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朝着夜斗所说的一线迈进，终于在抬脚跨进去时，整个身体就像夜斗所说的那样抽动起来。
痛感在骨髓中无限放大蔓延，叫芥川龙之介难受的想要把牙咬碎。
夜斗跳下桌面，什么也不做的看着他的反应说道：“你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原本的身体已经死了。但是灵魂犹在，黑兽犹在。汝又恰与于吾有缘，所以在你吞下那些污秽后，我借助神明的力量帮你进行了肉身重塑。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帮你驱散掉那些脏东西。”
“芥川龙之介，你的愿望我听到了。不过很遗憾，我只帮你实现了重生。而即使只是这一部分也需要你付出代价。”
落下话语的同时，芥川龙之介乱飞在空中的头发再一次落回到脸颊两旁。
身体里被敲碎骨头刮痧的感觉停止了，少年冒着冷汗，两眼不清的看向夜斗。
“什么意思？代价又是什么？”
芥川龙之介现在即使不相信，也只能去被迫相信了。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确不属于这个世界。
如果真的是面前这个神明帮助他重生了，那么他就必须得偿还这顿‘大餐’所需的费用。
夜斗探出手摸上清冷少年的额头，还帮他贴心的擦了擦汗。就如同他曾在那些刀尖舔血岁月里，对他仅有的信徒做的一样。
“意思就是，在将来某个日子，你将受到相应的惩罚。而这个前提，就是找到那个和你灵魂串联的人。你们之中必定将会有一个人迎来死亡。”
芥川龙之介有点儿意识模糊的看向他，在蓝色的眸子里看到了星光摇曳。他沙哑着嗓子发出小猫一样的哼声：“什么死亡在下都会接受的。在下当然懂得有得必有失和因果相扣的道理。”
“哦？那祝愿你在将来有了重要之人时，也能这样无谓送死。要知道，你从了解咒术师那刻起，就注定会把生命倾注给另一个人。”
昏迷之前，芥川龙之介还在想着神明给他的忠告。
可是，那会儿浮现在他眼前重要之人的面孔已经开始朦胧。
太宰治与他挥了挥手朝着他的身后指了指。他急切的扭过头去找寻，却只能看到一个小小的黑影。
投落在纯白梦境中的黑色影子，是一只造型不算好看的兔子。
“你将把生命倾注给另一个人，而你也将触碰他的灵魂。”
---
夜斗的出现打的芥川龙之介措手不及，醒来的一整天时间里他都在心中默默念叨着夜斗所说的话。
重要之人是谁？难道除了太宰先生以外他还会有别的重要的人吗？
深深扎根在芥川龙之介心中的树苗萎缩了，他本人都能够清楚感觉到那份执念在流失。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一想到自己真的会把太宰治的存在从心里面抹消掉，芥川龙之介就觉得他的心脏在抽痛。
他的项链还没找到，他的愿望还没实现，倘若丧失了坐标，那么他的生命真的会变成混沌一片。
什么咒术师不咒术师的，想要阻拦他继续前进，那么就只好全都杀了！
挣破在心灵深处的魔念化为太宰治浅笑的身影，虚无缥缈的自少年身后圈住他，一句又一句的重复着贬低的语言，引诱着他走向不同的方向。
“这么废物的你，还配找到我？”
“芥川，要知道我新的部下可是比你要优秀的多呢。”
“你竟然用愚蠢的死亡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可真是让我作呕啊。”
芥川龙之介脑海里错乱成了黑白电视，他觉得很冷很冷，拢了拢自己的衣袖双眼放空。
倏地打开的木门处，站着身着勾着刺绣的和服女子，她逆着光，笑容像是陶瓷娃娃，身体却发出了腐臭的泥土味道。
禅院绪子看向芥川龙之介，眸子里晦暗不清，感觉像是居住着什么鬼怪。
“芥川君，明天有兴趣一起出去吗？”
这又是一次精心安排的死亡计划，盛大的宴席烹饪的美食名为生命。
第13章 “姑妈”茶话会
作为一名根正苗红的好好青年学生代表，五条悟自然不会去做一些杀人放火的勾当，但是他会把他看不顺眼的人气得半死。
论气人和搞点儿小小恶作剧，他五条悟还从来都没有怕过谁。
拥有身高的优势的白毛五条悟一下子跳跃飞起，从加茂浅爱正在待着的和室里径直弹跳上了黑色瓦片的屋顶。
他步履轻盈，修长有力的双腿在瓦片上飞速的踏过却没有留下哪怕一点点的的痕迹。
五条悟在屋檐上玩儿‘轻功屋顶上飘’的同时，本来和平安静的和室里传出了阵阵惊叫。
独属于女子的尖细嗓音在屋梁上空回旋，而刚刚进门送茶的侍女也因为自己的惊呼，把刚从小憩中的加茂浅爱吵醒了。
小小方方的一张浅色木桌上被插好的花束消失不见，白玉瓷瓶中只剩下几片叶子和花瓣，以及半瓶子净水。
加茂浅爱妆容花了一脸，脸上搽的白色粉妆已经被不名的红抹上。
不只是被涂了个花脸！更重要的是她精心盘制的发髻完全毁掉了！
“夫······夫人，您的头发上······”
摔碎了茶杯的侍女唯唯诺诺的拿着手里的托盘，她不知道该怎么给爱美的加茂浅爱说，她亲手插的花全都跑到她自己头发上了！
加茂浅爱刚才在梦境中，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劲，疼了一下睁眼后，就觉得更不对劲了。
“慌什么慌！拿镜子过来！”
她在侍女拿镜子过来之前，随手摸了自己的今天早上好不容易弄好的发型，不摸还好，这一摸她居然摸到了扎手的刺和一手花叶。
也就是在她慌乱起身的同时，加茂浅爱将自己滑稽难看的模样收入眼底。
加茂浅爱：！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于是和精神病一样的叫声再一次响彻在加茂家的上空。
和室内浅草色的榻榻米上碎的不能再碎的那镜子里，映照的正是五条悟的杰作。
---
一脚踹墙面一脚蹬地的黑发青年捕捉到了空气中的声响，他停止了扣自己的指甲，把自己的头仰高，在一片倾泻下来的阳光中等待着什么。
突然之间，夏油杰墨色的瞳孔中露出了一丝笑意，他澄澈的眸子里倒映出一张砸下来的帅脸。
银白色瞬间闪过，而这一刻，他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向上举手时咒高黑色的制服从他的手臂上滑下，因为训练富有肌肉的手臂青筋暴起，牢牢地扣住了另一人的手后，夏油杰被身形修长的男子堵在墙面。
一只手还在可爱的扣指甲的夏油杰盯了盯五条悟，只见被他没有一点儿自觉童颜白毛束缚住了。五条悟依旧和他十指相扣，还笑嘻嘻的朝他靠近。
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快要碰上鼻尖时，凑在夏油杰面前的脸庞就换了个方向。
墨镜遮掩下的苍蓝色眸子闪过戏谑，五条悟就在这时放开了夏油杰。
开玩笑一样的暧昧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夏油杰心脏快了一拍后，恢复了原本的频率。
他有点失落的把这张完美的侧脸收入眼底，刚要说点儿什么，结果头皮一疼。
“杰，你看你看，我就说那个老太婆的发质没有你的好吧。看这分叉分的，都九曲十八弯了，还是你的头发好，根根分明一根顺下来······唉，杰，说说呗，你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洗发水啊······”
五条悟左手拿着从加茂浅爱头发上薅下来的一根头发，右手拿着他刚刚‘帮’夏油杰拔下来的头发，继续和夏油杰勾肩搭背。
细细的发丝在阳光下泛起好看的金色，夏油杰看了几眼两根头发后无奈的撇了撇嘴道：“什么牌子的，你不是很清楚吗，我们用的一直都是一种。”
趴在青年身上的大男孩儿昂了一声，似乎有点儿不高兴。可是很快他的眼中划过流光，朝着夏油杰的耳边吹了一口热气。
“你这么说的话，那我下次可就也不区分你和我的衣物了。毕竟连那地方的尺码，我们都差不多大呢，穿的应该也是一个码吧······”
夏油杰猝不及防被他呛了一口，脸色都有点儿憋红，没想到他还没反驳。五条悟就扔掉了手里的一根头发，开速开了嘴。
“我是说真的，鞋码真的很一样啊。上次我就觉得你新买的那双运动鞋很棒了，我挑了很多双就是不合适，其他都挺好，可是就是有一个缺点，它不运动啊对不对。看上眼的都不是运动鞋······”
“唉？杰，你怎么脸红了？该不是想歪了什么吧？青春期的思春纯种少年？”
夏油杰：······爱的暴打正在启动
十分钟后，闹够了的两个人停止了互相掐对方的脖子，而五条悟的脸上多了几个捏痕。
扎着丸子头的夏油杰变成了半扎着的模样，他抬眸看了一眼五条悟，然后捅了捅某个白毛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