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嘴毒但有钱,他接受。
  今天奇怪,江瑾初洗漱完之后,没有去书房加班,反而回到主卧。
  他半倚靠在床头,鼻梁上架着金丝边眼镜,手里捧着《犯罪心理学研究》。
  一副禁欲、斯文的模样。
  初楹身着同款白色睡衣,询问道:“关灯吗?还是你要看会儿书。”
  “不用,睡觉吧。”
  修长的手指摘掉眼镜,平稳放在床头柜上。
  关闭灯光,初楹平躺下来,满脑子是他刚刚的动作。
  莫名有点色气是怎么回事。
  江瑾初的话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男人语气如常,“你最近睡觉都不抱我了。”
  他是在阐述一件事实,并无其他的意思。
  初楹倏然睁开眼,“啊,有吗?”
  江瑾初肯定地说:“有,十天了。”
  他的记忆不会出错,初楹十天没有抱他睡觉。
  这十天,他睡得不好。
  十天?怎么还带记日期的。
  初楹的手指揪住被子,讪讪道,“我可能习惯了不抱东西睡觉。”
  她害怕抱着江瑾初睡觉会做出出格的事情,万一手不老实,有一天摸了不该摸的部位。
  罪过可就大了。
  江瑾初眉头微拧,“为什么?”
  曾经怀里不抱东西睡不着的人,突然发生变化,难道他也有断片的时候,趁人之危吗?
  初楹绞尽脑汁,想了一个合理又体贴的理由,“就是抱着你你会睡得不安稳,我睡觉还不老实,你上班这么辛苦,所以想让你睡个好觉。”
  “不会。”江瑾初说。
  “噢。”初楹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可能没话找话。
  身侧的男人突然动了一下,江瑾初的眼睛适应了黑暗,主动挪到初楹身边,将人往怀里拢。
  拿起她的手臂,搭在了自己的身上。
  动作连贯、一气呵成。
  “想摸就摸,是你的。”
  同时江瑾初解开棉质睡衣纽扣,让初楹的手无阻碍地直接接触。
  摸到江瑾初的皮肤,初楹惊慌失措,手指蜷在一起,微烫、平滑、好摸。
  啊啊啊,他今天是怎么了?
  打通了任督二脉吗?
  还是说,这是当下流行的新型追人方法,色。诱大法。
  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抵抗不住男色。诱惑的人罢了。
  初楹不知道钓人怎么钓,她不想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凑到江瑾初的耳边说,“答案是没有。”
  她没有说谎,大学追她的人里的确没有动心的人。
  现在又不是大学。
  江瑾初怔住一秒钟,明白初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有没有动心的人?”
  “答案是没有。”
  “那我就放心了。”他的喉咙里溢出淡淡的笑。
  黑暗是个好东西,可以隐藏微表情。
  初楹闷闷出声,“你呢?有吗?”
  江瑾初毫不犹豫回答,“没有。”
  初楹追问:“你这么多年,没遇到一个喜欢的人吗?”
  江瑾初:“没有。”
  他旋即补充,“过去没有。”
  未来有。
  初楹知道这个没有里,也包含了她。
  她好像没有想象中难过,可能是抱住了江瑾初,更加用力抱住他。
  “我困了,晚安。”
  江瑾初吻了吻初楹的额头,“好,睡吧。”
  ——
  翌日,初楹坐在地毯上,擦拭新到的小猫花瓶,江瑾初抱着电脑坐在沙发上陪她。
  她和江瑾初报备,“节目录制完了,我要开启我的专题,临时决定明天去下面的镇上采访,预计出差一周。”
  刚开始追人,面临两地分居的考验。
  江瑾初搁下笔记本,垂眸说:“就你自己吗?”
  初楹摇摇头,“不是啊,还有涵涵和南哥,这是我们三的专题报道。”
  三个人,互相照应,还是会担心。
  江瑾初叮嘱她,“你时时给我报平安。”
  初楹点头,“我会的。”
  第二天清晨,三人组在电视台集合,江瑾初送初楹过去。
  车子停在电视台门口,初楹打开备忘录交代,“初一、初十拜托你照顾了,我桌子上的蓝花楹盆栽记得浇水,我买了郁金香种球明天到,你帮我种一下,还有几个快递,是家里用的东西,你拆开看看有没有质量问题。”
  备忘录同步发送给江瑾初一份。
  江瑾初的黑眸紧盯着她,“没了吗?”
  说了猫、说了花、说了快递,全都说到了呀。
  初楹确定,“没了。”
  “对了,还有最后一件事。”初楹的手掌放在门把手上,迟迟未拉开门,她又转过身,仰起头说:“江瑾初,我会想你的。”
  江瑾初极淡地扬唇,“好的。”
  就一句干瘪的‘好的’啊,初楹眼巴巴望着江瑾初,“你会想我吗?”
  男人颔首,“会。”
  初楹问到底,“会什么?”
  江瑾初薄唇微张,“我会想你。”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初楹拎起行李袋,打开车门下车。
  望着初楹的背影,江瑾初若有所思。
  他们两个的角色似乎对调了位置,他不能再像从前一样被动下去。
  江瑾初推开车门,追上初楹,拉住她的手腕,揽在怀里,沉沉地说:“初楹,我会想你。”
  太过猝不及防,初楹心跳如擂,手指挠挠鬓角,“我知道啦,我会早去早回的。”
  电视台的车停在她正前方的位置,副驾驶的车窗被摇下,全被同事看到了。
  初楹推开江瑾初,羞赧道:“他们在等我。”
  一上车,初楹接收到了乔若涵的打趣,“楹楹,你俩这么腻歪呢,看不出来,江检察官还是这挂的。”
  初楹极力否认,“哪儿有,我们什么都没做啊。”
  乔若涵感叹道:“你们是什么都没做,但那个眼神拉丝的呦,快黏到一起了。”
  初楹捶她的胳膊,“你瞎说。”
  乔若涵复述刚刚看到的画面,“送到门口,在车里依依不舍待了一会儿,还追着你下来,和你说什么了,老婆,我会想你的,老婆,你不要走,还是老婆,你带我一起走。”
  初楹捂住她的嘴,“你不去写小说可惜了。”
  林序南目视前方感慨,“还是新婚好,我老婆现在巴不得我天天不回家,听到我说出差,立刻给我收拾衣服,还说不用担心家里,一周不够的话多待几天,工作要紧。”
  “结婚久都是这样吗?”初楹问。
  林序南:“都是,我每天回家都能看到楼下的大哥坐在车里抽烟,抽完烟打一盘游戏再回家。”
  乔若涵:“也有例外,我表哥结婚8年了,下班立刻回家找表嫂,南哥你不也是。”
  “对,和人有很大关系。”
  初楹想,江瑾初以后是哪种?
  借口加班不回家?还是马不停蹄赶回家。
  总归不可能是第二种。
  初楹他们这次的目的,去镇上采访非遗传承人,做成两组专题报道。
  一是聚焦非遗,将即将失传的非遗技艺带回大众的视野;
  二是聚焦女性,采访女性非遗传承人,打破世俗的眼光。
  时间紧,任务重,只能抽空给江瑾初报平安。
  初楹走的第一天,江瑾初加班到深夜。
  初楹走的第二天,江瑾初加班到深夜。
  室内一片漆黑,没有人坐在沙发上等他,没有人跑到他的面前,和他说今天发生了什么。
  “喵喵喵”,初一和初十都不围在他的脚边,去大门前晃悠。
  每次失望而归。
  俗称‘戒断反应’,人有,猫也有。
  门口地
  毯上放着一堆物业送来的快递,江瑾初找来美术刀一一拆开。
  铃兰花餐具、置物架、落地衣架、蝴蝶项链、兔子和小猫的挂件、小熊盲盒。
  她就爱买这些小玩意。
  还剩最后一件快递,江瑾初随手拆开,是蕾丝花边内裤。
  他捏在手里特别烫手,连带耳朵被熨红。
  每件快递归类、摆放整齐,只剩下内裤。
  四下无事,江瑾初找到内衣清洗剂,手洗内裤,骨节分明的手指搓洗内裤,放进内衣烘干机中。
  折好装进她的内衣收纳盒中。
  全程不敢直视,恐亵渎了她。
  紧张之下,江瑾初的手指刮到一件雾紫色的吊带睡裙,掉在了他的大腿上。
  江瑾初将抽屉完全拉开,里面藏着粉色、白色、绿色、雾紫色、黑色的睡裙。
  少得可怜的布料,大面积的镂空。
  她上次买的内衣是这个?
  江瑾初气血上涌,假装无事发生,重新塞回柜子里。
  屋子这么安静,卧室更安静,没有人钻进他的怀里。
  戒断反应太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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