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望舒道:“飞廉,我们走后,你晚上做梦一定要去天街,我们在那里等你。”
应律道:“你想去就去,干嘛要带上我们,我可不去天街。”
望舒往应律碗里加了一个鸡腿,道:“好好吃饭吧,哪儿那么多话。”
飞廉会意,微微一笑。
饭后,遥知新想到径幽没怎么吃东西,于是端了两碗粥给她送了过去。
曲径幽看着那热乎乎的米粥,舌头隐隐作痛。
遥知新道:“喝些粥败火,特别是玉米地瓜粥,这是我最拿手的,喝了胃里暖暖的,很舒服。”
见遥知新如此盛情,曲径幽端起碗,没几口,那碗便见了底。
遥知新诚恳道:“继续,还有第二碗,不过这碗不是粥,是桃花水,我在清水里放了点桃花瓣,又加了点香蜜,很好喝,你尝尝。”
曲径幽可怜兮兮地道:“知新,可以不喝吗?”
遥知新笑眯眯地道:“当然...不可以。”
曲径幽端起桃花水,喝了一口。
这哪里是清水,分明是辣椒水,那桃花瓣只是用来掩盖辣椒气味儿。
遥知新见曲径幽喝下,心里偷偷直了。
曲径幽此时看似云淡风轻,舌头却是又辣又疼。
遥知新终是没忍住,哈哈哈大笑。
她一时失察,没瞧见此时的曲径幽又喝了一大口辣椒水,向她靠近。
曲径幽捏起遥知新的下巴,将双唇覆在遥知新唇上。
遥知新猝不及防地吞下,那辣椒水直直灌入她的嗓子,辣得她直流眼泪。
想必乐极生悲说的就是她自己吧。
遥知新推开曲径幽,不敢直视径幽的眼神,道:“那个,我......我去外面吹吹风,太辣了。”
望舒恰好路过,看到遥知新神色慌张地走过来,道:知新,你没事吧,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比上次在三色河还要红。”红的要渗出血来。
遥知新极力解释道:“刚,刚才吃了点辣椒,太辣了。”
望舒明白道:“哦哦,不能吃辣,就少吃,吃多了容易上火。别曲径幽好了,你又上火了。”
遥知新道:“知道了,知道了。”
说完,匆匆往小溪边赶去。
晚上,遥知新辗转难眠,屋内一片叶子朝她飘了过来,定睛一看是柳叶。
苑柳来了?怎么这么晚找她?
一路上柳叶去哪,她便跟着去哪。
柳叶将她带到一颗大树旁便消失了。
只见这颗树高耸入云,树身还有一个洞口,越靠近大树,越觉神秘莫测,抬头望去,天空已被大树的枝叶尽数遮挡。
她绕着大树转了一遭,仍不见苑柳露面,于是便进了洞口。
洞壁光滑,她小心翼翼地攥着树藤,行走在树洞之中,不知洞的尽头是什么?
想着出洞后会不会掉进水里?掉水里还是好的,可千万别掉蛇窝里?她怕蛇,掉泥沼都比掉蛇窝强。
谁知这树藤竟从她手中溜走,她急忙唤出握云,白绫从裂缝中舒展开来,在空中汇聚,可惜洞壁太过光滑,握云打滑,什么东西也抓不到。
就这样,遥知新一路滑落,像一个被抛出的绣球,悬在半空之中,又向下坠去。
遥知新低头望去,身下竟是一片花海!!!!
如她所愿,坠地的她此时已被花海吞没,握云破花而出,惹得花瓣四散飘落。
遥知新静静地躺在花海之上,看着蓝天白云,莞尔一笑。
这树洞对她还算友好。
平复心情后,她一跃而起,稳稳落地,临走时,她回头看了看那花海,心道,这些花瓣是谁弄的?
此时地面开裂,周围雾气森森,什么也看不真切,只有一座悬空的石梯若隐若现,石梯的尽头是一束柔和的光束,令人神往,那花瓣在遥知新身边盘旋着,而后纷纷飘到石梯上,刹那间,石梯上铺满了花瓣。
她一只脚小心翼翼地踩在石梯上,见没有危险,索性顺着石梯朝着光的方向走去。
遥知新站在光束前,双拳紧握于胸前,心中祈祷,希望一会有好事发生。
她深吸一口气,迎面跨过白光,等她再次睁开双眼,眼前一片明亮。
竟是别有洞天。
只见山谷中云烟缭绕,流水潺潺,空气中夹杂着淡淡清香,让人神清目醒,穿过花海,跨过木桥,桥下流水潺潺,遥知新俯身望去,落花随波逐流,小鱼儿似乎把落花当成了玩物,时不时的顶起,又放下...
她想,方才看到的花海应该是从这里吹过去的吧。
遥知新此刻也顾不上什么得体不得体了,跑到小溪旁,弯下身子喝水,这水入口甘甜,比仙都的水好喝,她抿了抿嘴,回味着。
木桥的另一边是间竹舍,遥知新小跑几步,喊了几声,见没人回应便进了屋。
隐约中,见一人躺在摇椅上,发带随着摇椅而来回播动。
遥知新靠近,想看清那人的正脸。
第26章 玉袍长剑
竟是径幽!
摇椅上,曲径幽双眼微闭,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受伤昏迷了?她轻唤几声,曲径幽依旧没反应。
径幽不是在长史府吗?怎么会在这?
眼下也不知此地是吉是凶,遥知新背起曲径幽,朝竹舍外走去。
她一路往前走,忽然一双白靴挡住了自己的去路,那鞋子一尘不染,就好像鞋的主人从未穿过它,那鞋面上还绣着桃花。
遥知新一惊,难道是那日在丝竹坊偷看到的那位白发仙?
她背着曲径幽,弯着腰,低着头,视野受限。
她缓缓抬头,果真是白发仙,只见他身着玉袍,手持一把长剑,正看着自己。
玉袍长剑,堪称风流。
不知为何,遥知新感觉此时的白发仙比在丝竹坊温柔了许多,可能...爱花之人,终归是温柔的吧。
遥知新连忙低下头,心中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当下便调转方向,试图离开。
随着一声脆响,遥知新的脸火辣辣的疼,也因这声脆响,曲径幽从遥知新的背上滚了下来。
遥知新双眼喊着泪水,眼神里满是惊恐,哽咽道:“我又不认识你!你凭什么打我!”
“你该打!你爹爹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对长辈视若无睹?”
苑柳上前道:“知新,这位是念棤道长。”
遥知新听到苑柳说话,才注意到苑柳站在白发仙的不远处。苑柳怎么也在这里?难道苑柳和这位念道长认识?
遥知新收敛情绪,道:“见过念道长,无意间闯入,莫怪,我们先走了。”她扶起曲径幽,恨不得现在马上从念道长面前消失!
真是...长辈怎么了,长辈便可以随便对晚辈对手吗?!
遥知新越想越气,怎么比水皮仙君还让人讨厌。
念棤道:“让你走了吗?”
遥知新心道,初次见面,道长为何这般对她?
她一头雾水,礼也行过了,话也说过了,为什么不让离开?况且径幽还一直昏迷着,须得赶紧回去。
遥知新心中微怒,指了指昏迷不醒的曲径幽,道:“道长,我朋友病了,我可以走吗?”
她见道长不答话,只是朝她走过来,心里有点害怕,她往后退了一步,心想,道长该不会...又要动手吧?
果真想什么应什么。
只见念道长抚上她的脸,她下意识的躲开,预想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念棤摸了摸遥知新眼角处的黑点儿,道:“这是什么时候长的?”
此情此景,让遥知新有点不知所措,她别过脸道:“不知道。”
遥知新内心崩溃,念道长为何偏偏提起这个。
念棤道:“疼吗?”
遥知新“啊?”了一声,两个小黑点儿而已,怎么会疼呢?
念棤整理了下衣袖,道:“屋里面那位朋友,你不管了?”
遥知新又“啊?”了一声,道:“屋里还有?”
念棤道:“不管也好,正好我这缺花肥了。”
遥知新忙道:“救...”说完便往竹舍里跑去。
云影殊躺在另一间,和曲径幽一样,没有意识。
遥知新更加崩溃了,影殊怎么也来这了?
她打量着念棤,心想,这位道长看着风度翩翩的,怎么总喜欢拿旁人做花肥呢,这云影殊若做了花肥,那开出的花儿是不是天生自带一股寒气?
念棤道:“你在这帮我干活吧。等她们醒了你再走也不迟。”
遥知新又又叒“啊?”了一声。
她总算是明白了,她到了哪里都逃脱不了干活的命运,不会这次也是让她种桃树吧?
念道长指了指菜园子,道:“帮我种菜。还有救活这一池子的藕灵。”
遥知新看了看莲藕池,池子里浮着好多莲藕小人,都生出五官了,很是可爱,只是...胳膊腿儿什么的都断了。
道长交代的事对她而言不算难事,她在桃源村时,这些事都做过,她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舒展舒展筋骨,毕竟在仙都可没这个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