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因此,作为罪恶方的她一直保持着足够的冷静对待与工藤新一的关系,以某种替代的想念去定义对他的不同。
换句话说,她对工藤新一是有一定底线在的,那个底线就是她的身份,在工藤新一没有触碰到这条线时,她尽可以用平凡或疏离的态度与他相处,可如果身份暴露,那么他们的关系也会随之破碎,甚至达到敌对的可能。
为了避免敌对,她尽可能的疏离开他,以平行的方式处理这份关系,却不想在这样关系维持的半年后,他以一种她无法拒绝的方式再度出现在她的世界。
失而复得是人生极大的喜事,那样的喜悦冲昏了她的头脑,让她一度忽视了曾经感知到过的、关于工藤与柯南之间相似至极的联系,也忘却了自己血腥杀戮的过去,自私的以为只要活下去,就能长久的与他一起。
现实总是重重阻碍,条条隔阂,神明似乎并不喜欢看人落入长久的幸福,尤其是她这样的罪人,求死或望生,她总是不能如愿的。
面对本就是侦探的那位朋友,或是曾被她当做替身的工藤同学,身为罪犯的雪川凛完全找不到一个可以面对他的理由。
因此,她只能躲避,交流,视线,所有可能激起波澜的举动都被她一一躲避。
——“凛,会有你做的柠檬派吗?”
野村奏的声音将她从思绪中拉回,她侧过头,余光不经意的瞥着,看见了小少年眉头蹙着的委屈模样,心下一软,平平告道:
“不好意思,我没在店里做柠檬派,如果您想吃,会有其他的人做的。”
柠檬派,原本就只是想做给工藤同学的而已,初次尝试至精益求精,原本只是因为闻到工藤同学身上那类似的味道。
对于她的反应,野村奏颇表遗憾的摇摇头,找了个就近的桌子坐下,目光依旧直勾勾的望着她。
其实对于这种视线,雪川凛并不在意,毫不遮掩的袒露爱意,他也不是第一个,在进入正常生活轨道以后,总有多多少少的人自认为了解的妄想走进她的世界,以爱去圈住她,对于这类人,她觉得可笑,用礼貌疏离的那套糊弄,对他们视线向来没有所谓。
但是这一次,她对野村的出现觉得厌烦,几个孩子吃完准备离开时,借着余光观察小少年的她,意外看见了小少年对着野村露出的那几分气意与不满的表情,这让她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打心底里不希望柯南觉得自己和野村能有什么关系。
在野村又一次要用明显的借口找她聊天时,她没再注意礼仪的露出厌烦之色,让他的话停在嘴边,最后尴尬的离开。
这样的无礼多少有了幼时的影子,再回过神去看玻璃反射的自己时,仿佛已经看见了那未曾停歇鲜血与打斗的过去。
她始终无法否定过去的存在,却又无法停止的因为过去而痛苦。
夜晚,几近昏沉的天空之下,包裹着不能见人的黑暗,她漫无目的的空走着,忽。的停在了路边不起眼的角落。
对面的街道高楼耸立,荧幕热情播报着米花博物馆聚集世界珠宝展览的新闻,灯光明亮至极,她侧着身,余光轻瞥了米花博物馆某一层楼中并不正常的灯光。
色彩,速度,那是组织[影]所独有的即将执行暗杀的信号,也是下达给猎物的死亡预告函。
过去无法否定,因为过去不会因为她的逃离就停止血腥与杀戮。
她迅速收敛目光,本想就此视而不见的离开,可在目光收敛的那一刹那,却还是注意了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那一层楼的另一方位,有个戴着帽子的男人,在那帽檐下,正是一张与工藤新一极其相似的脸。
第87章
作为[影]的暗杀者,在执行暗杀任务时,会提前亮起系列信号灯向组织内部人员来表示任务的安排或后续的成功与否,更加系统全面的安排后续工作。
信号灯的识别需经过特殊训练,雪川凛熟悉无比,在走过那栋楼时本能注意到了那极短暂的表示任务完成的信号。
她注意的目光收敛的很好,本没有被正在执行任务的暗杀者怀疑,可后一秒的迟疑生变,很快被那人洞察到,就算越过视线也不免有怀疑,在走过几步后,明显的感觉到了被跟踪的气息。
与过去的组织正面交锋并不是好事,不过麻烦的是暗杀者向来秉持错杀不放过的原则,不出意料的,在僻壤的巷道便受到了暗杀者的攻击。
虽然身上的伤还没好,登顶暗杀者第一的她仍在你来我往的十招之内将他制服,是陌生的面孔,出手完全是[影]的风格。
接下来就有一个问题,放过还是杀掉,[影]的暗杀者不会允许有知道自己身份的人存在,放过只
会给她只会带来更多的麻烦,若是时间拖长,惹起组织中上层注意,身边的人都会有危险,在此种偏僻无人的境地,杀掉是最好的选择,至于后面如何处理,她也有的是办法。
垂下眼,手指压紧对方颈部动脉,她太清楚在何种位置、以哪等力度能够夺取人的性命,更了解如何在不为人知处把死亡处理干净,血腥与罪恶就藏在她的身体里,吞噬着本就不应该属于她身体里的一切。
曾经的果断却被颤抖代替,她松开手,冰冷的吐出滚字以后,所谓的暗杀者逃离,空荡的巷道静得可怕。
良久的沉默后,她咬牙笑了一声,荒谬、忧伤、庆幸、懊恼,太多的情绪混杂在这其中,过往的认知告诉她应该解决所有未知的麻烦,可真正的想法却是那被掩埋很久的放过。
人究竟是如何定义正义的,以道德或以法律,没有人能给出准确的答案,就算是那位朋友,也未曾完完整整的教过她。
书中概念化,组织偏激化,她从鲜血中而来,身体负担过无数罪恶,看见的东西太多,深入感知的太少,做的所有事都是在幼时被那位朋友教过的零星中,发展出不可控的另一种可能。
她背离正义,远避善良,所行都是法律禁止的,与永远站在正义那端的侦探相敌对,甚至是他们厌恶的存在。
是了,本就身处深渊,沾染着侦探最为厌恶的血腥杀戮,踏的每一步都是罪恶,又该怎么去面对,面对那个如光一般的少年。
天空一道闪电划过,本昏暗的道路出现刹那明亮,雪川凛皱下眉,迅速收敛表情,沉郁的看向随着闪电而出现在身后的、一袭黑色的男人。
或者说,是一个少年,一个有着和工藤新一无比相似的容貌的少年。
同样也是那位被国际通缉的绅士而神秘的白色怪盗——怪盗基德。
她早在之前的相救就已经看过他的脸,此刻的暴露也不会有什么意义,两人平淡的对过视线,同为罪犯的某种相似让这番相处少了些敌意,多了些坦诚。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同类。
至少在怪盗基德看来,他们有些地方很像。
不过暗杀者出身的少女并不这么认为,她将刀刃插回刀鞘,再放回腰侧的口袋,抬眼看向他的目光重新恢复警惕与敌意。
“又见面了,暗杀者小姐。”
那句称呼的说出,是极具危险的,特别是,用那张和工藤新一长得极像的脸叫了出来,让她的心情差到了极点,干扯了下嘴角,保持微笑道:“最好别这么叫,怪盗基德先生。”
是威胁的微笑。
为了保护自己身份的怪盗耸了耸肩,表示知道的适当认怂,还想着要对她帮自己引开那个麻烦的暗杀者来道谢,不过见她神情冷漠,只差把“给老子滚”写在脸上,便又默默咽了回去。
“我说过的,两清了。”
她走过他的身侧,带着压迫冷冽的气势,本身便对一切的敌意明显展露,目光锁住怪盗,以某种极具杀意的目光说道。
看来她心情不好,怪盗在心里想。
“再和我见面,我就不会客气了。”她警告的说。
怪盗基德低下头,帽檐下零散的黑发遮住眉眼,嘴角隐约琢磨不透的笑意。
冷风夹杂细小的雨,黑色包裹的街道,摆脱怪盗的雪川凛不知道走了多远,停在已经关门的商场时,她恍然看了一眼,玻璃窗里倒映着的是恐怖极了的自己。
那是一张苍白的脸,有鲜血沾染,目光如同野兽,蛰伏着杀意,浑身冰冷,分不清过去还是现在,她是否还是在暗杀组织里没有任何感情的暗杀者。
过去无可避免的出现眼前,她越发烦躁,胡乱的揉捏拍打着脸,试图将那些不好东西就此驱逐,开始微笑,弯眼,想象普通人的神情。
可糟糕的是,好像再怎么做,脸上还是满满的冷漠凄清,找不到一点能够被温暖的痕迹。
好讨厌啊。
她低喃着,无助与绝望的低到深渊里,被淹没在极大的雷声下,天空铺下大雨,本该人烟稀少的道路有道不和谐的声音。
“这小女孩能值不少钱吧,赶紧塞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