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怎么了，大姐？”他疑惑地询问着，得到了对方难以置信的回答。
“老四，你抓紧时间回来一趟吧。”鹤婺源沙哑着说道。
“阿爹他……不行了。”
第55章离别
小豆站在门楣上欢快地歌唱着，前田和藤原柳并排坐着仰起头望着快乐自由的小鸟儿，听着它唱歌。
“小柳……”鹤相从缘侧的对面快步走过来，半蹲着望向她的眼睛。
“抱歉，师父病重我必须回去……”
藤原柳冷漠地看着他，看着鹤相痛苦焦急的皱起眉，强行按下却依旧恐慌的神情，她站起身轻柔地触碰着对方的脸颊。
“撒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的。”
“我从不对你撒谎。”鹤相苦笑着握住她的手掌，他歪着头紧贴着藤原的手掌，像乞食的小狗。
“为什么？为什么你也要离开我？”藤原柳冰冷地望着他，咬着牙带着恨意地开口。
“我只剩你了，我只有你了，就连你也要离开我。”
“小柳——”
鹤相冲过去扼住她的双肩，打断了她的话，也遏制住崩溃四散的怨气。
他递给了前田一个眼色，让他快点离开。
“上一次我选择了你，这一次我不能再抛下山门，师父病重我必须回去。
你吼我……”
藤原柳直愣愣的看着他：“鹤相，你吼我。”
鹤相咬着牙硬生生的咽下想要叹气的欲望，把她揽进怀中。
“你乖乖的，我再也不会吼你了。”
“嗯……”
藤原倚在他的肩上，面色冷肃全然没有刚才那副崩溃的样子。
“鹤相，我只剩下你了。”
当然要把你放在手心攥紧，不让你逃掉。
天守阁内，刚刚安抚完藤原柳的鹤相正忙不迭地收拾着衣物，他得赶快回去。
时间是不等人的。
在最糟糕的情况下，他至少还能赶回去见到师父他老人家最后一面。
他还能为他守灵，出殡……
身后传来轻盈的脚步声，片刻间就飘到了鹤相的身后，她伸出细长冰冷的双臂交错缠绕死死地揽住对方劲瘦的腰肢。
鹤相强忍住泪水转身紧紧地抱住她：“小柳……对不起，说好的要一直陪着你的。”
“……但人世间相遇就必定会有分离。”他红着眼眶望着面无表情看不出悲喜的藤原柳缓缓的柔和地笑，郑重的许下诺言。
“我保证，以崂山道士之名保证。我会尽快回来，回到你身边。”
鹤相俯身学着她的模样抱着她，她柔软冰冷的腰，他粗糙温热的手，分不清你我，纠缠在一起。
“鹤相先生刚和主君和好又要离开了。”信浓皱着眉头担忧地说着。
“是鹤君家里出了事，是很严重的大事。”前田晃了晃搭在缘侧边上的双腿低声说道。
“真希望主人大人和鹤君能一直开开心心地在一起。”今剑抱着从万屋买来的草莓大福抱枕低低地嘟囔着。
他仰面躺下对有些阴沉的天空大喊：“如果能用神力啪——的一下子让让主上大人幸福就好了！”
“你对我说过很多次抱歉了。”
藤原柳轻轻地像是在触碰一个即将化掉的雪人那样轻柔地抚摸着鹤相的头。
“……我知道，但是我仍觉得亏欠你太多。”他把头埋在自己的颈间说话时传来轻微的痒意，藏在胃里的蛾子扇动翅膀跑到了心脏。
藤原柳看着对方从自己的怀里抬头，无比可怜地仰望着自己，她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在对方的唇上碰了碰。
“小柳你饿了吗？”鹤相疑惑不解地看着她。
藤原柳摇了摇头。
“那是渴了吗？”
她依旧望着他慢慢地摇晃着头颅。
鹤相担忧着生怕对方身体不舒服，起身紧握住她的手掌喋喋不休地询问着，全然没有想过她只是想低头吻他。
就连藤原柳自己也没有想明白，她究竟为什么要低下头轻轻碰着他。
药研正带着骨喰和鲶尾在万屋逛着，鲶尾兴奋地到处跑来跑去，时不时地对骨喰喊：“兄弟，快来！快来！”
在同振极力地推荐下鲶尾买了一个马粪形状的毛绒挂件。
骨喰则是顺手买了点藤原柳送给他们的糖果。
“药研哥……”
药研紧锁着眉头隐晦地看着周围微妙的变得越来越多的暗堕刀剑。
“怎么了，鲶尾？”他转过身看向自己本丸里的兄弟。
“你说她……呃——是主君！主君啦！”鲶尾有些紧张地说着。
“她会喜欢什么东西？”
“本丸戒律看过了吗？”药研则是问了一句风马云不相干的问题。
骨喰点了点头，他身旁的鲶尾也亦步亦趋地摇着脑袋。
“看过了。”
“只要不买红色或是白色的东西就可以了。”他思索了一下说道：“喜欢的话……应该是喜欢鹤。”
“鹤？”
鲶尾和骨喰面面相觑又期待地看着药研。
“准确的说是喜欢鹤相先生，至于别的——”药研摇了摇头无奈的开口。
“大将初到本丸的时候情况比现在还遭，有时候近似红白色的东西都会引起怨气失控。”
“这样啊……”鲶尾充满遗憾地开口，他环顾四周突然看到一家店铺两眼兴奋地快要发出光彩。
“我知道要送她什么了！！”
鲶尾兴高采烈地从铺子里走出来和去果子店的药研他们汇合。
他兴奋地快跑着路过一个雪白的身影，等他反应过来停下脚步时那位已经走远了。
“不是鹤丸……”
鲶尾震惊疑惑的呢喃：“白色的……三日月？”
第二部队刚刚奔向京都的战场不久，就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小夜被江雪紧急带到手入室，鹤相二话不说立刻接过小夜近乎碎刀的本体开始手入。
藤原柳则侧对着他们站着，突然冷不丁地对小夜开口询问：“我给你的御守呢？”
“不是说它能免去一次碎刀吗？”
“我把它给另一个本丸的宗三哥了。”小夜抿了抿唇低声说，“他受了很重的伤……”
小夜想起战场上满身血污狼狈的宗三哥的眼睛，恍惚中回忆起了歌仙暗堕的那一夜，猩红的火焰覆盖了那双碧色的眼眸。
他的眼睛也是猩红的。
藤原柳什么也没说抱着站在脚边紧张得不停挠着地板的狐之助转身离开。
小夜迟疑地看着鹤相，对方向他宽慰地笑了笑，如果不是他微微泛红变肿的眼眶，这个笑容相当有安抚力。
“时政对你们好吗？”藤原柳摸着怀里的小狐狸询问。
“还好啦，毕竟是灵力制作的灵狐。”狐之助心虚地踩了踩藤原柳的胸膛，在对方冷漠的目光下说出了实情，“……其实也不是很看重我们。”
藤原柳去而复返在小夜面前放下了一把御守又转身离开。
【……哼】
微风传来对方轻飘飘的心声，小夜看着面前堆叠的和自己一样藏蓝色的御守，悄悄地不明显的抿嘴笑了起来。
如果能为您复仇的话……这黑暗的情感……也很好呢。
第56章折枝寄情
夜色沉沉，月上柳梢头，天守阁审神者的寝室大门突然打开。
藤原柳粗略的套着和服没有缠上那恼人紧绷的腰带，赤红的正绢上绘着纯白的鹤，万花丛下是碧绿的池水。
赤裸的脚底才在草坪上发出娑娑的声响，她用力攀爬着倚坐在万叶樱粗壮的枝干上，一遍遍地看着随风飞舞的彩帛。
像是含冤而死的阿菊在一遍遍地细数着夺走她生命的盘子。
那头秀发在风中摇曳，随波荡漾，像是沾染露水的柳枝。
“姬君坐得那么高，是在扮作柳树吗？”一身秋衣打扮的三日月在树下笑着询问。
藤原柳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天空，天上地下各有一个三日月。
“嗯……让老爷爷爬树可是个难题啊。”他嘴上这么说着却还是爬上了树枝和藤原柳挨着坐下。
她没说话只是接着一遍遍看着丝帛，安静极了连心声都没有。
“有时候我们也会思考您在想什么，您为什么会这么想呢。”三日月抬头仰望着点点繁星，藤原柳转过头望着他的侧脸。
“也会想您生前会是什么样子，不过……”三日月转身望着藤原柳冷漠虚无的脸庞。
“您在本丸过的开心吗？”
藤原柳僵硬地眨了眨眼，“开心……可能吧。”
“我曾经好像过的很孤独……”她从混浊的已经变的不清晰的记忆里翻找。
“这就够了，人、刀、本丸都在这。”三日月的目光里带着温柔与怜爱。
“人啊……都是很脆弱的。”他轻笑着看向茫然不解的怨鬼。
“既然决定了离开，您做好分别的准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