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寡欢 第93节

  “回家?”桑榆晚一愣,皱眉,“回哪个家?”
  容止嘴角若有似无得抽了抽,“你说回哪个家?”
  桑榆晚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不想在这里骂你。”
  容止挑眉,“看样子真的没事。”
  桑榆晚咬牙,急急朝电梯走。
  容止快步跟上。
  电梯里,两人并肩而立,手臂贴着手臂。
  桑榆晚赶紧朝旁挪了一步,容止手指一勾,没等她反应过来,十指相扣。
  “容止,你……”桑榆晚心突突直跳,脸色顿红,用力甩了甩,“快松开。”
  容止面色平静,不疾不徐,慢慢开口,“我要不松开,会怎么样?”
  桑榆晚心口一沉,生气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容止不在意的表情,“这么严重?”
  桑榆晚见他不松手,狠狠踩了他一脚。
  容止吃痛,眉头蹙了一下,慢慢松了手,“明天我可要报工伤。”
  桑榆晚俏脸一片愠怒,很是无语。
  电梯门刚打开,她就迫不及待地走了出去。
  容止强忍着脚上的疼痛,跟上她。无人处,说了一句,“走慢点,小心孩子。”
  桑榆晚身形一僵,倏然停步。
  容止跟着也停了下来,问了一句,“就算是装,也得装得像一点。”
  桑榆晚又是一怔。
  他这是还不知道自己真的怀孕了。
  她深深汲气,继续迈步。
  明朗一直在车边等着,见她过来,随即拉开了后座车门。
  这一次,容止没有选择与她同行。
  桑榆晚车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他说了一句,“回去好好休息,今天的事我会处理好。”
  桑榆晚心里蓦得一动,睫毛轻颤了两下。
  他语气低沉,却极有份量。
  车门关上,她的眼眶莫名又红了一圈。
  明战和他,似乎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
  她又想起明聿骂她的那句话。
  薄行止死了,她应该更强大的。
  没想到,生死之际,容止救了她一次,明战也救了她一次。
  明战对她的感情,她很清楚。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
  容止却不一样,从他出现在薄行止灵堂那一刻开始,便明里暗里得维护她。
  他说她说的那些话,她是不相信的。
  他对她,怎么可能和明战对她一样。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怀孕的事,到底要不要告诉他。
  桑榆晚的心,又乱了。
  -
  宁静的夜晚,一切都静悄悄的。
  容止走进了南城警署。
  铁门推开,监椅上的人猛然抬眸。
  “二爷?”
  容止一身寒意,阔步走进,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林染,你这是何必?”
  林染凉凉的笑,“我恨她。”
  容止从裤兜里拿出一盒香烟来,点燃,轻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朦朦胧胧。
  “就因为薄行止没有选择你?”
  林染咬牙切齿,“我在薄爷身边十二年,要不是她的出现,薄夫人的位置一定是我。”
  “你这么自信。”容止眉心微沉,嘴角叼着烟。捉摸不透的神色。
  林染手指攥紧成拳,愤恨道,“薄爷曾经答应过我的……”
  “你和他上过床吗?”容止猛地吸了一口烟,猩红的烟火就像毒蛇吐出的红信。
  林染面色一红,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她没想到,容止竟然能问出这么直白的问题。
  容止手指夹着烟,弹了弹烟灰。嘴角噙出一抹嘲讽,“你在他身边十二年,他连碰都没有碰你一下。你凭什么如此自信。”
  林染脸一下白了,手有些发抖,“薄爷是正人君子,也是虔诚的教徒,信奉婚前绝不发生性行为。”
  “哦?”容止挑眉,唇边讽笑加深,“一个男人如果真的喜欢一个女人,不会如此无动于衷。而且,据我所知,我大哥绝不是教徒。”
  “不可能?”林染双眸瞪得溜圆。
  容止又抽了一口烟,五官明明灭灭,“林染,到了这个时候,别自欺欺人了。你心里很清楚,他不爱你。”
  林染情绪迸发,嘴角抽搐,“不,他爱我。他说以后会娶我。”
  容止指间的香烟已经燃了一半,烟火愈发通红。
  “林染,我说的话,你既然不信。要不你去地下,亲自去问问他。”
  林染呼吸一窒,脸色煞白。
  容止幽幽开口,“上次你指使林岳对大嫂的座驾动手脚,我已经放你一马。这一次,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林染差点当场心梗。
  容止扔下还剩下小半截的香烟,鞋尖狠狠踩了踩。
  “你说大哥之前埋了一个大雷?”
  第95章 她最大敌人,不就是眼前这位吗?
  林染瞳孔骤缩,脸上的肌肉渐渐收缩了起来。
  “你在大哥身边这么多年,知道我的手段。”容止垂眸,睥睨着她。
  林染心脏狂跳,张了张嘴,声音轻得听不清,“二爷,就算我说了,你能放过我吗?”
  容止神色莫测,“你说呢?”
  林染咬破嘴角,艰难地咽了一口带着血腥气的唾液,颤抖着,“说与不说,二爷都不会放过我。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要说呢?”
  容止料峭的唇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冷笑,“就算你不说,我迟早也能查出来。”
  林染眼中露出一丝绝望,吸了吸鼻子,嘶哑的嗓音愈发瘆人,“二爷手段再高,也高不过薄爷。”
  容止耐心告罄,眸光一紧,冷厉道,“好好活着。看看到底谁厉害。”
  林染狠狠地盯着他,“谁都比不过薄爷。”
  容止看着她,眼底带着轻蔑的笑意。
  这个林染,还真是薄行止的“死忠粉”。
  容止转身离开。
  林染绷直的脊背倏然坍塌,整个人瘫坐在了监椅上。
  她在薄行止身边十二年,当然知道容止的手段。
  以往,薄行止不方便出面的事情,都是他出手解决的。
  黑,白,灰,三面互切。
  容止的能力和手段,远超薄行止。
  只是,她爱的人,是薄行止。无论如何,她都不愿承认他逊于容止。
  -
  “二爷,夫人今天下班之后,去了医院。”
  容止坐进车内,黑衣人立马扭头汇报。
  “检查出什么问题吗?”容止按了按眉心。
  黑衣人把一个文件袋递给他,“结果都在里面。”
  容止长臂一伸,接过。
  线圈绕开,里面厚厚的一叠报告单拿了出来。
  容止一张不落,认真翻看。
  车内灯光柔和,坠落在他的脸上,棱角分明的五官温和不少。
  桑榆晚的身体状况,还算不错。
  容止看完,把报告合起来,放进文件袋,“确定没有遗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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