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韩欣君也在四处张望。
  大约那个空的位子是给她准备的。
  谭辞想借着今天的就任仪式，正式宣布她的身份。
  可是姜末让他失望了。
  不管她从前如何想要回谭家的钱，可那都是为了爷爷。于她自己，姜末是有一种骄傲存在的。
  台上的男人这么优秀，她不允许自己输给他。
  如果有一天她能坐到他的身边，也一定是配得上他的时候。
  “姜组长你看，金金和肖升在那儿！”
  前面第四五排的地方，金金已经站起来，向他们挥手。
  大v和不倒翁连走带跑赶过去。
  姜末穿过后面一架架的摄像机，她走到金金身边时，谭辞已经转过头和韩欣君讲话。
  时间刚好指向了十一点，会场里的人不约而同，全部安静了下来。
  主持人走上了演讲台，拉开了今天接任仪式的幕布。
  金金激动地抓着姜末的手：“我好紧张啊！”
  大v戳下她的头：“你紧张什么，又不是你当董事长？”
  金金：“一会儿老大上台，我一定会叫出来。”
  金金转头小声问她：“姜末姐，你激动吗？”
  姜末扭头看她，只淡淡一笑：“我有什么好紧张的。”
  “刚才老大一直在回头看，好多人跟他讲话，他都没理，”金金叹了口气，显得失望：“可惜我刚才想过去跟他打个打呼，被保安拦下来了。”
  她睨着姜末，问得小心翼翼：“你要不要过去跟他打个招呼？”
  “不用了。”
  姜末没再讲话，耳边好像传来了谭辞的声音。
  他的声音带着磁性，尤其唱歌的时候特别好听。
  她看着第一排的男子，他目光肃然，韩欣君好像在交待什么事情，他一一点头，神情冷持。
  旁边的一个记者过来拿着麦克风想要同他讲话。
  谭辞虚抬了下手，看都没看那人一眼，保安过来把记者先请了回去。
  记者失望地耷拉着脑袋，回来后就坐到了姜末不远处。
  姜末听他跟同行说：“谭董事长可真冷，那张脸不知道会不会笑？”
  姜末：“......”
  这时，主持人讲完话，韩欣君走上了演讲台。
  下面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韩欣君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时，谭辞双腿交叠，看向台上。
  姜末没听到韩欣君讲的什么，手机就连环开震——
  徐艺：【接任典礼开始了？可惜我不能去，你是不是去了？】
  姜末：【恭喜你，这种想都不用想的问题让你答对了。】
  赵北阳：【虽然不同行，但直播已经上电视了，peter太他。妈帅了，他们一晚上多少次，要我先来个七朵金花。】
  姜末：【......注意一下你律师的形象。】
  徐艺：【我听说咱们董事长也去了，你看见了吗？】
  姜末扫了一眼身后，虽然灯很亮，但一张张陌生的面孔看得人眼花缭乱。
  姜末：【看见了也不认识。】
  这一扫没关系，在后排姜末倒是看见了安雅和大卫，旁边还有刘仕维。
  但他们应该没看到他，都注意到演讲台上。
  她放弃了，爱来就来吧。
  韩欣君总结了过去，展望了未来，希望谭氏在谭辞的带领下走向一个全新的高度。
  下面的鼓掌一波接着一波，陆陆续续就没停过。
  直到她讲完走下去，主持人再度上台。
  姜末的思绪也跟着主持人的声音慷慨激昂，跌宕起伏。
  不知过了多久，金金差点就跳起来：“老大上台了，老大上台了！”
  看到谭辞从第一排站了起来，姜末心脏徒然狂跳起来，目光忙不迭地追随着他的脚步。
  观众席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跟随着他的身影。
  谭辞一只手摁在西装的扣子上，身姿笔挺优雅，目光如炬，却是只看向前面，从容地一步步走向演讲台。
  他站到演讲台的同时，目光却看向了姜末的方向。
  对上他的目光，姜末心里漏跳了一拍，然后耳边响起了自己雷霆般的心跳声。
  明明只有几步之遥，可她还是明显感觉到，其实自己一直在等着他的注视。
  那怕只是扫过一眼，她都觉得自己是不一样的存在。
  姜末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自己，但他的目光停了很久。
  下面的照相机咔咔咔地响起，镁光灯打得晃眼。
  在一道道掌声中，谭辞似乎笑了一下，不过转瞬即逝，只有姜末看到他是在对自己笑。
  姜末呼吸一颤，慌乱之际，只好转头和金金说了两句话。
  眼前的灯光连接不断的闪烁。
  谭辞向着姜末的方向看过去时，隐约间伴随着一团团的光。千人的会场，灯光一闪，几乎每个人的脸都是白花花的一片。
  可是每个人的动作还是看得清楚。
  所以当他看向姜末时，很清楚地看到她转过头的动作，根本没有看着自己。
  —
  谭辞在演讲台上谈了一下谭氏接下来的发展，以及感谢韩欣君这些年带领谭氏取得的成绩。
  其实这种典礼姜末听过不少，大同小异，没有什么新鲜感。
  到是最后，谭辞全英文翻译了一遍自己的演讲内容，令在场所有人都为之震撼。
  许多专业术语他都可以翻译的很好。
  大v他们几个人听得兴奋，拍了照发朋友圈炫耀。
  等谭辞讲完，便到了现场记者提部的环节。
  姜末也拿着手机，给谭辞拍了几张，有几张拍不好直接删了，拍的好的，她直接发给了谭辞。
  姜末：【拍得帅吧？】
  知道谭辞不会回过来，姜末也没打算等。
  谭辞的回答避重就轻，双手微微撑在演讲台两侧，眉眼不带温度地看着每一个提问的人，还真是不苟言笑，将自己董事长的气质拿捏得分寸不让。
  可能是谭辞的力量太过强大，姜末的心跳一直都没有收歇。
  她好像在大海里浮沉的一条小船，随着他的声音起起沉沉，没有惊涛骇浪，却有着不易察觉地汹涌澎湃。
  金金一直在抓着她的手臂，小女孩像看偶像一样看着谭辞。
  姜末想，她们还是有差别的，至少她看谭辞时，表面很平静。不像金金，跟没见过世面一样、
  这样一比较，她心里瞬间舒服了。
  同时，手机在一片嘈杂声中又震动了一下。
  台上的男子还在对答如流，手机上都显示出他的名字——
  peter：【没拍到十分之一，还有更帅的。】
  姜末：【？】
  她抬头确认了一下台上的人，身体有一瞬的僵住。
  peter；【晚上，黑灯的时候再拍，会有不一样的效果。】
  姜末：【你是......】
  她确定不是谭辞发的，他不可能有分身术。
  peter；【别怕，我是他妈。】
  姜末：“......”
  虽然领教过韩欣君的本领，但这一刻，姜末还是有种想撞墙的冲动。
  谭辞的性格还真是遗传韩欣君。
  严肃的时候能吓死人，幽默的时候能整死人。
  姜末：【<讪笑>】
  现场提问的记者络绎不绝。
  嘈杂的声音没能盖过谭辞从话筒里传出的声音，姜末本来听不清周围讲的什么，直到旁边的记者站起身，姜末才清楚听到他的问题——
  “请问谭董事长，传言您是已婚身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现场安静了一瞬。
  所有人都看向台上的谭辞。
  这么公事化的场合，按理说不应该涉及他的私人问题。
  但报纸杂志为了博流量，什么话都敢问，只要有流量，公事和私事并不犯冲突。
  但大家是第一次面对这个年轻又严肃的董事长，谁都不知道他会不会回答这样一个无理的问题。
  谭辞拿着话筒，撩起眼看了眼那个记者，和他旁边那个朦胧的身影。
  他的声音一顿，现砀又开始了小声的议论。
  有人觉得谭辞不会回答这样的问题，也有人觉得他像在思考。
  姜末呼吸又急促了起来，急到她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听到自己鼓噪的心跳声。
  在这阵议论声中，她看见台上的谭辞垂下眼，身体向后微微挺立。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挺立起的背脊坚定而有力量。
  “是，我的确结婚了。”
  现场陷入一片惊讶声中，所有人都在交头接耳，面对如此大流量的话题，即使不是娱乐记者，大家的目光此时都凝聚到一个问题上。
  只有姜末一动不动，跟随着谭辞的声音僵住目光。
  她的手轻颤，这么热的天气，谭辞穿着衬衣和西服。
  会议厅里的空调到达了二十度，他没有出汗，姜末的背脊都出了一层薄薄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