语气却冷了几分,“他自己什么德行,竟还敢对你失望?”
丹卿忍俊不禁,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大抵是我与他心目中的神明形象相去甚远,叫他幻灭了吧!”
“这臭小子!”段冽冷哼一声,语气中却带着几分纵容。
“容陵!”丹卿蓦地停下脚步。
“嗯?”
“以后我叫你容陵,好吗?”
丹卿眼中漾起甜橙般的笑意,明亮又温暖。
足足半晌,容陵才从那灿烂炫目的笑容中回过神来,仿佛被摄去了心神。
“好。”容陵喉结微微滚动,声音低沉而温柔。
“那么——”丹卿眼角笑意更浓,他突然凑近容陵的脸,琥珀色的眼眸中闪动着俏皮的光芒,“你快点变回以前的模样吧!我可不想与你再做同窗了。”
容陵心知丹卿是在担忧他身体,不愿他再服用返老还童丹。
但他故作不懂,眼中闪过一丝促狭:“那你想与我做什么?”
主人与灵宠?
容陵唇角微勾,笑意中带着几分戏谑。
丹卿仿佛能读懂他的心思,轻哼一声,暗自腹诽:什么主人与灵宠,分明是灵宠与灵宠的仆役才对!
“你看着办吧!反正我不想和你做同窗。”丹卿傲娇地昂起下巴,语气中带着几分任性。
“为什么?”容陵被他的神态可爱到,眼里满满都是笑意。
丹卿压低声音,偷偷吐槽道:“因为你作弊,老黄瓜刷绿漆!”
容陵:“……”
很快,段冽便转学了!
段冽的离去,在书院中掀起了一阵微澜,然而不过转瞬,学子们的注意力便被新的传闻所吸引。
据传,东来书院即将迎来一位新掌教。
传闻此人面若冠玉,目如朗星,风华绝代,但凡见过他的人,无不为他的气度与容貌所折服。
天朗气清,一株苍翠大树下,午休的兰芝公主正懒懒倚着树干,她眉眼间仍萦绕着几分失意的愁绪。身旁的女仙们在她耳边叽叽喳喳的议论,她却提不起半分兴致,甚至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不就是新来的掌教吗?能有多英俊?有丹卿一半好看吗?”
一旁的小女仙闻言,立即反驳道:“这怎能相提并论?丹卿虽好,可日日相对,难免失了新鲜。况且他脾性太过温和,我倒更喜欢那些眼神冷冽、气势凌厉的男子,那才叫人怦然心动呢!”
兰芝朝天翻了个白眼。
忍不住腹诽:当真是大千世界,什么样的人都有。
竟有人偏爱冷峻凌厉之人?莫不是上赶着当受虐狂?
像丹卿这样温温柔柔的,多好呀!
丹卿哪儿哪儿都好,唯独美中不足的,便是他未曾将心意倾注于她。
想到这里,兰芝心中又是一阵酸楚,她不愿再听这些无谓的议论,正欲起身离去,忽听得远处传来一阵喧哗。
“新掌教来啦!”
“快看,是我们的新掌教。”
兰芝不由自主地循声望去,只见一道修长的身影缓步而来。
那人一袭白衣胜雪,随风轻扬,身形挺拔如松,步履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从容与优雅,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众人的心弦上。
尤其在一众青葱学子的簇拥之下,更显得他丰神俊秀,气度非凡。
兰芝瞪大眼,不由屏住呼吸。
心中不由得赞叹:果然风华绝代,俊美无双。传闻竟未曾夸大半分!
不远处,容惊鸣用手肘轻轻撞了撞丹卿,低声道:“喏,冲着你来的。”
丹卿微微一笑,神色坦然:“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容惊鸣闻言,故作夸张地捂住胸口,弯腰作呕状:“吃不消吃不消,一个容陵就够了,丹卿你竟也……罢了罢了,小爷我还是先走为妙!”
说罢,他摆摆手,转身离去,只留下丹卿一人站在原地。
容陵的目光在广场逡巡,直至锁定丹卿所在位置,这才露出一抹浅笑。那笑容如冰层之下绽放出一朵娇艳的花,瞬间融化了周身的清冷疏离之气,引得众人屏息凝神,移不开眼。
丹卿看着周围呆滞的众人,无奈地撇撇嘴,正欲拔步离开这是非之地,却听得容陵开口,声音清朗温润:“丹卿,等等,你不带我熟悉一下这所书院吗?”
丹卿:“……”
丹卿脚步一顿,心中愕然:等等,我们很熟吗?不,我们当然很熟,但在书院,难道我们不应该保持距离,假装并不熟悉吗?
他双眼瞪得溜圆,显然有点被吓到。
容陵却一脸无辜,两侧人群自动为他分开一条通道,他就这么步履从容地走到丹卿眼前,对仍处于怔忪中的小狐狸眨了眨眼睛,轻声道:“我们走吧!”
丹卿:“……”
他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在众人或惊讶或艳羡的目光中,与容陵并肩而行。
两人一路行至远处,直至将学子们的喧哗声远远抛在身后,丹卿才停下脚步,哀怨地仰起小脸,语含控诉:“你这人怎么这样呀?”
容陵挑了挑眉梢,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不喜欢?”他苦恼地用指腹揉一下眉心,“可我却很喜欢,怎么办?阿卿,你就不能也纵容纵容我吗?”
丹卿:“……”
丹卿一时语塞,但转瞬又破功,被撒娇的某人逗得轻笑出声。
“阿卿!”容陵动容地牵起丹卿的手,眉目含情,眼中似有千言万语。
丹卿羞羞怯怯地低下头,却未拒绝。正当气氛暧昧之际,丹卿忽见树后冒出两颗人脑袋,顿时如受惊的兔子般抽回手,然后一脸正气地拍拍胸脯:“掌教,我这就带您去演武场瞧瞧,我们书院的演武场可气派了!您这边请……”
容陵:“……”
树后的两颗人脑袋:“……”
总而言之,新掌教容陵来到东来书院的前几日,学子们纷纷惊艳于他出众的气质外貌,并对他与丹卿的关系充满好奇。
然而,半月之后,学子们却面如菜色,四肢颤栗,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皆遭受了双重压迫。
“呜呜呜,太可怕了!这位掌教操练起人来简直不是人!”
“他的出现,竟将那几位以严厉、冷酷、不近人情而出名的教习们衬托得比绵羊还柔顺。”
“可恶,我当初竟是瞎了眼,居然羡慕丹卿,呜呜呜,丹卿真是好可怜!”
最初,众学子还嫉妒丹卿得到了新掌教过多的关注与偏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