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两人都没有接话。
林桦见气氛有些冷,便道:“嗯,不差这一时。”
福伯点点头,话锋一转:“那侯爷……”
陈楠转了转拇指上的玉扳指,扭头问韩氏:“母亲觉得,父亲的葬礼该如何办?”
韩氏红着眼眶,“老爷就这么去了……”
“这庄子,除了那些下人外,真是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了。能被抄走的东西都被抄走了。”
“侯爷死的委屈,咱们若是草草了事,只怕……”
陈楠勾唇冷笑,原来是想给她出难题。
没钱,又要求风光下葬?
可若是自己做不到,只怕这家主之位怕是坐不稳了。
不过,正在空间里游来荡去的苏维民,他才不会对这些虚礼有什么执着的想法。他脑子里面只有,赶紧走!
“母亲大人说的是。”
“父亲辛苦一辈子,他的身后事我们无论无何都不能仓促了。”
“嗯,楠儿说的在理!”
韩氏止住眼泪,扭过身子看过来,顺着她的话问:“那楠儿觉得该如何办?”
陈楠微微弯了弯唇,她故意拉住韩氏的手,用玉扳指轻轻碰了桌面一下,撞出清脆的一声响。
“父亲在出事时,命我承担起苏家的重担,我自然要担起责任来。”
“嗯。”韩氏只是点了一下头。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陈楠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聊下去了,演的累人。
她看了林桦一眼,然后站起身道:
“那楠儿就自作主张,先去处理事情了。”
“母亲好好休息。”
韩氏一怔,态度是这般强硬。
“你……”
“母亲可还有请她吩咐?”
“没,没什么了。”
“那楠儿就不打扰母亲休息了,母亲好好养病,我先去忙了。”
韩氏神色尴尬,只能被迫点头。
陈楠起身时,余光感受到林桦的目光,又故作夸张的回身道:
“母亲,楠儿一人恐怕会忙不过来。您能否让二妹过来帮帮我?”
“你二妹她年纪小,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韩氏抬眸,与陈楠对视一眼。
陈楠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不善的意味。
她轻笑一声。
“母亲说笑了!二妹可是能干人。她心思细,定能帮我许多。”
“弟弟眼下尚在襁褓,我们姐妹两人身为嫡女,自然该多付出一些。
“还请母亲支持一下楠儿,把二妹借我用用可好?”
林桦及时开口:
“娘亲!长姐辛苦,我想去帮她。”
“您身体不好,还带着弟弟,我们总归是要出力的。毕竟爹都是为了我们。
韩氏被两人弄得没辙!只好答应下来。
“去吧。”
“做事仔细点。”
两人行礼,齐声答:“是!我们知道了。”
出了房间,福伯就拦下两人。
“大小姐,现在账上没钱,只怕行事多有不便啊……这可如何是好?”
第12章 世子
陈楠早有准备。
“没事,我这里有。”
“喔?”
福伯惊喜!
眸光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意味。
他知道大家应该多多少少都藏了点东西,可偏偏他没想过,清高自傲的大小姐也会藏?
“拿去吧。”
“挑好的置办!”
陈楠从袖子里拿出十几颗金豆子,摊开掌心送到他面前。
林桦
眼神闪了闪,她也有样学样,拿了七八颗出来。
这是她俩当时逃婚时,从闺房里收的。
像这样不起眼的金豆子,她俩空间里还有满满几大盒子,全是足金的,随时都能拿出来变现!
福伯双手接过,乐道:
“太好了,有了这些钱,至少能给侯爷制一副上好的好棺材了。”
“我马上就去办……”
他转身就跑。
陈楠却突然叫住他:“等等!”
福伯疑惑回身。
“苏家刚被抄,此时拿出银子只怕会惹人非议。”
“是是是,大小姐考虑的对。”
福伯拍了一下脑袋,躬身点头。
然后,他想了想再抢先道:
“此事大小姐放心,老奴定能办好。”
“先前侯爷交代后,若有事不方便处理,可去找几位他的同袍,都是重情义值得信任的人。”
“好,那就快去准备棺材,还有白布。”
“是。”
等福伯走了,陈楠带着林桦往堂屋走。
她又挥手叫来了苏府里的几位老嬷嬷,命她们去跟农户借换点粮回来,先让大家垫垫肚子。
人多口杂,钱是不方便给的。
庄子里还有不少无法搬走的老物件,她命人把它们拆下来去换粮。这些东西,农户拿去当铺里也能换不少钱。
至于空间里面的东西,那都是要留有大用的,等她空下来,要先跟林桦一起盘盘再说。
“大小姐,我们走了一天,实在是没什么力气再动了。您能不能让庄子上的护卫帮把手?”
“你们先去办,其他人,我自有安排。”
“这……”
老嬷嬷磨磨蹭蹭。
林桦娇眉一横,“长姐的话,你都敢不听?是不要命了吗?!”
对方颤抖一声,迫于无奈,只能去办。
等人走了。
林桦才道:“楠姐,咱们接下来咋办?”
陈楠坐在主位上,右手在无意识的敲击着桌面,她思索片刻,在心中把所有事情都排了序号。
然后她侧身凑过去,与林桦小声耳语。
而林桦听完,她双眼一亮,当即就激动起来……
……
京城,宁王府内。
一道黑影从屋檐冲下,迅速闪进屋内。
片刻后,
一位剑眉星目,宽肩窄腰,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贵公子气息的风流公子,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世子,今日可顺利?”
“哼!”
男人接过侍从端过来的药碗,仰头喝光,然后将碗重重地搁在桌上。
“宫里可有动静?”
“半个时辰前,有太监出宫,往城外去了。”
“苏家庄子,现在是谁在守着?”
“三级暗卫,吴明。”
男人点点头,然后从书架上随手拿了本书,在软榻上半躺着,清隽的面庞上渐渐透出病色。
咚咚咚——
“风儿,睡了吗?”
“为娘亲手给你炖了药膳。”
陆朝风脸上闪过一丝不耐,他朝侍从使了个眼色,对方就退进了内室,接着便在宁远王妃开门的一瞬间,就推窗飞走了。
“母亲大人,还没睡?”
“我若不来看看你,这心啊,总是放不心不下的。”
“我身子就这样了,反正也死不了。母亲不必忧心。”
陆朝风自嘲似的扯了扯嘴角,他随手把书放在桌上,撑着身子坐起来。
“风儿,来,你快趁热把汤喝了。”
“这汤是为娘特地去问太医求来的方子,他说连喝三十天定能有所好转。”
陆朝风轻哼一声:“这又是哪位庸医说的话,要是光喝汤就能好,我会在王府躺三年?”
王妃凝眉:“休得胡说,这是太医院院使亲自写的方子,太后可是说过他是圣医妙手!华佗转世的。”
陆朝风不想再听,端起碗就喝,结果喝的太急,他一不小心呛到,动作间,又失手打翻了碗。
“啊!”
热汤被泼到王妃的衣裙上,浸透到皮肤上,烫的她跳起来。
“娘亲,可还好?”
“无……无碍!”
王妃忍住怒意,看着那只空荡荡的瓷碗,深深吸了一口气,拂袖转身。
“罢了!为娘明日再来。”
“母亲慢走,孩儿睡了。”
陆朝风露出一丝笑容,她做了几年的第二任宁远王妃,还真以为自己能当他亲娘了?笑话!
王妃沉着脸不说话,她径直出了房门,带着丫鬟们头也不回的走了。
陆朝风看着她的背影,阴沉着脸起身,随手挥出一掌,房门就被“啪嗒”一声合上了。
“来人!”
“是,少主。”
一道黑衣身影从窗外飞身进来,单膝跪地。
“你去查一下现任太医院院使的背景。”
“另外,再查查前院使王志清去哪儿了?”
“是,少主!”他起身。
“退下吧,以后在府里记得叫我世子!”
“好的,属下知道了。”
……
福伯说能搞定,还真就带着棺材回来了。
一口金丝楠木的上等棺材,光看着就知道价值不菲。
“大小姐,事情办妥了。”
“辛苦福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