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赵珞琪:“?”
“天莱主要是章沉的想法。”过了几秒,王屿接话道,“他有回国的计划,我就加入了。”
其他人顿时明白过来,章沉之所以不继续说下去,大概是没有底气,怕被误以为是自卖自夸,抢王屿风头。
果然,章沉赶紧补了一句:“但当时的想法很模糊,具体方向还是王屿敲定的。”
易临星拍了拍他的肩:“厉害呀,章沉,原来你才是天莱的原始创建人!”
闻言,章沉有些惶恐,但奈何易临星的吹捧实在真挚且热情,最后也只有微笑称是。
赵珞琪像个串场的主持人,又把话题抛给一直安静吃饭的郁央:“那安安呢?还没听你说过,你是怎么认识王屿的呢?”
郁央道:“大二参加辩论赛认识的。”
“一眼就相中了?”
“那倒没有,就是觉得这个人有点能耐,好像是个不错的投资对象。”郁央笑着眨了眨眼睛,“后来我投资了他和章沉的门户网站,也顺势认识了章沉,他偶尔会过来这边找王屿。”
或许是因为受到了鼓舞,又或许是因为那杯黄汤下肚,章沉已然融入,说话大胆起来:“当时王屿人送一外号,打工皇帝,只要是周末和节假日,绝对有兼职,所以只有我去芝加哥找他的份儿……后来看到他居然都会抽时间去谈恋爱旅游了,真是大跌眼镜。”
王屿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板着脸道:“我本来也会每年休假去户外走走。”
郁央笑道:“对,我只是你的‘计划’之内。”
他人听不出这弦外之音,但王屿肯定是懂的,他深深地看了郁央一眼,不说话了。
赵珞琪啧啧两声,朝郁央挤眉弄眼:“难怪当时我和锦陆约你出来玩,你总是推辞,神神秘秘的。”
说着,她略一犹豫,还是问道:“对了,锦陆还好吗?”
郁央猜测,大概从一入门开始,她就想问这个问题了。
想起前几日见周锦陆的情景,郁央在眼下的场合不便多说,只是道:“他也用着自己的方式在努力。你们还是没有联系吗?”
赵珞琪笑容不变,但眼底神色黯淡下去:“从前有婚约维系着,明知道他不喜欢我,我还是能天天和他说这说那,现在我们已经都悔婚了……一时还真不知道用怎样的姿态相处。”
郁央注视着她,问:“你还喜欢他吗?”
“我也说不清楚。”赵珞琪摇头,“最近变故太多,尤其是来风城后,光是每天的新状况都令我应接不暇了,我只有在偶尔疲惫的时候会想一下他,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郁央拍了拍她的肩,知道赵珞琪已经从那桩婚约里走出来了。
“我去,彭子舜出事了?!”
突然,易临星看着手机惊叫一声,惹得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到了他身上。
章沉最先问:“他怎么了?”
“涉嫌聚众……”易临星倒抽一口冷气,没念出后面的,只是给大家展示完整的消息,一边道,“我这个亲戚的消息绝对准确,公安局的。”
王屿眼皮一掀:“公安局都有人,那我的事情你应该早就知道了?”
易临星怔了怔,供认不讳:“哈哈,被你发现了。”
郁央心道:果真是只狡猾的狐狸,说着义无反顾,但实际上静观其变了好一阵,才佯装刚知道的样子找上门。
赵珞琪看完了整条消息,感慨道:“这罪名不小,彭子舜是阴沟里翻船了?彭家会保住他吧?”
“看会不会出通报。”易临星看向章沉,“该不会是你找人举报的吧?”
章沉幽幽道:“我只庆幸,这次和我没关系……”
“以前和你有关系?”
“没有!”章沉连忙否认,神色复杂,“但他也带我去过那种场合,想我负责找场地、善后什么的,我当然不敢搅合进去,所以就故意把事情办砸,惹他生气,然后在其他合法合规的事情上给他当牛做马。”
众人唏嘘。
章沉好歹也是天莱的主事,竟沦落到这个境地。
章沉继续道:“最近他结交了一个新朋友,两人打得火热,他嫌我是累赘,出行也不带我了,我也乐得清闲,不用再鞍前马后。这不,才能这么轻松地来和大家吃饭。”
郁央想起上次酒会上,对方也说过彭子舜跟一位朋友提前离场了。
于是她问:“新朋友?是常家的二小姐吗?”
易临星闻到了八卦的味道,颇有些兴奋:“什么情况?那不是你二哥的未婚妻吗?”
“我就知道以他招摇的性子,根本搞不了地下情。”章沉既有些幸灾乐祸,又有些无奈,“但我说的那个新朋友,是一个姓纪的老板,挺年轻的,常小姐好像也是他介绍给彭子舜认识的。”
闻言,郁央和王屿俱是一愣。
赵珞琪还没反应过来:“姓季的老板?怎么没听说过?”
章沉道:“是纪念的‘纪’,做酒吧生意的,背后还经营着酒业,我倒是不好奇彭子舜和他认识,毕竟彭子舜特别喜欢去酒吧。”
——“安安,是纪和哥。”
那一瞬间,周锦陆的声音回荡在耳边,与章沉的声音重叠了。
第60章 chapter 60 象豆(二)……
“王屿, 我们沿路走走吧。”
饭局散了后,郁央对王屿提议道。
这一带都是高档住宅区,楼层低矮,建筑风格复古, 看起来很是别致。
道路两旁种着高大的法国梧桐, 几片落叶优雅飘落, 躺在沥青地上, 静静承接着清幽的月光。
风城的夜晚没有珑城那么凉,漫步在路边, 火锅带来的热意缓缓挥发后, 也不至于感到冷。
月色之下,将郁央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这一幕在王屿看来似曾相识。
他知道她心情不大好。
于是他默默跟了许久,在一个无人的路口开口道:“你在想纪和的事。”
“嗯。”郁央点了点头,明显有点心不在焉。
王屿沉声道:“或许真的只是像章沉说的那样,彭子舜喜欢喝酒, 而纪和正好是做这个生意的,所以才有来往, 彭子舜这次出事不一定和他有关。”
郁央叹道:“但愿是我多想吧。”
“你多想了什么?”
红绿灯变换, 两人自然而然地牵起了手。
女人的手一向温热, 今夜却也染上了秋意。
郁央蹙眉道:“彭子舜败絮其内, 珑城人人皆知,纪和哥哥那么聪明,为什么还要和他走得这么近,不怕惹祸上身?”
王屿说出她的言下之意:“你怀疑他是有所图。”
“如果你之前的推测成立,那么不是他有所图,而是他背后的人有所图。”郁央神色凝重, “跟姑姑谈过之后,我愈发觉得幕后的那个ta就是祖父,他就是那只在背后暗自操纵一切的手,而我们都是他的人偶。”
王屿不语,认真听着她分析。
郁央轻声道:“郁、周、彭三家鼎足已久,如今周家乱了,紧接着彭家也出事,无独有偶,从珑城整体格局来看,郁家成了最大赢家,要是周、彭两家缓不过来,以后就是郁家一家独大……这恐怕就是祖父的目的。”
王屿问:“可是区区一个彭子舜,能影响整个彭家吗?”
“单单一个彭子舜当然不行,就看之后会不会顺着彭子舜这条线,摸到彭家更大的鱼。”郁央顿了顿,“依然是和之前一样的验证方法——静观其变,如果就此打住,那我就猜错了,但如果真的愈演愈烈……”
王屿道:“你刚才也说了,你的推测是以我关于纪和身份的推测成立为前提,而我们现在还没有充足的证据证实纪和与你祖父有来往。”
“是啊,得有证据。”郁央近似喃喃地说,“不然我连质疑纪和哥哥的底牌都没有……姑姑找到的那个海外账号明显布了障眼法,查不出个所以然。”
就算查到与纪家有关,纪和也大可以用“我不知道这回事”糊弄过去。
王屿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并用指腹摩挲了下她的手背,一边道:“郁央,你能做到的事终归有限,况且这次的事件不波及你我,彭子舜也是咎由自取,你没必要这么忧虑。”
郁央感知到了他的小举动,看向他,认真道:“可是这始终与郁家有关,而我是郁家的一份子。”
王屿淡淡道:“我不懂你们这些人所谓的‘家族’使命感,我只知道你自从得知彭子舜和纪和交好后,就没吃什么了,小心半夜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