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是没办法弄死她,实在是关氏光脚自家穿鞋,所以这个暗亏只能闷家里吃了。
  江父摸了一把挨打的脸,冷笑:“后宅女眷归你管,你怎的不拿捏了她?”
  江母当即就不乐意了:“你嫌我没做好?她嫁进来都一年了,那院子连只鸟都没有,她不也过得乖顺没闹腾?元肃一直在前头有你这个当父亲的管教,你竟让他这般胡作非为!若不是他这般恶心江氏,又怎会造成如今的局面?”
  儿子是亲生的,江母自然偏心,可这种倒霉事若是落在自己身上,别说殴打丈夫污蔑公爹了,她自个儿就能一把火把这些混账给烧干净了事。
  “养不教父之过,所以都怪你!”
  要不是丈夫把儿子教坏,以往那个柔顺的江氏多听话?哪里像现在,不尊长辈也就算了,她还敢动手打人!
  关键是打起来真疼啊!
  两口子就儿子的教育问题吵吵了起来,没想耳房那边哐当一声巨响,尖叫声瞬间响了起来。
  江母立刻起身冲了过去:“江氏,你又做什么妖!”
  “救命啊娘!”
  关好惊慌失措的跑了出来,一把抱住婆婆,鼻涕眼泪往她身上擦:“我方才拿笔打算先画个花样子出来,却不知怎的神思恍惚,等转过身,发现,发现……”
  她哆哆嗦嗦的把江母给急坏了:“发现什么?算了,我自己去看!”
  江母嫌弃的推开她,拿起桌上的纸,顿时:“啊啊啊啊!!!!”
  关好捂脸的双手偷偷张开了缝,对上沈知雪的视线后,嘿嘿嘿的坏笑起来。
  她连不锈钢套餐的痛苦都熬了过来,自画像又有什么难的,且对美术生来说,万物皆可为笔,只要在自己的五官底子上制造出恐怖效果就好啦!
  ……
  伴随着哭哭啼啼的抽噎声,江父黑着一张脸把那张血泪瘢痕的画像烧干净。
  转头看着儿媳:“江氏,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关好用帕子按了按眼角。
  江母白着一张脸怒道:“你画出来的你不知道!”
  她现在见不得儿媳妇这张脸,心里哆嗦个不停。
  关好迟疑了一会儿,说:“爹娘,我那院子的正房摆着沈小姐的牌位,我虽住在耳房,可夫君从不与我同寝,每次回去,都是带着丫鬟在正房歇息。”
  她瞄了一眼江母:“我曾听说,夫君和丫鬟敦伦的时候,都是当着沈小姐牌位……”
  江母:“????”
  江父:“????”
  江父怒骂出口:“这个孽子!”
  他活了几十年,就没见哪个男人当着死人牌位和旁人苟且的!
  江母更是拍着心口哭嚎:“这个孽障啊!他这是要气死我,是要把整个江家拉进万劫不复之地啊!”
  她知道儿子私下给沈氏弄了个牌位放进正房,当时没管是因为自己不喜欢儿媳妇,乐得看她恶心。
  可再如何,她也没想过儿子能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呀!
  “我就说好好柔顺的儿媳妇怎么突然变得跟疯狗似的,这混账如此行事,怕是死人也得给他气活过来啊!”江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关好在旁边配音:“我的娘啊,沈小姐你要是诈尸别找我啊,我也是无辜的受害者啊!”
  婆媳二重奏,听得江父额间青筋猛跳。
  “闭嘴!”江父脸色发青:“大晚上的,说这些晦气话作甚!”
  儿媳妇他也打听过,关家不看重女子,绘画是不可能会的,那关氏如此行事,怕不是撞了邪!
  江母好似被掐住了脖子,一时间憋得脸色通红。
  江父深深的吸口气,看向儿媳:“你现在就回去,趁着天色还早,把沈氏的牌位给我扔了。”
  关好摇头:“爹,我害怕。”
  江父:“……”
  视线转向妻子,江母连连摆手:“我也怕。”
  江父:“……”
  江父握拳敲了敲眉心:“死人不该打搅活人的安宁,那沈氏就算……不甘,看你夫妻和乐后想是也能放弃,我给你两个女护卫,身契也送给你,只要能让元肃收心跟你安稳过日子,你便是打了他,我也认了。”
  早知今日,他当初肯定不跟沈家定亲!
  关好立刻哎了一声:“我可是顶着女鬼报复的风险去的,回头要是下手狠了,爹娘可别心疼!”
  “……”江母摆手:“去吧。”
  打是打不坏的,小两口打到床上去才好呢,可换了女鬼就不一样了,这等邪物要是气性上来,怕是江家得被灭门。
  白月光的棺材板按不住了 我怕你迷路,……
  第13章
  首饰是上午没的,护卫是下午送的。
  关好羡慕的看了一眼身板强壮的女护卫,这身材要是给了自己,哪里还要动拳头伤着自己皮肤,压也能给那狗东西压死。
  因而人走了一半,她又回头。
  见她又来,江母忍不住抬手扶额:“又来?赶紧回去吧,天黑了弄那玩意儿不方便。”
  关好皱着眉头,不满道:“那是沈小姐的牌位,不是[那玩意儿],娘你放尊重点,小心沈小姐生气了晚上来找你。”
  江母脸都绿了,挤出笑脸后强行和蔼:“是我的不是,那你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闻言,关好羞答答的:“人家还是个大姑娘呢,男女之事一点都不懂,娘你是不是应该过去教教我?”
  江母:“……”
  江父:“……”
  江母将丈夫搓走,满脸复杂的取了自己压箱底的东西:“这个画册你拿回去看,你多使劲儿,咱们江家能不能有未来可就看你的手段了。”
  “噫,羞死个人!”关好翻开看一眼后又赶紧的合了起来:“娘你这么大把年纪还收着这个,简直是为老不尊!”
  “你自尊你自爱,”江母面无表情的把画册抽了回来,僵硬道:“你滚吧。”
  关好道:“娘可真没耐心,话都不让人说完!”
  江母有气无力道:“你想折腾什么就直说,娘年纪大了,早晚去阎王殿,你就忍一忍,我迟早走你前头。”
  “那是肯定的,”关好说:“阎王殿你就别操心了,像你这样的,十八层地狱等着呢!”
  江母:“……”
  江母摘了腰间的玉佩,往她手里一塞:“回吧,我这里真没什么好东西了。”
  关好将玉佩塞袖子里,喜滋滋的:“哎呀,娘真是太客气了,我就是跟你说声我的首饰都当了,过两日参加赵家嫡孙的满月酒为了不丢人,我明儿得出门买首饰,到时候账单送回来您可得记着结了啊!”
  江母:“……”
  江母觉得这儿媳妇就是讨债来的,深吸口气,道:“成,江家不会缺了你的首饰用。”
  关好道:“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江家大少夫人的脸面我肯定给您兜得稳稳的!”
  江母:“……”
  怕不是要宰我!
  -
  许是心烦,江元肃今夜没回家。
  关好倒也不盼着他,回去后依旧在耳房歇息,次日一早就带着自己的两个护卫直奔首饰铺子。
  干这行的都是极有本事的,关好在女伙计的彩虹屁中笑成了花儿,又有沈知雪在旁边指点,一口气花了六百多两。
  “夫人选得这些真是妙极了,您等等,我给您换个发式,等您回去后保证叫夫君挪不开眼!”女伙计奉承道。
  关好被哄得合不拢嘴,看了沈知雪一眼,打算照着她的模样打扮:“行,给我来个灵蛇髻,发饰都给带上,我待会儿去成衣铺子换一身新衣裳。”
  “哎!您瞧好吧!”
  女伙计的手艺又快又好,关好照了照镜子后,又去换了衣裳,接着买了一些大红色的口脂外加不值钱的烧饼两篮,便吩咐车夫往关家去。
  关家以前倒是不错,只这两年叫原主的大哥关学接了手,生意看着不大兴旺。
  关好直接去了关府,等进了内院,直接将烧饼篮子塞到了关母手里:“娘,新鲜热乎的烧饼,又甜又咸,赶紧吃,味儿好着呢!”
  关母是个以夫为天的女人,丈夫说女儿没了名节那这个女儿就是关家的耻辱,只女儿到底是高嫁,她也不好怠慢江家的大少夫人,因而亲自在垂花门处等着。
  正打算训她女子不能总往娘家跑呢,猛不丁的手里就被塞了一篮子烧饼,愣了愣:“你回来带什么烧饼?怎么还有一股焦糊味儿?”
  关好坐下后才回:“想爹娘了,就回来看看。”
  这时,听到消息的关父也过来了,关母立刻起身:“老爷回来了,闺女回来看咱们呢,还给送了烧饼。”
  关父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颇有些嫌弃的样子:“女则女戒你都忘了?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你伺候好婆家人就行了,没事别回娘家,省得叫人说我关家不会教女。”
  关好笑呵呵的:“爹这话说的,你把我教得这么好,我怎么可能无事就回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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