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秦大平白她一眼,“你这嘴巴一天嘚吧嘚到晚,你就不累?娘说你一句,你能顶十句,有规矩没规矩?美玉和诗诗要是都跟你似的,你不得气死?”
  王凤英设身处地的想了想,章诗诗娘家底子厚,娇惯些也就罢了,要是刘美玉跟她嘚吧嘚的,她确实能气死。
  这么一想,自己这老婆婆,心胸还真是宽阔。
  嘿嘿一笑,讨好道,“娘,您这一下子添三个重孙,赶明儿给您从上到下做身新衣,摆席时,您老人家也风光风光。”
  秦老太无语,“家里添孩子,你给孩子们做衣裳啊,给我做个甚么衣裳,我又不等着做老衣。有钱也不是你这么乱花的,更何况,你有个啥钱,还不是阿修给你那一百两,这一大家子,上上下下都等着你操持,这点钱,你得好好收着,以防个万一。”
  这边秦老太给王凤英上课,赵锦儿已经带着秦珍珠去灶房起灶烧开水了。
  生孩子,又是血又是污,得用好多开水呢。
  刘美玉这头,胎水虽然破了,却半天没有什么反应,赵锦儿烧好水出来,问她疼不疼,她还说不疼。
  赵锦儿看着她身下的胎水是越淌越多,把褥子都浸潮了,可她的模样儿,却是半点要生的迹象都没有,不由有些担心。
  跟秦老太悄声道,“不能让大嫂这么一直淌水,胎水一淌尽,孩子在里头就吸不上气儿,会有危险的。”
  秦老太便问,“那怎么办?”
  “得帮她快点发动。”
  “你可有法子?”
  奶孙俩正商议着,秦鹏载着稳婆回来了。
  王凤英跟稳婆说了情况,稳婆道,“是二胎啊?那不碍事的,二胎一般都快。”
  秦老太就问,“快怎么到现在还没反应?”
  稳婆笑道,“各人反应不同,不必担心,看她这样儿,明早都不见得生得出来,你们一家人,该干嘛干嘛,睡去吧,我守着就行。”
  秦老太就觉得这稳婆有点不靠谱,“我们都去睡,万一出点事儿咋办?”
  “又不是头一回,都是经产妇了,能出什么事儿?”
  稳婆打了个哈欠,从背上的包裹里拿出一个小毛毯,坐到刘美玉床头,往身上一搭,竟是想眯眼睡觉。
  秦老太就给赵锦儿使了个眼色。
  赵锦儿便道,“大娘,我家大嫂不是先见的红,是先破的水,这胎水乃是腹中胎儿的保护伞,胎水一旦流尽,胎儿就会有危险,您有法子让她快点发动吗?”
  稳婆撩起眼皮,见说话的是个小丫头片子,从鼻子哼了一口气,“我懂还是你懂?你这么懂,干脆你来接生行不行?都出去吧,我跟产妇都得睡会儿,要不真到时候没力气生。”
  王凤英扶过秦老太,“要不,咱就听稳婆的?”
  秦老太想着稳婆的话也有道理,便对赵锦儿道,“有稳婆在这守夜,我半夜也警醒,应当不会出什么事,你跟阿修回去歇着吧,明儿再来。”
  刘美玉自己也道,“奶说得不错,我现在什么感觉都没,锦丫,你们就回去歇着吧,没得生个孩子,一家人都为我熬油费火的,怪不好意思的。”
  当母亲的,心里都有些预感。
  刘美玉预感,肚皮里的这个,十之八.九还是个闺女。
  是以,她不敢劳动这么多人。
  第250章 添个人要紧
  女子生产,是本能行为。
  大部分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但一旦出了危险,那就是一尸两命的大事儿。
  赵锦儿到底还是担心的,就跟秦慕修说,“要不,我留下,你回去,我跟珍珠挤挤,有个啥事儿,也能照应着点。”
  秦慕修哪里舍得跟小媳妇分开。
  “那我也留下陪你好了。”
  看着两口儿蜜里调油的模样儿,秦老太幽幽道,“阿鹏一胎得俩,阿虎马上也是两个孩子的爹,唔……”
  赵锦儿傻乎乎的,听不出秦老太的话外之音,只笑嘻嘻道,“咱们老秦家人丁兴旺着呢!”
  秦老太正想给这傻丫头上上课,秦慕修清了清嗓子,“要不咱俩把从前住的房间收拾收拾,今晚在老屋凑合一下。”
  秦老太白了秦慕修一眼,“在哪个屋不重要,早点添个人才是要紧事。”
  赵锦儿这就懂了,掐了掐自己的腰和屁股,叹气道,“阿修说我腰太细,屁股太窄,暂时还不能生孩子,得养壮点才好生。”
  秦老太咽口口水,“谁说腰细屁股窄就不能生孩子了。”
  说着,又狠狠瞪秦慕修一眼:
  媳妇年纪小不懂事,也不教着点,净让她说这种傻气话。
  秦慕修难得两腮通红,看了眼自家小媳妇。
  这孩子,太憨!
  这种悄咪.咪的私.密话,怎么好拿出来跟旁人说嘛。
  一说,人家不就知道他天天晚上摸她腰和屁股了嘛!
  好在奶也不是外人,这要说出去了,咳咳……
  秦老太拿出被褥,将屋子收拾出来,两人洗漱一番,便跟大家一起睡了。
  重住回这间屋子,赵锦儿感慨不已。
  依偎在秦慕修怀中,道,“阿修,还记不记得我刚来那天?你卧在床上,问我饿不饿,还问我叫啥名儿。”
  想到那个画面,秦慕修的嘴角也不自禁的微微上扬。
  怎么会忘记?
  他那时候刚刚经历前世的颠沛流离,重生不久。
  身患重病,心如老树。
  身心俱疲,迷茫不已。
  赵锦儿像头闪着彩光的小麋鹿,撞到他的眼前,给他暗无天日的人生带来一束光。
  他永远都记得,她第一次对他笑,嘴角两粒浅浅梨涡。
  是她的出现,带他走出了那些阴霾。
  如今,他们的命运,已经如藤蔓般缠绕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得妻若此,夫复何求?
  “喂,你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记不得了?”赵锦儿调皮地揉了揉他下巴。
  秦慕修翻身,将她扣进怀中,笑道,“不记得了,你要怎样?”
  赵锦儿小嘴嘟起,娇滴滴道,“这都能忘记,人家要生气了!”
  这嘟起的小嘴唇儿,又让秦慕修想起玫瑰豆腐的滋味儿,重重啄下去,“逗你的,怎么可能忘记。”
  赵锦儿这才高兴,双手勾住他精健有力的腰,“你们男人怎么都那么坏啊。”
  秦慕修目露精光,“我们男人?你还知道哪些男人坏?”
  “邱文斌啊,嗯,还有平安郡那个邱少爷。一个欺骗少女感情,一个明明有妻子了,还要勾三搭四。嘿,都姓邱,还真是那个什么,一、一、一……”
  “一丘之貉。”
  “对对对,一丘之貉!”
  秦慕修好笑不已,“此丘非彼邱,教你成语,也不是让你这么用的。”
  “我这不是用得挺好?”
  “是挺好,只是……”
  秦慕修一时语塞,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拌嘴竟然拌不过这个小丫头片子了。
  真是教会徒弟,气死师父。
  赵锦儿一贯是个不爱钻牛角尖的人,早就歪到秦慕修怀中,不想一丘之貉二丘之貉的了,用头脸摩挲着秦慕修的胸膛,像个孩子般低低呢喃不已,“阿修,你身上好好闻,阿修,你身上好好闻。”
  嗅着这股淡淡的清冽,赵锦儿很快就睡着了。
  秦慕修看着怀中熟睡的小人儿,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这辈子,也就拿这丫头没法子。
  轻轻将她的小脑袋放到枕头上。
  夜深露重,怕她冻着,拿薄被搭在她胸口。
  老屋房顶矮,三伏天里,闷得很,又怕她热着,拿起蒲扇,一直替她打着扇子。
  这跟照顾小闺女有甚么区别?
  悠悠游游的就想到秦老太的话,“添个人要紧”。
  小媳妇儿长得这么乖,他们俩要是能生个闺女,肯定很好看,不过,到时候,他可就得照顾两个“闺女”了。
  生儿子的话……唔,不喜欢儿子,最好不要生。
  绮思越飘越远,秦慕修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将他摇醒。
  睁眼一看,竟是温相。
  “少君,老臣找你找得好辛苦啊!”
  秦慕修下意识的就很反感,“你找我作甚?”
  “少君,你是先帝硕果仅存的唯一一位皇子啊,皇位该当是你的,现在坐在上头的那个人,他不是天子啊!他是篡权夺位的弑君者啊!”
  秦慕修摇摇头,“他虽是弑君者,可他将东秦治理得很好,是不是名正言顺的天子,已经没有那么重要。”
  温相老泪纵横,“少君,他于你,可不只是夺位之仇,还有弑父弑母的不共戴天之仇啊,老臣愿辅佐你将他推翻,助你登上皇位……”
  秦慕修不耐烦的打断他,“我的父亲,叫秦安,我的母亲,生我不久就病死,你所谓的血海深仇,对我来说,连个泡影都不是。你身为宰相,不想着好好辅佐君主,在这煽动我一个山野村民篡权夺位,我看你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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