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苏忆辞误以为是自己的话让郑灼一有些尴尬,岔开话题道:“我去洗澡啦,你快去吹头发。”
隔壁这头,黄优煮了些馄饨当夜宵。
给宋汝槿盛了满满一碗馄饨后,“小槿呀,不够再添哈。”
宋汝槿面露难色,苦笑着看向黄优,“妈妈,太多了。”
黄优看了一眼三两下炫完一碗馄饨的郑亭惟,“吃剩下的给亭惟吃。”
郑亭惟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
我只配吃剩下的?
此时默不作声炫了三碗馄饨的小霖抬起了头,“我吃饱了。”
“吃饱了就去洗洗睡觉,开了八个小时的车,辛苦你了。”郑亭惟接话道。
黄优给小霖安排好客房,她和郑沥也准备上楼去了。
“你们吃完把碗放着就行,明天早上让你爸洗。”
郑沥咳嗽:“不是说一三五我洗吗?”
“我都答应让你打了一场麻将,你不能多洗一天碗吗?”
郑沥瞬间熄火,“行吧。”
被自家老爹怂样逗笑的郑亭惟对着宋汝槿开口道:“你别看老头平时严肃得要死,就妻管严一个。”
“郑亭惟,你说谁妻管严呢?我还没耳背呢!”
郑沥站在楼梯上,突然俯身朝着餐厅的方向喊了一句。
“郑沥,你这么大声干什么啊?等下把小的吵醒你去哄睡着来。”黄优不客气地掐了一下郑沥手臂上的肉。
郑亭惟撑着半张脸,看着大明星赏心悦目的吃相莫约看了一个小时,大明星才堪堪吃了半碗。
宋汝槿被盯得有些难为情道:“我吃不下了。”
“郑氏牌垃圾桶这就为您服务。”说着,郑亭惟暴风吸入般把她剩下的那半吃了个干净。
“那……”是我用的勺。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郑亭惟已经把汤也喝了个干净。
“你刚刚想说什么?”
“没什么。”
等郑亭惟洗完碗出来,见宋汝槿已经把餐桌收拾好了,对着她竖起了个大拇指:“棒棒!”
宋汝槿不知道该对她的夸赞怎么回应,良久才开口道:“你困了么?”
“在车上早就睡饱了。”
“我也是,我想出去散步消消食,一起么?”
“好啊。”
凌晨两点,小镇上绝大部分的居民们早已入睡。
两排还亮着的路灯下,有一高一低两个人影。
两个人并排走着,宋汝槿突然出声道:“对不起,上一次对你下手重了些。”
宋汝槿不提还好,一想起上次的那一巴掌,郑亭惟就开始装。
带着哭腔开口道:“都留疤了。”
说着,俯下身指着自己的脸给她看。
知道郑亭惟在装,宋汝槿贴心开口:“那去做个祛疤手术,我报销。”
郑亭惟接着装:“其实只要姐姐亲一口就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欠得慌,只要跟宋汝槿待在一起,她就想逗她。
当宋汝槿再一次把手扬起来,手被另一只大掌包裹住了。
“诶,又想打我是吧?你有点暴力呀,你粉丝知道么?”
“你,松手。”
郑亭惟摇摇头,“不要。”
十指紧扣的瞬间,郑亭惟还摸了摸她的无名指,“戒指呢?戒指呢?你爹说不戴可是有血光之灾的!”
“我是唯物主义。”
郑亭惟笑得狡黠,“那我就不一样了,我是唯你主义。”
这个人,怎么情话一套一套的?
“嘴贫。”
作者有话说:
郑亭惟:姐姐姐姐,我甜不甜?
宋汝槿:甜
郑亭惟:我甜还是谭陌怡甜?
宋汝槿:?想离婚直说
(不出意外,今天还有一更狗头
看见有评论说,怎么还不坦白什么的,得通过层层铺垫,然后得让郑灼一童鞋反复确认笑笑爱意才能坦白呀 毕竟是欺骗在先可怜不要杠我可怜 )
第37章 主动权
祭祖当天,新落成的宗祠外面锣鼓喧天,鞭炮声响彻云霄。
元俭惠来叫早的时候,郑灼一正巧开了房间门。
她小心翼翼把门再次合上,放低声音对着元俭惠开口道:“再让笑笑睡一会儿,她昨晚睡得晚。”
准确来说,应该是早上睡得晚。
郑灼一下楼的时候,郑绪正在吃早餐。
他见到郑灼一下楼,稍稍抬了抬眼皮,“起这么早?”
“嗯。”
单独和父母相处,一直是郑灼一学不会的难题。
毕竟在她人生的前三十年里,父母在她的世界的占比微乎其微。
郑绪年轻的时候忙着创业,很少顾家。
哥哥身子孱弱,母亲好像成了哥哥一个人的母亲。
十岁之前的她只以为只要自己足够懂事,父母终有一天能够看见自己。
不会哭的孩子没有糖吃,这是郑灼一无解的宿命。
餐桌上吃早餐的气氛很奇怪,甚至称得上诡异。
元俭惠几次想要开口,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
诡异的气氛在苏忆辞下楼的那刻才短暂消失。
睡饱了的苏忆辞看起来活力满满,依次和大家问好:“爸爸妈妈还有郑灼一,早上好!”
“早啊笑笑。”郑绪和元俭惠异口同声道。
“早上好笑笑。”
待苏忆辞走近了些,俯身观察桌面上摆着的各类早点,“好丰盛呀。”
元俭惠接话道:“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随便准备了点。”
郑灼一给她盛了一碗粥放到她面前,又把筷子递给她。
“谢谢呀。”
上扬的尾音,表示苏忆辞现在的心情还不错。
祭祖仪式开始前,郑亭惟和宋汝槿到的时候,年轻的小辈屡次把视线投放到她们身上来。
宋汝槿戴着口罩和帽子在人群中更是扎眼。
郑亭惟眼底划过一抹担忧,“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这时郑灼一和苏忆辞朝着她们的方向走过来,这还是苏忆辞第一次在现实中如此近距离和宋汝槿接触,险些发出土拨鼠的尖叫。
苏忆辞紧张地拉了拉郑灼一的袖子,“真的是宋汝槿欸!”
说着,还有些不好意思。
郑亭惟摊开手,对着宋汝槿介绍起她们来,“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二堂哥郑灼一,这是我的二嫂苏忆辞。”
“二哥、二嫂。”
“你好。”比起苏忆辞,郑灼一比较淡定,她不追星也不关注娱乐圈。
“哎呀,不用叫我二嫂,叫我笑笑就好了。”
祭祖开始前,四个小辈跟在父母身后进了祠堂。
祭祖仪式正式开始,族里面辈分高的族亲率先站在前列。
有序的队列排好之后,族亲们开始整理衣冠。
帮着操持祭祖的小辈纷纷给大家分发供香。
郑灼一手里拿着供香,对着身旁的人儿温声开口道,“小心烫到自己。”
“哎呀,我又不是小孩子,不会的啦。”
小辈们学着长辈双手捧起供香高高举过头顶,深深鞠躬,多次反复。
一瞬间,原本喧闹的宗祠静得只能听见随着动作的起伏,衣料与风交织的细微声响。
就连幼龄孩童的哭闹声也停止了。
唱礼的长辈一开口,浑厚无比的声线响彻整个宗祠。
祭祖结束之后,小辈们率先返程回京云。
刚刚系好安全带的苏忆辞想到了什么,看向郑灼一,“我们到京云之后可以先去接卷卷再回家么?”
“好。”
她们出远门,卷卷就会被送到苏家去小住。
这是她们结婚之后,最一成不变的事实。
苏忆辞调整好座椅角度准备睡觉的时候,手机响了一声。
裴清导演的助理和她加上微信之后,到今天才把剧本发给她。
苏忆辞心里的那层不悦,一部分看在老师和裴清的交情上化解,一部分则是对优秀的电影剧本的痴迷而化解。
苏忆辞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久,郑灼一用余光瞟了一眼她的神态,“在看什么?”
苏忆辞调整好舒适的角度坐着,回话道:“在看剧本呀。”
郑灼一继续专心开着车,而苏忆辞一秒脸上能有八百个表情。
她很是无奈地对着郑灼一开口道:“你知道这个剧本给我的感觉是什么嘛?”
郑灼一摇了摇头。
“说好听一点,就是屎盆子镶金边。”
“那难听一点呢?”
“到时候印出来就是一叠废纸。”
郑灼一无声一笑,“是裴导的作品么?”
“是啊,是不是很难以置信?”
“是。”
“其实好的影视作品,就是在不断被修改中诞生的。”
郑灼一不懂她的专业,更多的时候只能做好倾听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