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可是我的公主把我吻醒了。
  游扶泠:恶心。
  丁衔笛受伤得很,哪里恶心了!你这人不懂什么叫调情吗?
  游扶泠:调情不看看场合,你都要把我杀了。
  她望着丁衔笛,理智上清楚这个结果未被促成,还是难以抑制不忿,哼了一声。
  不是,这就生气了?你来之前我俩就是偷着的啊,维护喜欢的人不是正常吗?
  你不是说蒲玉矜打算把晚溪毒杀?这叫喜欢的人?
  计划是这样的,好几套呢,不是,你在难过什么啊。
  蒲玉矜是人渣,丁衔笛也是人渣。
  游扶泠声音再轻丁衔笛也听见了,她哭笑不得,你自己那么冲动,上来就问你是不是丁衔笛,人家能不怀疑?
  难道不是丁衔笛么?游扶泠又转过身,她盯着枕边人的双眼,望进对方琥珀色的眼眸,还是你真的喜欢原来的晚溪公主?
  这人怎么这么爱钻牛角尖?
  丁衔笛分得不要太清楚。
  眼看游扶泠要把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她凑过去,吻开对方的唇齿,把人再次紧绷的身体亲软了,还顺带喂了颗药。
  蒲玉矜喜欢晚溪公主,丁衔笛喜欢游扶泠。
  红烛燃到了底,四更都过了,丁衔笛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好困,我到底要不要睡?
  游扶泠:真的?
  她问得小心翼翼,像是眼前是陷阱前的诱饵,似乎在思考这是不是丁衔笛下棋最爱的喂子反杀。
  可感情不是棋局,丁衔笛没这方面的钻营。
  她率先迈出一步,输了也算赢了。
  真的。
  骗你我是小狗。
  你是蛇。
  能不提这个吗?
  你睡吧。
  真的?
  要么醒了我们都回去了,要么醒了我们还在这儿。
  反正游扶泠唇齿依然发麻,无言的幸福居然令她浑身发麻,反正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第104章
  梧州。
  公玉家灯火通明。
  族中最好的医修给公玉凰吊着命,大长老站在门外踱步,生怕里面的公玉凰死了。
  西海回来后,整个公玉家动荡不安。
  明家如今和倦家是姻亲,哪怕内有不满,倒是一致对外,趁着公玉家内乱,瓜分了不少他们的产业。
  公玉凰此次的行动打乱了公玉家多年的部署,谁也没想到她难得出门一趟,能掀起如此惊涛。
  若不是老祖保下,这一代唯一能弹奏大荒之音的苗子也就没了。
  可是半年过去,公玉凰的伤情不见好转,奄奄一息。
  大长老,主君恐怕很难熬过这半年了。
  医修摸着胡子,盯着大长老的目光如实相告,我看还是尽快找到继承人为好。
  是啊,大荒之音一出,无论哪一代都是授琴者死,无一例外啊。
  长老死伤不少,没掺和此事的三长老站在一旁,女人望着深夜的疏星,我们必须为主君报仇。
  报仇?你不在西海,没见着那日的光景,简直就差天崩地坼了。
  大长老闭眼,仿佛海上的血腥浮尸近在眼前。
  饶是他活了几百年,依然被小辈震慑。
  那又如何,那丫头今年才几岁,身上没法宝怎么可能伤得了主君?
  若是不彻底杀了她,我们公玉家岂不是被人看了笑话!
  周围声音嗡嗡,大长老呵斥道:吵什么,那丁衔笛如今尚在倦家,你们确定动得了她?
  若是她孤身一人也好说,听闻她在天极道院便于明家和倦家的人交好,倦家现任主君甚至远赴西海相助,还放话与丁衔笛为敌便是与倦家为敌。
  从前倒是好说,如今倦家吞并得太快了
  大长老的目光落下,小声说话的分堂主声音越来越轻。
  三长老去屋里看了看公玉凰,大荒之音可是本门绝学,主君都是这般模样,没道理丁衔笛毫发无损。
  大长老甚至请示过公玉家洞府的老祖。
  对方坐镇公玉家数年,从不参与俗世,是少有的潜心修道的修士。
  大荒之音通前生,曲惑人,哪有这么好解开。
  修真世家源远流长,都有本门绝学。
  公玉家修音,大荒之音一直是最高绝学。
  那要如何解开呢?有人问。
  大长老又进屋去看公玉凰了,三长老望了望头上的圆月,露出一个笑:不试图改变前世便能解开。
  可是人,是不会一成不变的。
  丁衔笛睡也不安稳。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游扶泠唤醒的缘故,她又以自己的视角过了一遍如今身份的出生、成长和死亡。
  这算什么,二次穿书?
  还是通晓前世?
  巴蛇不止一次说过她和游扶泠轮回无数次,为了什么轮回那条蛇不肯说也说不出。
  谜团一个又一个,丁衔笛好几次莫名生出自己被窥视的毛骨悚然。
  好像天外还有一个世界,有人凌驾万物之上,俯瞰她一次又一次狼狈地挣扎。
  那是人吗?
  我都不是人了,那肯定也不是人。
  待她一觉醒来,发现游扶泠已经坐在梳妆镜前了。
  侍女们还未进来,丁衔笛翻了个身。
  这具身体比娄观天还脆,怕冷,虽然不胖,身体却很笨重。
  她还想多看两眼独自梳头的游扶泠,刚吸入一口气,就咳得惊天动地。
  梳头的游扶泠放下梳子过来,原本平静的神情布满慌乱,几乎是扑过来的。
  但她的裙子很长,几步都趔趄,反而把丁衔笛吓了一跳,你这么慌干什啊,这是什么?
  丁衔笛后知后觉地眨眼,看着自己捂住嘴咳嗽后满手的血,下意识擦了擦身下的布料。
  游扶泠见惯了丁衔笛t嬉皮笑脸,怎么也想不到这人还有这样的一天,她近乎破音地喊
  来人
  丁衔笛本想摸了摸她的手,也觉得满手血恶心,微咳着安慰:别害怕。
  我现在不就是医医生吗?
  咳阿阿扇,我发现穿越也挺咳咳咳。
  她想说穿越也不错,体验各种职业,她以蒲玉矜的身份长大一次,并不讨厌。
  你也闭嘴。
  很快婢女们入内,连女官都过来了,瞧见趴在床头又咳得惊天动地的小蒲大人也吓到了。
  去找小张大人。
  也去宫里把院判请过来。
  公主,您先松手,我们给驸马更衣。
  人来人往,丁衔笛气更喘不上来了,还冲游扶泠笑,示意侍女看好公主殿下。
  医官她虚弱地道:公主有心疾,比比我重要,她的药
  别说了。
  游扶泠闭了闭眼,在原世界她一直是躺在病床上的那一个,从来不知道另一个视角是这样的。
  难过、心疼甚至还有对这个假世界的恶心。
  丁衔笛不应该这样的,她应该健康得活蹦乱跳,手也不这么干枯伶仃不应该在这里。
  丁衔笛还怕游扶泠晕过去,这人身体从小就差,在哪个世界都一样。
  换了一件衣服,擦掉身上的血迹,她由着医官诊脉,还不忘对游扶泠说:这样也算感同身受,你
  我让你别说了!
  游扶泠提高了音量,吓得周围的仆人纷纷跪下。
  同为医官的小张大人看了眼忽然变成驸马的同僚,越看越觉得蒲玉矜好像不是被强迫的。
  但也没发现公主从前和小蒲眉来眼去啊。
  不过小蒲是公主带回来的,不排除一见倾心的可能
  她思绪纷飞,丁衔笛喊了好几声小张大人,她还没听见,最后是游扶泠咳了一声,她才回神。
  被公主府的人押着来的院判姗姗来迟,脸色比游扶泠还难看。
  游扶泠把人叫出去谈了。
  殿内生着炉子,丁衔笛拢好衣衫,问这个世界的同僚,你有和我家中的婢女提过我同你说的事么?
  她拢好衣衫也遮不住脖颈和手腕的啃咬,饶是医官及时收回眼神,依然免不了面红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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