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白洋今天穿的也是在田金宝那里定做的一条国风洛丽塔裙子,立领盘扣,裙摆也不像之前是夸张的蓬蓬裙,大致像个短旗袍,只在两侧开衩的位置露出层层的红色纱料。
“这是我为了过年专门定做的。”白洋说。
“最近看你都不怎么穿以前那种黑色裙子了,其他颜色的裙子够不够啊,要不要爸爸再联系几个你喜欢的设计师帮你多做一些小裙子?”虽然白洋什么样子都是他白延陆的宝贝女儿,但家长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穿的五颜六色,朝气蓬勃的。
“不用了,我自己会联系的。”白洋在掌心抹上一点食用油,熟练地拿过一条面剂子,很快就搓成了长长一条匀称的面,这时她手机响了起来。
她赶紧洗手去接,果然是祁昂从欧洲打过来的。
“你现在在哪儿?”白洋看着他的背景,应该是在酒店里。
“米兰,刚结束工作回来。”祁昂满脸疲惫,脸色干红但嘴唇却发白,一看就是累了好几天又去喝了酒。
白洋看了眼钟,马上快十点了,“你那边都凌晨一两点了,这也太晚了,以后不要熬这么晚了,不是说欧洲人不过夜生活,晚上很危险的吗?”
祁昂笑了笑,“放心,我带保镖了,今天计划要出一个设计师合作的典藏珠宝系列,这个设计师昼夜颠倒,而且很喜欢喝酒,所以就陪了一场。”
“那你陪着就好了,可别喝太多。”白洋一点没放心多少,“还有三天就是除夕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祁昂一脸歉意,“估计是没有办法回去了,我之后还要直接去东南亚,你知道的,虽然我们过春节,可是外国人还是正常工作的。”
“可是你们家也不过年吗?”白洋嘴角耷拉着。
祁昂叹了口气,“不过的,我养父的亲生儿子被害死,还有我父亲失踪,是二零零四年的二月份,正好是过年前后,从那以后我们家就不过春节了。”
白洋闻言,垂下眼眸没说话。
“不过我是真的很想和你一起过节,以前顾忌我养父的情绪,现在我觉得能和你在一起热热闹闹过个年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祁昂补充道。
“真的?”
“当然了,所以这次我也很遗憾,下一次,我们下次一定一起过年,好不好?”祁昂安抚她的情绪。
白洋立马开心了不少,把手机支在桌子上往后退了几步,“看,我过年专门订的裙子,还有几件,也都是红色的,好看吗?”
“好看,好看又可爱,好遗憾,要是能亲眼看到就更好了。”祁昂笑着说,他确实很疲惫,可看着画面里的白洋,却觉得整个身心都放松了,眼皮都快打架了,但就是想再听听她的声音。
“明年你来我们家,我们家过年很热闹的。”白洋看了眼白延陆,“我跟你说,每年我爸爸都是自己写对联的,今天他还说要用你送他的那只大狼毫写呢。”
白延陆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瞪了一眼自己胳膊肘往外拐的女儿。
“那就太好了,伯父喜欢就好。”
“我到时候让他多写一副,除夕那天去康华水榭给你贴上,虽然你不回来,但至少要贴对联。”
祁昂缓缓点头,“好,感谢亲爱的白洋小姐。”
白洋看他已经困倦到了极致,也不再多说了,“你快点去睡吧,我不说了,快去。”
“嗯,晚安,等我明天醒来再给你打。”
“早安。”白洋笑着说,“再见。”
视频一挂掉,她小脸就垮了下来,显然对于祁昂过年不能回来这件事还是很失落的。
白延陆和偷吃带鱼的陈星灿对视了一眼,赶紧出声,“洋洋,今年过年要不要去岛上啊,我在那边又搞了几块地,种了不少好东西,你和阿灿一起,带上你那几个朋友,对了,还有阿灿新交的女朋友,一起去。”
白洋一听,想起自己和田金宝之前的约定,昨天田金宝还打电话,说年假已经空出来了,问她什么时候去岛上,她当时不知道祁昂过年不回来,所以也没答应,这下倒是可以好好策划一下了。
“好啊,爸你不去吗?”
“你们年轻人一起自在,我公司还有事呢,就不凑热闹了,你们自己约时间,我让人去申请航线,你们坐自家飞机去。”白延陆很识趣地说。
白洋没客气,“那好吧,正好今天晚上我们约好年前聚一下,到时候一起商量。”
陈星灿一听,“你们,你们是谁?有小雨吗?”
“当然有了,还有金宝和邱博,邱博男朋友应该也来,邱博说他最近超级黏人。”
陈星灿算是知道为什么早上约郑雨别会被拒绝了,他叼着块带鱼,一边发消息一边往外走。
“你干嘛去?”白洋问。
陈星灿头也不回,“去做一个黏人的男朋友。”
白洋看他那不值钱的样子,和白延陆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笑了,“幸好我订的包厢够大。”
白延陆叹了口气,端了最后出锅的一碟带鱼尾过来,“给你。”
白洋就喜欢吃细细长长,刺多肉少的尾巴,直接用手拿了一条,“谢谢。”
白延陆看着她叹了口气,“祁昂人不错,阿灿喜欢的那个叫郑雨别的姑娘应该也是个好姑娘,看着你们也都有了自己的归宿,我也终于能放心了。”
“别说得你好像七老八十,不久于命一样,我才二十二岁,离定下来还早呢。”就和当初第一次和祁昂相亲时一样,那时候白延陆也说了类似的话,她就很不爱听。
“什么叫定下来还早呢,遇上对的人和你多少岁没关系,难不成你没想和祁昂好好过一辈子,我看你很喜欢他啊。”
白洋:“我喜欢啊,但是感情这种事情谁能说准呢,喜欢也不是非要在一起,就算在一起了也不是一定会结婚,就算结婚了也有可能会离婚不是吗?”
她看着白延陆撇撇嘴,“我眼前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白延陆被噎得鼻子直出气,要是有胡子都得翘两下,“我又不是什么好人,对你妈来说,我也不是什么好男人,走到孤身一人的结局那是我咎由自取。”
白洋瞪眼,“你看,你终于承认了,你说,当初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小三小四了,所以我妈才会和你离婚的?”
“没有!你可别看我光头就随便给我泼脏水,我和你妈在一起的时候那绝对是一心一意的。”白延陆也瞪眼,看上去和白洋的表情一模一样,随即叹息一声,“不过那时候更多是一心一意地赚钱,十天半个月甚至更久不着家都是常事,也不像祁昂这样还知道天天给你妈打个电话,就把她和你放在家里,确实很有亏欠。”
白洋其实也猜到了,她听白延陆的朋友,警察局长龚允和说过,白延陆年轻时候是个拼起来不要命的主,一开始就是从东北来卖力气的年轻小伙子,发展成如今的上市集团,地产大亨,当了云港二十多年的首富,靠的就是豁得出去。
也因为这样,白延陆三十多了才结婚,四十岁才有了她这个女儿。
就连现在的白家庄园也是,是白延陆当年第一次开发房地产业给自己专门留的一块地,也是他和虞海纯结婚的新房。
白洋没有再说什么,她现在已经想明白了,怨恨白延陆是虞海纯的事情,她作为女儿是没有资格说什么,毕竟从她出生到现在,除了让自己没有母亲这一点以外,白延陆没有任何对不起她的地方,给了她普通人难以企及的财富和享受。
“对了,我倒是有件事很好奇。”白延陆看她情绪不错,试着问出自己多年来心中的疑惑,“你说你从初中开始就那么讨厌我了,这么多年了,干嘛不干脆去找你妈,就连上大学也是在云港,研究生我说送你去国外,你也不肯去。”
白洋怎么能坦然说出自己没有办法斩断和父亲的情感纽带,那种想要远离但又依赖的情绪很复杂,因为白延陆不是好男人,但是好爸爸,她还没有眼瞎到忽略这一点。
“因为我不能让你好过,所以我得跟在你身边折磨你,每天挥霍你的钱还不给你好脸看,让你天天担心我,看到我就发愁。”白洋没好气地说,“怎么样,够折磨吗,有没有觉得很有负担?”
白延陆愣了一下哈哈大笑,把白洋搂在怀里拍了拍,“折磨,折磨死了,何止是负担啊,简直是巨大的包袱,好在这个包袱终于有人接手了,我也可以少操点心了。”
白洋被拍的一脸无语,板着小脸严肃了一会儿,抬眼瞄了一眼白延陆抖动的下巴,又淡淡勾了勾嘴角,“疼死了,我都要被你拍散架了。”
“那怎么办,谁让你老子我年轻的时候是工地搬砖的呢,就剩一把子力气。”
白洋笑了笑,“最多只能再拍两下。”
白延陆毫不客气,又给了她肩膀两巴掌。
“搁我小时候,过年都是要把小孩吊在门头上用皮带抽的,这是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