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昨夜马车内光线昏暗,他看得并不真切,此刻却被眼前活色生香的一幕看得热血沸腾。
  雪白的后背上布满了暧昧的红痕,像是开在雪地里的寒梅,透着一股妖冶动人的美。
  纤细的腰肢上残留着一片指痕,许是他扣住细腰时攥得太紧,才会在柔嫩的肌肤上留下了这片淤青。
  他眸光一热,不受控地伸手抚上了她的后背,沿着蝴蝶骨缓缓地摩挲着上头的吻痕。
  想到昨夜马车上的狂乱,他的眸光瞬间变暗。
  一个刚及笄不久的小丫头,竟然会有这样一副曼妙的身姿。什么冰肌玉骨、软玉温香,所有的文字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震撼。
  许是感受到了一股寒意,云笙紧紧地抱住了肩膀。
  怕她受寒,徐彦叹息着将薄被拉好,体贴地盖在了她的身上。
  “睡吧。”他俯身在她的面颊上印上一吻,随后起身走出了厢房。
  枇杷眉眼低垂地候在长廊上,见徐彦独自走出,便轻声问道:“姑娘她醒了吗?”
  “让她睡吧,不必叫了。”徐彦嗓音低沉地说着,眼底流淌着一股淡淡的柔情。
  枇杷从未见过这样温柔的眼神,却瞬间就看出了徐彦对云笙的珍视。
  “是,奴婢知道了。”枇杷慎重地点了点头。
  “回府之后若是有人问起,你就说是我带着你家姑娘去了城外的庄子。”
  “是。”枇杷虽然心中存疑,却也不敢问,只能含糊地应下。
  “一会儿韩明会把庄子的情况告诉你,你要一字不差地背下来,免得惹人起疑。”
  来寻云笙的路上他就已经想好了对策,连管事那里他都已经事先提点过。
  “是。”见徐彦都安排好了,枇杷暗暗松了口气,心底的不安渐渐消散。
  她果然没有看错,三爷是真的在乎姑娘。有他护着,姑娘必然能够逢凶化吉。
  这一觉云笙睡得格外香甜,直到日上三杆她才悠悠醒来。
  “醒了?”
  耳边传来一声低醇的嗓音,云笙心头一震,惊惶地循声望去,却见徐彦正稳稳地坐在桌前,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她面上一热,急忙坐起身来,可起身的一瞬间,薄被滑落、春光乍泄,她愣了一瞬,随即面色陀红,飞快地扯起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她羞赧得垂下头,不敢去看他的神情,只支支吾吾地问着。
  春光一闪而逝,徐彦幽暗的眼眸里划过一丝惋惜。他缓缓放下手里的茶杯,嗓音低哑地说道:“我在等你起床。”
  闻言,云笙的面上又是一阵燥热,她羞恼地问道:“枇杷呢……她在哪儿?”
  “她在廊上侯着。”看着她羞窘难安的模样,徐彦的唇边露出一抹轻柔的笑。
  几乎是在徐彦话音刚落的一瞬间,云笙就迫不及待地恳求道:“可以叫她进来吗?”
  “你想做什么,我也能帮你。”
  云笙心头一颤,面上再次涨得通红,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了。
  “不,不用了……”
  昨日在马车上,他倒是帮过她两回。可那哪里是穿衣衫,分明就是他恶意的逗弄。
  要不是出门的时候没带衣衫,后来急于赶路也没来得及添置,她绝不会再穿那件揉得发皱的小衣。
  光是想想,她就臊得慌。要是再让他胡来,她怕是一个时辰都起不了床。
  “真的不用?”看着她红艳欲滴的脸颊,徐彦瞬间就记起了昨夜为她穿衣的画面。
  泼墨般的眼眸瞬间变得幽暗,隐隐跳动着灼热的火光。
  一股莫名的燥热从心底升起,他喉咙一滚,忍不住抚上了她柔嫩绯红的脸颊。
  落在面颊上的手指分外火热,烫得云笙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真的不用,我自己就可以。”
  看着她避开的动作,徐彦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戏谑地问道:“嫌我伺候的不好?”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云笙被他逗得面红耳赤,连眼尾都泛着绯红。
  好不好的她也没个比较,更何况见识了他磨人的手段后,她哪里还敢嫌弃他?
  “我没有……我……”她慌乱无措地望着他,绞尽脑汁地想着该如何解释才能不惹他动怒时,门外却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三爷,时候不早了,再不出发,晚膳前怕是赶不回去。”
  听到这一声催促,徐彦缓缓松开了手,喜怒不明地转过身去。
  “我叫枇杷来帮你,等你梳洗之后,我们就该回去了。”
  徐彦走后,云笙暗暗松了口气。幸好有韩明的这一句催促,否则他性子上来怕是又要闹上许久。
  枇杷捧着热水进来时,云笙已经穿好了衣裙,面上的热度却还未散去。
  她一直以为徐彦是个古板沉闷的读书人,却没想到他私下里竟然那般轻狂。
  不是都说他清冷禁欲,院子里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吗?
  莫非是憋得太狠了,所以才会这般孟浪?
  看着云笙面上浮起的红晕,枇杷惊疑不定地问道:“姑娘,你怎么了?”
  “没什么,帮我束发吧。”云笙捏了捏掌心,强压下心底的绮思,故作镇定地坐在了桌前。
  枇杷替她挽起长发时,云笙轻声怨怪道:“你怎么也不叫我起来?害我睡到现在才醒。”
  “我叫了呀,可姑娘翻了个身就又睡着了。后来三爷让我不要叫你,说是由着你睡,这才耽搁到现在。”
  枇杷低声辩解着,面上满是委屈,可手里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滞,麻利地替她梳好了一个温婉的发髻。
  出门的时候没带胭脂水粉,韩明也没来得及添置。可云笙天生丽质,便是没有上妆,也显得柔美动人。
  回程的路上,许是顾及云笙的名誉,枇杷也被允许坐进了马车。
  一路上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枇杷是不敢,云笙是没有心思,徐彦则是闭眼假寐。
  直到进了应天府,云笙才不安地扯了扯他的衣袖。
  徐彦幽幽睁眼,嗓音低沉地问道:“怎么了?”
  “三爷……”云笙欲言又止地望着他,犹豫再三后,还是硬着头皮问道,“一会儿回了侯府,我该怎么向老夫人和侯夫人交待?”
  徐彦半倚在车壁上,看着她眼底闪烁的忧虑,似笑非笑地反问道:“现在知道怕了?”
  云笙被他问得一怔,尴尬无措的垂下了眼帘。
  将她的羞赧看在眼里,徐彦轻笑一声,神色慵懒地说道:“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不会有人来找你麻烦。”
  他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做事向来周全。更何况这件事关乎到云笙的名誉和他的颜面,他自
  然会更加细致。
  闻言,云笙眉心一松,感激地看向徐彦:“多谢三爷替我周旋。”
  “这一次我可以为你遮掩,可再有下回,你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他半眯着眼,意味不明地看着她,既像规劝,又像告诫。
  云笙心头一凛,乖觉地垂下了眼:“我明白了。”
  她自认为计划周详万无一失,却还是那么快就被徐彦捉了回来。可见徐彦手眼通天,能力卓绝。
  他明明已经知道了一切,却还是选择将她带了回来,这就说明他是有能力护住她的。
  既然逃不掉,那就只能躲在他的身后,借助着他的力量,在侯府中寻求一丝生机。
  她垂眸冥思之时,马车已经驶入闹市。耳边不时能听见商贩的吆喝声,这时,徐彦忽然叫停了马车。
  云笙疑惑地抬眸向他看去,却见他神色淡淡地对枇杷说道:“你去买几包糖炒栗子来。”
  “是。”才短短一日,枇杷就已经对徐彦言听计从了。
  见枇杷乖顺地走下马车,云笙的心底有些不是滋味。
  看这个架势,过不了多久,枇杷就会彻底沦为他的附庸。
  她正郁郁想着,坐在一旁的徐彦忽然欺身靠近,她悚然抬眸的一瞬间,他目光灼灼将她压在了车壁上。
  察觉到他的意图,云笙瞬间涨红了脸,一双手紧紧地抵在他胸前,支支吾吾地推拒道:“别……我们……”
  那句‘还在大街上’被囫囵吞下,他的吻来得又急又猛,像极了盛夏的雷雨天,猛烈得让人招架不住。
  密闭的马车内,压抑的低吟和喘息不断交织,听得人面红耳赤。
  望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坐在车驾前的韩明极力克制着起伏的心绪,却还是悄悄红了耳根。
  枇杷抱着热乎乎的糖炒栗子回来时,韩明却冲她使了个眼色。
  枇杷疑惑不解地望着他,正要开口询问时,一阵风吹过,垂落的帘幔掀开了一角。
  瞥见车内紧密相拥的二人,她呼吸一窒,顿时面色通红。
  这这这……这可是人来人往的闹市啊,三爷再喜欢姑娘也不能在这里胡闹啊!
  枇杷面红耳赤地咬着唇,羞得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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