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寡欢 第182节

  明朗一怔,“我怎么不懂事了。”
  弦思抿唇,不想跟他继续解释,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强行把他拖走了。
  天台上,只剩下容止和桑榆晚两人。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气息,似乎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它轻轻地拂过两人脸颊,如同细腻的手指,温柔地拨弄着心弦。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与这无形的力量对话,让人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平静与满足。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斑驳的光影,为这微妙的空气增添了几分温暖与生动。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幽兰香和冷冽的松木香,仿佛是大自然最真挚的馈赠,让人心旷神怡。
  容止紧紧抱着桑榆晚。他的个头高,身体稍稍弯着,下颚抵住桑榆晚的颈窝。凉薄的气息,夹杂着松木的味道,一阵阵从桑榆晚的鼻翼间掠过。
  她心头一悸,心湖漾开,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微风拂过,两人衣摆轻轻吹开。
  桑榆晚心跳突突,猛然回神,伸手推了容止一下。
  容止直起了身体。
  桑榆晚抬眼,瞬间愣住。
  容止深深地看着她,目光中的意味让她有些看不懂。
  有爱恋,有疼惜,还有自责。
  桑榆晚深深呼吸了两口,身体朝后退了两步,堪堪站定,起伏着胸口。
  “你又救了我一次。”
  容止挑眉,轻轻一笑,“夫人打算怎样谢我?”
  桑榆晚想起刚才那一幕,心有余悸。羽睫颤了颤,低声说了一句,“二爷想要我怎么谢你?”
  容止似认真想了一下,勾唇,“我只要你相信我。”
  桑榆晚表情一滞,眼皮重重跳了跳。
  容止扬眉,问道,“很难?”
  桑榆晚淡声回道,“也不是很难。只是二爷现在的所作所为,我实在是看不清。”
  容止问她,“不用看清,只需相信我就行。”
  桑榆晚侧了侧身,侧颜立体精致。高挺的鼻梁,有一层浅浅的暗影。
  “二爷不说清楚,我要如何相信。”
  容止沉默了几秒,缓缓开口,“我和明媚,绝无可能。”
  桑榆晚冷笑,“是吗?”
  容止又道,“从始至终,我的心里,只有一个人……”
  “二爷,我不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桑榆晚唇边浮出大团的嘲讽。
  第195章 第三者
  容止下颌线倏然收紧,眉角轻轻皱了一下,低声说了一句,“下去吧。”
  桑榆晚情绪稍缓,冷声说了一句,“今天这事,你怎么看?”
  容止不动声色,朝旁移了一步。
  阳光打在他身上,落下一片暗影。
  桑榆晚正好站在那片暗影里。
  容止眼帘低垂,目光黑沉,“沈翊林和容墨渊,你倾向谁?”
  桑榆晚轻轻扯了一下嘴角,“我与容墨渊,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对付我?”
  容止眸光一暗,“容墨渊要对付我,也无法行动。”
  桑榆晚嘴角一弯,“二爷,你说,这个沈翊林,到底和我有什么深仇大恨?”
  容止神色一凛,眼中有寒气漫溢,暗影倏然多了一丝冷意。
  “你很想知道?”
  桑榆晚站在阴影里,黑白分明的眼眸一片冷寂,“你知道?”
  容止眉心闪了闪,眼底掠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大概与你父母有关。”
  桑榆晚的心脏似被铁器重重钝击,呼吸沉闷,脊背发寒,“我父母得罪了沈家?”
  容止站在太阳底下,身体却感到有些发冷,后背一寸寸紧绷起来。
  陈年旧怨,他不希望她知道。
  却,避不开。
  他不说,总有一天,她也会查清楚。
  容止深深呼吸了两口,低声建议,“我们下去说。”
  桑榆晚的心“砰砰”跳得飞快,像是快要跳出胸膛。她攥紧了手指,沉下来的脸,覆了一层寒霜。
  “就在这里说。”
  一阵微风拂过,带着几分清洌和凉意。
  桑榆晚不由打了一个寒噤。
  容止立马脱下大衣,上前一步,给她披上,“上面风大,我们下去慢慢说。”
  桑榆晚发凉的脊背骤然一暖,鼻翼间有淡淡的松木香掠过。她心脏微微一缩,拧紧了眉头,语气沉重,“你若有所隐瞒,我定不会轻饶。”
  容止唇角上扬,微笑着开口,“好。”
  桑榆晚心弦一颤,攥紧的手指猛然松开。烦闷又压抑的心情,莫名轻松了一点点。
  这个男人,似乎比薄行止,更让他安心。
  薄行止对她,温柔体贴。每每出行,都有报备。每一个有意义的日子,他都会送她礼物。
  在外人看来,他感情专一,完美得无可挑剔。
  桑榆晚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
  容止却不一样,他尽管什么都不说,但总会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有些话,听着像是玩笑,其实隐藏着一种莫名的情感。
  桑榆晚把身上的大衣扯下来,递给容止。
  容止没再穿上,只是搭在臂弯里。
  两人一前一后,迈步下了天台。
  来到顶楼休息室,桑榆晚在一个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容止把室内温度调高了两度,又给她倒了一杯蜂蜜柠檬水。
  桑榆晚接过水杯,轻抿了两口,口腔里泛着酸甜酸甜的味道。
  容止拉开了一把藤条椅,随即坐下,没有紧挨着她。
  桑榆晚握着水杯的手指慢慢收紧,目光也沉了下来,“现在可以说了吗?”
  容止抿了抿唇,侧眸,声音低沉,“你上次听的那段录音,其实已经说明了一切。”
  桑榆晚心尖一刺,脸色骤变,声线压着冷意,“你的意思,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我妈妈?”
  容止心弦一寸寸绷紧,神色渐渐沉重起来,“是的。”
  桑榆晚呼吸一滞,血液直冲头顶,一张脸涨得通红,“你胡说。”
  她的声音,裹胁着很重的怒意。
  容止呼吸紧了紧,看向她的眸光愈发深沉,“你的父亲,并不姓桑……”
  吧嗒——
  桑榆晚胸膛剧烈起伏开来,手指一松,水杯掉在了地上。
  空气里,悬浮着淡淡的柠檬味。
  地毯上,落下了一大片的水渍。
  容止弯腰,把水杯拾了起来。旋即,起身,扯过纸巾递给桑榆晚。
  “你父亲其实是沈家的大少爷……”
  桑榆晚猛然抬眸,眼中浮起的红色格外刺目。
  容止的心狠狠揪了一下,复杂的神色里,浮出一抹心疼。
  他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他也是沈翊林的父亲。”
  惊雷,一声比一声大。
  桑榆晚耳朵一阵轰鸣,大脑嗡了一下,瞬间一片空白。那张娇俏的脸,顿时煞白如雪。羽睫不停地颤抖,像折翅的蝴蝶。
  容止看着她,呼吸沉闷。
  要不是沈翊林一而再,再而三的闹事,他也不会这么早把这个秘密告诉她。
  沈崇州的事情,对于沈家来说,是一个禁忌。
  沈家人都不敢提及。
  外人更不好说。
  偏偏,沈翊林要把这事闹开。
  他故意找桑榆晚的麻烦,为的就是要让人知道。
  沈崇州是一个抛妻弃子的负心汉。
  桑榆晚的母亲兰馨,是一个破坏他人家庭的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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