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陆晴：“……”你和你妈分析的好有道理啊，我竟然无法反驳。
“不过我在做出这套打扮之前已经有过实验对象了，确实很成功。”
“是谁那么惨……”
“惨？”袁思意不明白，“我的这身打扮可是帮他规避了很多风险。”
“比如呢？”
“比如他不会因为被一群年轻妹妹追着回到家被我妈罚跪榴莲。”
陆晴：失敬了，原来你的实验对象是你亲爹。坑爹啊。
下午两点，袁思意准时按照导演给的地址到了地方，是某个大厦的36层。
下了电梯之后袁思意还站在电梯门口揉了揉耳朵，把耳朵都揉红了，她不太喜欢这种高层，电梯总会把她的耳朵弄得很不舒服。
她找到导演说的那间会议室，敲敲门得到里面的回应之后就推开门进去了，会议室里只有导演一个人。
导演示意让她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投资人还没到，说是工作忙要来晚一点。”
“嗯。”袁思意随便找了个靠门口的位置坐了下来。
导演本来想抽根烟，看见一本正经坐在那边的袁思意又收回手，他毫不怀疑这丫头会搬出室内不准吸烟的法律法规来说他，“你不是邀请李君愿来演吗？邀请得怎么样了？”
“递了剧本，不过她和她的经纪人都没回音。”
“我就知道你不行。”导演摆摆手，“李君愿那个人啊一向是玩票性质，我都不知道这女人到底是来演戏的还是来找女朋友的，拍个戏跟相亲差不多，一部戏换一个对象，乱七八糟。”
“那演技倒是还行，就是人不怎么样，你请不来就算了吧。”
“导演，”袁思意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镜，“背后说别人坏话不好。”
“你是三岁小孩吗，我这怎么能叫说人坏话，我是认真在跟你陈述利弊。”导演要被他这位一板一眼的小编剧给气到了，“你的戏写的很好，剧情张力很强，作为悬疑剧逻辑链更是无懈可击，是个有希望能冲击奖项的剧本。”
他顿了顿，“可是你居然要找李君愿来演这个戏，先不说这个女人没演过这种类型的戏我们无法预知她在戏里的表现力是不是能达到我们所需要的戏剧张力，光是她缠身的绯闻和剧组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够我们喝一壶的。”
“要找她演，制片和宣发的工作无端增加了多少，还有你那个负责写感情戏的合作伙伴的工作量又陡然增加了多少。就算不说这个，虽然同性婚姻法已经在国内通过二十年了，但是扪心自问，有多少人是对此大大方方的，那些获奖的能上大荧幕的大戏又有几部是有关同性题材的，这些你都考虑过吗？”
“这个圈子说是文艺圈，但到底也都是人。不仅要会写戏，也要学会做人。”
林东和李君愿刚准备推开门就听见里面的导演长篇大论教育自家编剧，就顺势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林东听见导演的分析觉得挺有道理的，推了推自己艺人，“听见了没有，你看看你风评多差。”
李君愿没有理她，眸子低垂下去，她倒是想听听那个小编剧会说什么。
袁思意认真思考了一番导演说的话，点点头，“您说的对，是我考虑不周。”
李君愿在门外嗤笑一声，那天说自己是什么整个娱乐圈最适合演这个角色的人还以为她有多坚持呢，没想到不过如此，别人的三言两语就这么打败她了。
她正想推门进去亮出投资人的身份气死里面那两个人，就听见小编剧又出声了。
“可是您这个逻辑有个问题，”袁思意推了推她的黑框眼镜，“您根本从一开始就认定李君愿演不好这个角色，您罗列的所有条件都是她给这部戏带来的负面影响，根本就没有想过她可能会是这部戏的亮点。”
“您没看过她演感情戏以外的戏但我看过，您没看过她的动作戏我也看过。”
“无论从身形身段、体态气质，整个娱乐圈我都再也找不到一个比她更适合女主角这个角色的人。那是我笔下走出来的人物，我比谁都更清楚她是什么样子。她就是那个女主角，女主角就是她，我有信心她能够成为这部剧的高光，成就这个女主角活出自己的生命。”
导演被她这一番分析发言震住，盯着她的眼光由震惊变成狐疑，“小袁，你该不会是喜欢李君愿吧？”
嚯！这个自家艺人可听不得，林东赶紧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就顺势开门走了进去，里面的两个人同时站起身来扭头向这边看过来，袁思意转过身的时候看见来人眼神里带着明显的不可思议的情绪，“林姐？李君愿？”
“袁编剧好久不见啊。”林东笑眯眯地跟袁思意打招呼，李君愿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要不是林东刚刚在外面看见她听见那些夸奖的话的时候脸上就差开花了一样的笑容都会以为她是真的淡定。
林东：……你就装吧你，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导演脸上怪尴尬的，两分钟前自己还在说人家李君愿这不合适那不合适，结果好了，现在人家变身资方爸爸了，如果说要把她自己塞进来自己也不能拒绝啊。
“放心导演，投资片子的是公司，用什么演员还是由你们的主创团队来决定，毕竟你们是专业的。”林东一坐下来就笑着解了导演的疑虑。
“哪里哪里，我们袁编剧也很喜欢李君愿老师的，明天试镜请一定要过来。”导演悄悄抹了把汗。
这林东是圈内第一经纪人可真不是开玩笑的，多少天王天后出在她手里啊，真是人精，自己想什么一下就被看出来了。
李君愿撇开头，默默哼了声。
变脸怪。
“我看过你们新提交上来的感情线大纲，我们这边的意思是不改成后来这个百合设定，还是按照原来的设定走。”林东开篇直入主题，这次来是过来提要求谈合作的，也就没必要拐弯抹角的。
“可……”导演的目光飘向李君愿，那位难道不是只接百合设定的戏吗？
“不管演员最后用谁，我们这边的意见都是不更改设定，这样更符合原来的设定安排，就是要辛苦编剧再改一改了。”林东看向袁思意，“袁编剧的意思呢？”
袁思意思量片刻，“确实原设定里男主的角色更合适。但是现在百合线的感情线比原来的男女感情线进度超前，如果要改回去可能会需要比较多的时间。”
“没关系。戏好就可以。”林东认可道。
“其它的我们基本都了解过了，这个项目之前撤资的那位投资人是我的朋友，之前的项目书她也一起给我看过了。我没什么问题了，就这么决定了吧。”林东站起来身来，“合作愉快。”
还有点茫然的导演站起身来跟林东握手，“合作愉快。”
说完带着李君愿转身就走出了会议室，还没走远就被身后的一个声音叫住。
“李君愿！”袁思意跑了两步追上来，仰头看向李君愿。
“干嘛？”李君愿还是摆出那副淡漠的神色，悄悄看了眼这小编剧。
前两次见面光线都很昏暗，她一直没怎么看清楚这个小编剧的样子，一直都是凭借发型和穿搭认出来的。今天这大厦的灯还挺亮，这么一看这小编剧的脸轮廓也还不错，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么诡异又土气的审美，居然把自己打扮成这个样子。
“你明天回来吗？”袁思意盯着李君愿那双眼问。
李君愿猝不及防被人盯住眼睛，总有种猫科动物毛都竖起来的感觉，“不知道。再说。”
林东在旁边看着差点翻白眼，又嘴硬。上次嘴硬说别人剧本写的一般般，转头就让她找找门路投资这个剧本，这次又在人家小编剧面前拿乔。
“我等你。”袁思意看着她，认真地又交待了一遍时间，“明天早上十点，天海大厦，一定要来啊。”
李君愿轻轻笑了下，留下轻飘飘的一句再说就摆摆手走了。
第6章 chapter 6
试镜从第二天早上的十点就准时在天海大厦的十楼开始了，前来试镜的几个女演员已经是制片和导演能尽最大努力找到现阶段愿意救场，各方面又还不错的女艺人了。
但袁思意上来之后环顾四周，还是叹了口气。
果然没有人比李君愿更合适了。
那些女演员也都是人精，看见莫名其妙出现这么一个女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的眼睛里都写满了疑问，这人穿成这个样子是谁啊？该不是来试镜的吧？
“你是来试镜的？”
坐在前排的一个女演员率先开口说话，脸倒是挺好看的，就是那鼻子整的有点过头，袁思意总觉得她看起来有点眼熟。
“嗯。”
说她来试镜的倒也没错，只不过她不是演员是评委罢了。
那女演员嗤笑一声，全脸的五官都在用力表达嘲讽，只有鼻子岿然不动，看起来有点诡异。
“就你？你那天果然是来找李君愿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