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昨天疯玩了一天, 白茶回来洗完澡就人事不省了, 答应季承煜的“礼物”一件也没兑现。
  男人上床后带来的暖意太舒适,他迷迷瞪瞪睡醒的时候, 身边躺着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他看了眼时间,上午十一点多,白茶往常在校的时候都已经在上第二节大课了。
  手机上躺了好几个钱敬文的未接来电, 白茶瞥了一眼, 没管, 自顾自下床洗漱。
  比起住在星河里山庄,季承煜更常去的住处离凯瑟琳的心理诊疗室不远, 是一栋r国风格的双层小楼, 楼前自带了一个花园, 种着一些四季常青的高大树木, 常年铺着或深或浅的雪。
  白茶叼着牙刷刷牙时, 窗外的阳光恰好转过一个角度,落在树梢的积雪上,像一层细密的金粉, 他觉得好看, 含糊不清地抓起手机给季承煜发语音。
  不过一会儿,轻微的开门声响起,男人熟悉的脚步声靠近,镜子里映出季承煜的脸。
  “在家里也穿这么整齐……”白茶吐掉一口水, 指指窗户,“看。”
  季承煜顺着白茶的指引看过去,停顿了片刻,收回,目光停在镜子上,不动了。
  屋里的暖气十足温暖,白茶只穿了一件宽松的t恤,连裤子都没穿,两条笔直白皙的腿露着,偏偏当事人没有一点自觉,在他面前走来走去。
  宽松的衣领遮不住线条明显的锁骨,昨夜少年熟睡后留下的吮吻痕迹经过一晚的沉淀扩散成一片片深色的淤痕,都是他留下的印记。
  白茶跟镜子里越发深沉的目光对了一眼,很快意识到他在看什么,徒劳地拉了拉衣领,却把身后圆润的弧线勾得更加明显。
  季承煜上前,好心地帮他整理衣服,“午餐都快好了,收拾完就出来。”
  男人拍了拍他的屁股,先一步出门了。
  清脆的一声,被人轻轻拍了一巴掌的屁股恍惚间还留着火辣辣的触感,正是因为男人轻佻的态度,才显得这一巴掌格外色.情,也格外让人羞耻。
  白茶在原地站了半天,不想承认镜子里照出那个满脸红霞、一副思.春相的少年就是自己,带着一身湿漉漉的水痕,就追下了楼。
  “季承煜,都说了不许打我屁股——”
  气势汹汹的半句话突然折断了,白茶拘谨地站在楼梯上,透过什么也挡不住的栏杆,尴尬地跟客厅里的两个人对视。
  一位是只有一面之缘,但在白茶心里不亚于女神级别的谢玉织设计师,还有一位面生的男人,听到动静惊讶地望过来,温雅俊秀的脸上带着零星的笑意。
  季知聿心里了然,这位大概就是季屿电话里说的小嫂子了,看上去年龄真的很小,季知聿微笑了一下,礼貌地收回目光。
  谢玉织来之前跟季承煜打过招呼,按照原来的行程安排,上午她要去看一场秀,吃过午饭再过来,但是这期的设计实在让人意兴阑珊,谢玉织就拽着季知聿提前离场了,抵达长子住处的时间不过十一点。
  只是没想到,还能有惊喜。
  “小白茶?”谢玉织若有所思,随即笑了,“原来老三说的那个嫂子就是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白茶尴尬地并紧了双腿,飞快说了句:“我先上楼换衣服。”
  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谢女士,你吓到他了。”季承煜从厨房出来,手上拿了一杯热牛奶。
  “坏小子,”谢玉织点点他,“早先在世青设的时候我就怀疑你图谋不轨,这么小的孩子你都下的去手……
  她摇摇头,不干涉大儿子的感情生活,只是笑笑说,“订婚请柬可别忘了我。”
  季承煜一顿,有些意外,季知聿隐晦地对季承煜点了点头,季承煜就答应了。
  他上楼给白茶送牛奶,留下客厅里的一对母子细细交谈。
  谢玉织跟季长廷有三个儿子,离开季家时孑然一身,季屿才不过几岁,还不知事,季长廷又是个不管事的,别看季承煜没什么人情味,但季家的两个小的,基本上算是他带大的。
  季知聿读了y国的艺术专业,成年后就很少回国,经常陪谢玉织出席各种秀场,比起季氏二公子这个身份,大多数人都只识得他是谢设计师的儿子。
  “早先听凯瑟琳说你哥的病情好转我还以为是诓我呢。”谢玉织叹了口气,“也是我对不住你们。”
  “谢女士,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是您说的,在成为我们的母亲前,您首先是您自己。”季知聿莞尔,“我也很为大哥感到高兴。”
  这也是为什么,谢玉织从来不让三个儿子叫她妈妈,比起“母亲”这个角色,她更像一个自由的大朋友,给与关注,却从不干涉。
  无论是从商的长子,从艺的次子,还是在家躺着的幺子。
  总归季长廷唯一的好处就是,很有钱。
  *
  在经历了长达300秒的冷静后,白茶松开了捂着脸的手,仰头喝完了一整杯温度适中的牛奶,手背抹过嘴唇,坚定地自我催眠:“刚才我没下楼,我刚起床。”
  他深吸了一口气,气急败坏地锤了季承煜的胸口一拳:“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楼下有人!!”
  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
  季承煜掰开他攥紧的五指,在掌心揉了揉,“我提醒过你了,收拾好再下楼。”
  他本意是逗弄一下白茶,等人慌乱地朝自己求救,却没想到有人就这么衣衫不整地下楼了。
  失策。
  季承煜没什么自我反省的意思,除了眼泪,白茶的其他反应也很有趣、很诱人,尤其是求救、依恋这一系列象征所属的情.态。
  如果这些情感能叫做喜欢,那就是喜欢。
  但无论什么都无所谓,季承煜确信白茶会一直在他身边。
  四个人吃了一顿平和的午饭,白茶想象中的尴尬都没有出现。
  日常生活中的谢女士温和风趣,跟白茶聊了不少时尚圈的八卦,季家的两个儿子就是纯吃饭的,季知聿偶尔搭一句谢玉织的话。
  倒是季承煜全程都很安静,只在白茶把不爱吃的萝卜小心拨给他时,拿筷子轻轻敲了下他的手背。
  谢玉织虽然没刻意提起,但两人的互动她全程看在眼里,内心愉悦地笑了。
  她本来还担心季承煜会欺负白茶,现在看来……
  谢玉织不动声色眨去了眼底突然泛起的涩意。
  真好。
  *
  飞机是晚上十点多抵达江市的,白茶第二天有早八,男人一贯有分寸,不会影响白茶的正常上课。
  所以进门的时候白茶整个人很放松,在看到桌上的快递包装时也没分去太多注意。
  淅淅沥沥的水声在浴室响起,季承煜把拆去包装的盒子拿进了卧室。
  浴室的门没关,像某只兔子留下的暗号。
  季承煜推开了门,温热的水汽包裹上来,裹挟着沐浴露的甜香。
  白茶躺在浴缸里,表情一顿,警惕地往下躺了躺,“我明天有早八啊。”
  “知道。”季承煜说,“我会叫你起床。”
  朦胧的白雾模糊了男人的神情,但嘴上说着知道的季承煜却一步步走动了白茶面前,他蹲下身,挽起袖子,伸手试了试水温。
  “椰椰,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男人的声音低沉轻慢。
  白茶眉心一跳,惊觉最近被季承煜惯得太飘了,连他们签过的协助治疗协议都忘了个干净。
  “嗯……”白茶自觉没有尽到医疗辅助人员的责任,声音有些虚,“之前你发我那些视频,我还在学,不能立马就考试。”
  当前疗程凯瑟琳强调过,要白茶主动,最近两人的接触还只停留在季承煜强势的搂抱和接吻,以及单方面帮他纾.解过于躁动的欲.望。
  季承煜在这件事上颇有耐心,撩动温水浇在白茶圆润的肩膀上,“还有呢?”
  还有、还有……
  白茶咬了咬唇,被迫直视自己欠下的账,“上次回家答应你的兔尾……”
  男人的眸色转深,“还有呢?”
  还有啊?
  白茶想不到什么,索性破罐破摔,“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他顶着季承煜露骨的目光,声音越来越小:“我很听话的,但是我真的有早八……”
  “嗯。”男人点头认可了,“所以今晚,我不碰你。”
  “你来。”
  ……
  季承煜说到做到,真就躺平了,目光幽深中带着鼓励和挑衅。
  男人放任的态度也勾起了白茶的胜负欲,自己可是修习过多种秘籍的,论理论知识,十个季承煜也不是他的对手。
  小瞧他。
  白茶眯眼笑了笑,俯身握住了男人的手腕,“咔哒”一声,拷在了床头。
  ——是上次那套兔装里剩下的手铐。
  粉嫩的仿真兔毛,毛茸茸的一圈,在手腕的脉搏处扫出细微的痒。
  季承煜挑挑眉,没对他胆大包天的行为做出评价。
  这样的季承煜实在太新鲜,也太诱人,白茶小心翼翼地抓起自己戴过的兔耳发卡,压在了男人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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