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时萋因为有补贴,倒是能少少的分到一点。
老知青则是人人有份,他们名义上是知青,实际粮食关系早就被挪到了村里。
也就是户口就是西代村的。
这种硬性待遇,和村民是一样的。
只是照例先给村里人分,最后才轮到知青点的人。
这年头肥膘是好东西,所以到知青手上的,几乎没剩多少肥的。
几个人脸色不好,程家旺更是对自己的那块肉不满。
时萋只分到六两的猪肉,羊肉不出数,但繁殖的快又容易养。
能分到一斤的羊肉。
她主动提出猪肉全要瘦的,羊肉要带骨头的。
不和大家争肥膘和肉。
大队长早就被村里争抢肥肉的事闹的头疼。
到知青这边也个个不让劲。
看时萋不争,还特意全要瘦的很是高兴,让人割肉时特意多给了些。
到手的猪肉足有一斤,剔的干净的羊排和羊蝎子,多给时萋分了二斤。
时萋对肥肉无感,做饭用的是上一世的菜籽油。
虽然质地不算清澈,但吃起来健康,拿出来用也符合这个时代。
当然她也有现代压榨的茶树油和花生油,因为太打眼就没往出拿。
就这菜籽油也是一小瓶一小瓶的挪。
江淑月是个心大的,虽然也经常做饭。
但因为她做菜不怎么好吃。
平日做菜还是时萋做的多,她蒸发糕、馒头这类的主食做的还不错,主食便归她承包。
再加上江淑月之前是上全天工,时萋下午都不上工。
家里油多了,她只以为方时期是去榨油厂买的。
包括一些糖、酱油等调料。
这个费用是方时期出的,那平时从村里人手中买的蔬菜、鸡蛋则是她负责。
粮食上两人各出一半。
她们在钱财上都没那么斤斤计较,做家务也都是勤快人。
住在一起也没发生过什么矛盾。
两人拎着肉回了卫生所。
江淑月实在高兴,这段日子吃的也算可以,只是没肉。
想吃肉可太难了,村里又不发肉票,买都没地方买。
只是这肉是时萋分到的,她也不能空带个嘴就吃。
给时萋钱吧,她又没要。
江淑月想来想去,打算买只鸡。
她从周三嫂那打听过了,三斤多重的要淘汰的老母鸡只要四块钱。
和副食品店相比,不算贵。
时萋及时拦住了她,有些无奈的说:“你还不如等年后青红不接的时候再买,咱们过两天就走了,手头上这些能不能吃完还两说呢,实在不行等过两年再来的时候,你买几只小鸡崽回来养着,到时候咱俩每天也有蛋吃,馋了还可以杀一个。”
江淑月被她描述的画面说动,吸溜了一口口水:“行!”
到晚上,少部分人家做了肉打牙祭。
但也只是少少几块,炖一大锅菜借那个肉味。
大部分村民还是把肉冻了起来,准备留到过年。
像时萋和江淑月这样,白菜猪肉炖粉条用了一斤肉的属实没有。
为了这顿饭吃的更香,江淑月特意蒸了一大锅米饭配这顿猪肉。
卫生所这边,炖肉的香味传出去老远。
有些孩子馋的扒在有肉味的人家门口闻味儿。
时萋和江淑月干脆锁了门。
闷头在屋吃。
也不是俩人抠搜,这可真给不起。
给了一个就来一群,统共一斤肉,到时候都不够分的。
你给了这个,不给那个。
先来的得着了,还想再要。
后来的没得着,也不愿意。
最后肉分出去了,一点好没捞着,还凭白遭人记恨。
干脆谁都别看,锁上门自己吃。
第二天晚上时萋做了麻辣羊蝎子。
第三天晚上是萝卜清炖羊排。
这几日的伙食好的不得了。
时萋两人每天吃的肚子溜圆。
江淑月躺在炕上拍着肚子说:“其实下乡也挺好。”
时萋不置可否,这事,见仁见智吧。
腊月二十七,时萋把要带的东西都收拾了,一共拎出两个大包准备回家过年。
村里年间没有活计,对于知青回家探亲的事也没意见。
要走的都给开介绍信。
张宝辉和刘志向早就走了,剩下没走的都是在等分肉。
也有明面上说家离着太远,回去一趟来回路费贵所以留在西代村的程家旺。
私下听韩国栋说,程家旺似乎和家里人关系不大好,去年就没回去。
知青点那边,韩国栋和曹振东和另外两个女知青都是今天走,六人便约好了一块坐牛车出村。
这几日赶集、去供销社的村民多,和村民一起挤实在有些费劲。
还不如六个人找赶牛车的赵大爷单约一趟。
换句话说就是包车。
包车照着去村口坐车一人要多花两毛钱。
不过也有方便的地方,就是能上门接人和行李。
赵大爷从知青点拉上那四个人后,会到大队部门口再把时萋两人接上。
时萋把粮食都锁进药柜里。
药品早在进了腊月后,她就零零散散的都收到了储物格。
检查好门窗后,两人把屋门一锁。
拎着行李出了院子。
没等多久,牛车就过来了。
时萋拎着行李往车里放,之前和她们不对付的钱丽影哼了一声,把脸扭向一边。
倒是姜亚琴是个会遮掩情绪的,还笑呵呵的与时萋打了招呼。
关于方时期的传闻,两人也听过。
初始觉得是村里人夸张,后来见到张二麻子,谈方时期色变的样子。
也有些信了。
第79章 七十年代知青22
从镇上上火车,可没有候车室和月台,更没有售票处。
而是从乘降站等候火车。
乘降站实际上就是铁路沿线,设置的定点停靠区域。
在交通不发达的年代,为了方便乡镇的老百姓乘车,这种乘降站很多。
所以此时的绿皮火车比改革开放后还要慢不少。
因没有月台,在乘降站上下车都很困难。
时萋和江淑月两人的火车最先来,有列车员拉人,韩国栋等人帮着递行李,两人顺利上了车。
时萋和江淑月家买了同一趟的车票,两人家的方向一致。
只是时萋下车后,江淑月还需要再坐几站。
韩国栋他们则要再等一会。
这时候即便出行需要介绍信,火车上的人也不少。
时萋拎着两大包行李袋子挤在前面。
江淑月吭哧吭哧的跟在后头。
两人上车第一件事就是买票。
乘降站附近没有售票点,从乘降站上来的人都需要上车后在临时售票处买票。
当然,也有不少人趁机逃票的。
逃票也是个技术活,列车员来来回回的检票,一趟路线下来得有个二三十回。
时萋和江淑月没到那个份上,五六块钱的车票贵是贵了点。
但在承受范围。
二人买好票,在这节车厢找了个空位坐下。
因是带有临时售票口的车厢,一般想不买票或者少买几站票的人都不会停留在这边。
零散的空位置有不少,坐的也相对宽松。
时萋站在木座椅上,伸手把江淑月递上来的包一个个安置到行李架上。
“呵!小姑娘看着瘦瘦的,劲还不小。”后面一排的男乘客站起来欲帮忙,没想到两个姑娘干活这么利索。
时萋笑了笑:“都是上工练出来的。”
“不错不错,主席他老人鼓励劳动分子知识化、知识分子劳动化,就是这个意思,看看咱们的小知青,经过上山下乡的洗礼,获得了新生!”男人越说越慷慨激昂。
周围不断有响应的声音:“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看看,这不就让我们看到了小小的成果?”
“没有下乡过的青年生活在和平和稳定环境下,这很容易使他们对和平和稳定环境产生一种虚假的幻觉,因而追求悠闲、保险的生活。这样的青年是缺乏革命斗争精神的,是缺乏严峻斗争考验的……”
江淑月也情绪高亢的喊了句口号。
时萋迷茫的眨了眨眼。
从脑子里搜索关于这类口号的记忆,勉强拎出一条算是符合此时场景的,跟着周围人一块喊了几嗓子。
然后拉着江淑月悄咪咪的坐到木质座椅上。
时萋暗自拍了拍胸口,什么大风大浪她没见过?怎么感觉这场面有点经受不住呢。
一路走走停停。
车厢里渐渐安静下来。
到站时是下午,时萋拎着行李挥别江淑月下车。
在月台上就从储物格里挪了些面粉和油纸包的两块冻肉到行李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