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0章
慕懿跟绿箩不知道雪山发生的时候,一脸茫然。
什么张与?
什么娘?什么相遇?
不远处的两人倒是听到,躺在地上的穆辞闭上双眼,他拳头紧握,嗓音嘶哑,“事情已成定局,你想杀就杀,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
“你是伊贺流的叛徒,我自然不会留你的命。”谢鹤云从地上起身,一字一句说着,“你企图杀了天皇,这个罪也足以要了你的命,我会把你交给天皇,让他来处置你,你可以再说一下你的遗言。”
遗言吗?
穆辞睁开眼,双眸变得空洞,他扯了扯嘴角,目光看向不远处的秦慕修几人,苦笑道:“没什么遗言。”
他还配有什么遗言?
事已至此,他只有死路一条,什么期盼都没了。
“来人!把他带回宫去!”谢鹤云也不想跟穆辞继续说了,抬手让人带着穆辞离开。
穆辞身上有不少伤,大多都是内伤,他跟谢鹤云是忍者,而伊贺流最厉害的就是让人没有半点外伤,却让穆辞疼痛难忍。
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路。
旁边的绿箩叹口气,满满都是无奈:“今日我还想至少能逛不少,如今看来只能先回去了。”
“长公主还想继续逛吗?”谢鹤云突然走上前。
绿箩想到他身上的这些伤都是故意自伤来的就有些来气,她方才可是瞧见了,谢鹤云即便身上有伤也厉害着。
上次还装虚弱。
谢鹤云如今抓到刺客,也算是有功,她也不好再给谢鹤云什么坏脸色。
“今日出来本就是玩得高兴,可谁知出了这样的事情。”绿箩皱眉,侧过脸话语中满是感叹。
谢鹤云低笑声:“今日的确是个好日子,不如臣来想法子?”
“你能让那些人再回来吗?”绿箩眼睛一亮,若是谢鹤云可以想法子,那她说不准就对谢鹤云有所改观。
“长公主稍等。”
随后,谢鹤云离开。
四人也不知晓他要去做什么,只是没过一会儿,街上的人又开始多了起来,小贩也出来了。
这里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得,变得十分热闹。
赵锦儿震惊不已,看着谢鹤云回来问了句,“你是如何做到的?方才发生那样的事情他们都不怕吗?”
“花了点银子。”谢鹤云开口。
“一点?”
“伊贺流银子很多,不会那么快吃空的,伊贺流会继续延续下去,日后会有更多的银子,怎么样?可否有兴致?”谢鹤云说完后还看了眼秦慕修,眼底的笑意浓郁,“应该比你相公有钱。”
“……”
可此刻的秦慕修没有过多的神色。
方才他跟赵锦儿说好了,秦慕修就不会被谢鹤云所左右,只是手依旧搂着赵锦儿的腰。
“不用了,你还是处理好你的事情,对了,穆辞是不是跟宫里的冬菱有什么关系?”赵锦儿总觉得谢鹤云知道些什么。
蓦然,谢鹤云走到赵锦儿跟前,眉头微微上挑,“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第1418章 我,真的可以吗?
“你不愿意说就算了。”赵锦儿怎么可能求人,拉着秦慕修大步得离开。
两人走得很快,很想甩掉谢鹤云。
谢鹤云微微眯眼看着他们,并未跟上去,而是转身离开,这个夜晚,他未曾再出现在众人跟前。
不过他们也并不在意。
街道上依旧热闹繁华,等他们回去时已是半夜,赵锦儿还买了不少的东西回去,等回去后身子软软的倒在榻上。
秦慕修上前给她揉/捏着身子,一边开口:“很累吗?”
“还好。”赵锦儿感受着他的揉/捏,抓着他的手眼底带着几分疑惑,“你不累吗?还给我按摩。”
“不累。”
秦慕修修长继续给她揉/捏着身子,目光沉沉:“刺客的事情已经解决,过段时间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好。”
赵锦儿点头,她看着秦慕修说着:“那我们要不要绕路去看张与的家人,若是没错的话,她应该还未走。”
“娘子打算怎么跟他们说呢?”秦慕修问。
她沉默了。
张与的爹娘自然是希望他们回去,可是赵锦儿应该怎么把这痛苦的话告诉他们,让他们更加难过?
“那还是直接回东秦吧。”赵锦儿低眸,叹口气。
“我们已经尽力了,娘子不用难受,人各有命,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态,我们无需为他们难受。”秦慕修轻抚着她的后背说着。
“好。”
赵锦儿逛扶桑很累,躺了一会儿后便去沐浴睡去了。
至于秦慕修。
他给赵锦儿掖了掖被褥后,走出寝殿内,他弯弯绕绕之后,去往皇宫内的地牢内,站在一人跟前。
“你来做什么?”穆辞看到他,眼底闪过一抹错愕。
秦慕修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眸色淡淡,“你是张与吧?”
“你——”
穆辞愣住,随后急忙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是穆辞,才不是什么张与。”
“我调查过穆辞,他是八年前来到扶桑,穆辞的画像我也找人画了出来,虽说八年会有些改变,可彻头彻尾得变了一个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怎么?你是换脸了?”秦慕修微微挑眉,问。
“……”
穆辞坐在地上,他拳头紧握,低着头闷不吭声。
像是一切都被秦慕修说中了。
“不过你手脚倒是干净,把知道你跟穆辞的人都给杀了,可是你忘记穆辞村里的那些人,他们可都知晓穆辞长什么样子,你为何要假扮他?”秦慕修继续说着。
穆辞喉咙沙哑,眸色变得猩红,“他在四年前就已经死了,死在战场上,而我,不想要那个身份。”
他瞒不住。
反正他要死了,说不说又有什么关系。
“是因为你父亲吗?”秦慕修皱眉,想到先前张与父亲说得那句话,换做是任何人都会十分痛苦。
他倒是也能理解。
可是后来呢?
为什么要杀了那么多人,还想杀了天皇,想杀了赵锦儿?
“对!我不想来扶桑当兵,可是他逼迫我,所以我恨!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明明我可以做其他的事情,我也可以让娘跟妹妹过上好日子,他为什么要把强行送过去,如若不然,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他因为父亲的一切,内心早就变了。
他不想再挂着张与这个名字。
当年穆辞死后,他就想用穆辞这个名字活下去,换一种人生,而他的内心也早已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那冬菱呢?”秦慕修对于这个女人,还是有不少的疑惑。
“她——”
张与眸子微颤,他看向秦慕修,“她是我在宫中要好之人,当初她怀上的并非先天皇的孩子,而是我的,她清楚我想做什么,就想法子与先天皇引/诱先天皇。”
“可与宫女发生此事,是耻辱,冬菱为了我的目的能够达到,自己去找了先天皇,想让先天皇纳她为妃,先天皇没应允,她就威胁先天皇,导致先天皇让人凌/辱她,而我……什么都做不了。”
他恨!
恨自己的弱,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对先天皇有了怒火,也牵扯在如今天皇的身上,想让他死!
“你不是还加入了伊贺流?也是为了杀天皇?”秦慕修手指轻敲着桌面,眉头紧皱。
“对!我只想让他们死!死无葬身之地,可是我做不到,谢鹤云好歹是伊贺流少主,他的三言两语就能让不少人听他的,我……”他以为可以赢,可是还是败了,而且还输得这么彻底。
想知道的,也已经差不多了。
秦慕修从手中拿出一封信递给张与,薄唇轻启,“这是你爹让我给你的一封信,还让我告诉你,你娘已经命不久矣,想见你最后一面。”
关于娘的病,张与当然清楚。
可是他无法让自己放下回去,无法原谅当初的一切,可是在知晓娘的病很重后,有很多次想回去。
即便回去,他也只是远远看上一眼离开。
张与颤抖着手接过,他指尖微微用力,随后看向秦慕修,“如今的我,也已经没了命,也见不了他们。”
“他对于当年的事情很愧疚,想跟你道歉,张与,若是你需要,我可以让人带着他们来见你。”
秦慕修的一句话,让张与的眼睛一亮。
随后他像是泄气一般低着头,沉声说着:“我还有什么资格见他们,我做了这么多错事。”
“不管你做了什么,对他们而言,你永远都是他们的孩子,你难道不想死前见他们一面吗?”秦慕修低声问。
“……”
他怎么会不想?
张与身子都在微微颤抖,“我,真的可以吗?”
“我会让皇上把你的斩首延后几天,至少等你见到你家人。”秦慕修起身走到他跟前,“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