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鹤相君,你姐姐好凶啊。”
  草薙出云微微弯腰悄悄地在鹤相耳边说道。
  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越加锋利,鹤相抬腿轻踢着他隐晦的暗示草薙不要再说了。
  “怎么了?”
  草薙单手搭在鹤相的肩膀上一抬头就看到鹤相的姐姐一脸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
  在好似高中最严厉的老师般的目光中,草薙缓缓收回了搭在鹤相肩膀上的手。
  啊……
  在他身后的吠舞罗众人有幸也感受到了这样的视线,他们同情的目光落在了低头不语的鹤相身上。
  在这样的目光长大真是辛苦了,鹤相/这位不知名小哥。
  “拿着,给你办的暂时离地证,半年内处理好这边你们俩的事然后给我回去,不然我就带人像扛山猪似的把你扛回去。”
  大姐接过一旁的黑西服递来的文件拍在鹤相的胸膛。
  “听懂了吗,鹤相?”
  她看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少年皱起眉。
  “是……大姐。”
  鹤相顶着红彤彤的眼眶看向她。
  “哭哭哭,你一天除了哭没别的表情见我了。”大姐伸出食指嫌弃的撇过去他的脑袋笑骂道。
  “您好,我是他大姐鹤婺源。”她笑着向草薙伸手。
  “您,您好。”
  草薙有种自家孩子拐跑了别人家乖小孩的心虚感,回握住鹤婺源的冷得吓人的手掌。
  “还有事吗?没事就带我见见你一声招呼都不打也要跑过来见面的小姑娘。”她与草薙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轻拢裘衣瞥了鹤相一眼。
  “小柳她之前拜托过我缓解周防尊的能力磨损。”
  顾及着有些事自己家姐姐听不懂,鹤相简单的解释着。
  “那人呢,咱们快去快回。”鹤婺源略有些紧张地捋了捋衣服上的毛领。
  “这件事啊……”草薙装作为难地看向宗像礼司。
  “那需要麻烦宗像室长把我们的王放出来。”
  周防尊终于能从scepter4牢房硬邦邦的床板离开,坐回呋舞罗柔软的沙发。
  他撇了一眼半张脸微红的少年和一旁靠着吧台的明艳的女人,懒洋洋的瘫坐在自己的宝座上。
  “那个鹤相是谁?”
  那个半张脸微红还有着浅浅的巴掌印的少年走过来:“您好,我就是鹤相,小柳之前拜托我缓解你达摩克利斯剑的磨损。”
  周防尊轻哼一声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不算单薄但也绝不健硕的少年,对他伸出一只手。
  “来吧,看看你的能力。”
  鹤相腰间一直挂着三柄剑,一柄是师祖打造的青锋剑,一柄是当年拜入师父名下所赐的铜钱剑,一柄是斩杀了第一只妖鬼时自己亲手制作的桃木剑。
  他此刻卸下腰间的铜钱剑,长二尺一寸由铜钱组成的剑在他掌心挽了一个剑花,引起八田他们的阵阵惊呼。
  “咳,鹤姑娘?”
  草薙看着鹤婺源低声说着:“你们是道士吗?”
  “叫我鹤婺源就好。”
  她朝鹤相扬了扬下巴,“他是道士,我不是。”
  “我是个商人。”
  草薙犹疑的看向她,虽然鹤婺源的公司还没涉及到霓虹这边,但她也是海内外出了名的会道术的总裁。
  “学了点防身,阿爹对我们放不下心。”因为鹤相的缘故,鹤婺源难得的好脾气对他们解释。
  “阿爹就是鹤相的师父,他们夫妻俩收养了我和他,从那之后我们就是兄弟姐妹。”她歪着身子倚在吧台上看着鹤相严阵以待的做法,顺便揭了他的老底。
  “他拜入阿爹门下,就不愿意我们喊他鹤婺相,偷着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鹤相。”
  “大姐。”鹤相一脸震惊地看着鹤婺源。
  “我和别人唠嗑关你什么事,做你的法去,不专心小心我踢你。”
  她嫌弃的挥了挥手怼了回去,一旁偷听的吠舞罗众人悄默声地转过去目光,看着坐在阵法中央的周防尊。
  鹤相深深吸了口气神情变得严肃单手结印,用铜钱剑在虚空中画了一个大大的敕令。
  “阴阳调和,乾坤既定,天地自然,秽炁分散。”
  他双手紧握剑柄狠狠向脚下的朱砂阵刺去。
  “起——”
  一道柔和的金光从阵法中央显现,周防尊站在阵法中央他的身影时隐时现。
  金色的光点飞向濒临坠落的达摩克利斯剑。
  安娜仰起头举着赤红的玻璃珠,看向正被缓慢修复的巨剑。
  “漂亮的红色……”
  她眼中滚下泪水,被一只像蛇一样的手掌擦去。
  鹤婺源温柔地抱起无声落泪的女孩安慰:“别担心,我弟弟可是这一辈里最擅长道法的。”
  “他若说第二,无人敢说第一。”
  第21章扶乩
  破损的达摩克利斯剑修复大半,鹤相额头上已经布满冷汗。
  紧握铜钱剑的手掌颤抖,被一道巨力掀翻狠狠地砸在吠舞罗的墙壁上,他捂着胸膛呕出一口带着内脏的鲜血。
  “老四!”
  鹤婺源惊呼一声连忙跑过去扶起面色惨白的鹤相。
  “唔啊——”
  八田美咲紧张的扶住墙壁摇摇欲坠的相框,转头看着呕血的鹤相。
  “你没事吧?”
  鹤相捂着隐隐作痛的心口摆了摆手:“没事。”
  他在鹤婺源和镰本力夫的搀扶下站起身,走到周防尊面前。
  “我技不如人无法完全修复达摩克利斯。”
  囚困周防尊数年的牢笼打开,他久违的感受到轻松。
  “你要加入我们吗?”
  他看向被藤原柳信任的鹤相,目光落在他虚弱的面容。
  鹤相宛然一笑摇了摇头:“我已经有了愿意交付一生的家人。”
  “你,很好。”
  周防尊伸手握住他的脑袋,当着对方已经黑脸的长姐面前像拍西瓜一样拍了拍。
  “是的,我弟很好。”鹤婺源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眼前这个不像正经人的男人。
  “贵店亏损由我负责,还请见谅。”她转过头看向和她一样黑着脸的草薙出云语调轻快委婉。
  “哪里哪里。”
  看着草薙出云隐忍的表情,鹤婺源心底顿时爽快了不少。
  “咳,草薙先生你们验尸了吗?有小柳她死时的相片没有?”
  鹤相抿唇接过鹤婺源递来的手帕擦去嘴角的血渍。
  “没有,那天我抱她着回来不久后,她亲生父母听到消息就把她带走了。”草薙出云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
  “我们再次见面就是他们要把她下葬,尊亲自把她抢了回来。”
  草薙按动打火机点燃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小柳不喜欢他们,也不会喜欢他们准备的墓地。”
  鹤相垂眸沉默了片刻,他抬头看向草薙,被泪水沁得亮晶晶的眼眸闪烁着明亮的光点。
  “既然这些都没有,那谁见了她最后一面?”
  “是我。”
  八田脸上笑意不再看向鹤相:“我和草薙哥去天台见到了她最后一面。”
  “眼睛闭紧了吗?嘴巴张开了吗?眉毛是皱还是舒的?”鹤相颤抖着深深吸气发出一连串的询问。
  鹤婺源担忧的看向他的侧脸,紧锁着眉头看向吠舞罗的众人。
  “眼睛是睁开的,嘴巴没有闭紧,眉毛应该是舒的。”草薙飞快地回答他的询问。
  “尸体呢?烧了还是下葬?”鹤婺源双眼如炬看向草薙。
  “烧了。”
  周防尊突然开口接过话,他手肘支在腿上看向鹤婺源。
  “no blood,no bone, no ash。”
  草薙微微弯起嘴角说道。
  “这我就放心了。”鹤婺源微微颔首。
  “接下来……”
  “接下来该寻找杀人凶手。”鹤相无视鹤婺源近乎吃人的目光,坚定的说道。
  “虽然那个少年不是真的凶手,但他身上必定有关于那个人的痕迹。”
  鹤相起身正欲出门寻找佐伊那社。
  下一秒,吠舞罗的大门就被推开,黑西服的保镖们带着佐伊那社和夜刀神狗朗还有一个衣着单薄的少女走了进来。
  “boss,您要的人。”
  领头的保镖走过来向鹤婺源弯腰请示。
  面对鹤相震惊的目光她挥了挥手:“下去吧。”
  “看什么,你姐我出门不得带上几个身强体壮的保镖保护保护自己?”
  她嫌弃的看着鹤相撇过头。
  “大惊小怪。”
  “那个,你们找我是有什么事吗?”佐伊那社犹豫的看向他们。
  “七天前你是不是在比良坂大厦天台?”鹤相直直的看着他冷声发问。
  回应他的是佐伊那社漫长的沉默,不久前还相谈甚欢的同学突然在终端里否认他的存在,这件可怖荒缪的事情仍萦绕在他的心间。
  “我……”他抬起头露出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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