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周林的日子不太好过。
同类型公司越来越多,他的公司订单量日益减少。
家里也是一堆事。
可能是他的精子质量真的不好吧。
孩子孕期就不太稳,一直在打保胎针。
出生后更是虚弱,勉强被拍打的啼哭出声,只是那声仿若蚊蝇。
小儿子住了两个月的保温箱才出院回家。
回家后也是时常生病,成了医院里的常客。
再婚妻子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
年纪小又贪玩。
婚前看着是挺可爱的,但有了孩子之后,她依旧爱玩乐,对孩子也不太上心。
平时儿子住院,是一定要他陪护的。
妻子不顶事,就算有保姆帮着忙,她也束手无策。
养一个体弱多病的孩子,和一个万事不管的老婆。
加上日渐衰败的企业。
周林心累异常。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会偷偷查看许时萋的消息。
许时萋早就把他删了,平时要见大儿子,也是和周俊泽本人联系。
他只能在许母或者大儿子的朋友圈中,零星看到许时萋的影子。
起初他还觉得,许时萋这么多年没再婚,也没找别的男人。
是心里还惦记他,两人年少就在一起,是彼此的初恋。
不是那么轻易割舍的。
只是后来他才感觉到,许时萋是真的不想理他。
手机微信都拉黑了他,关于孩子的事,也只让他自己找孩子。
慢慢的,他已经没有能联系到许时萋的方式了。
有时候也会幻想,他如果和许时萋没离婚。
日子是不是过得幸福又美满。
她手里宋佳怡公司的股份,是不是就属于他?
到时候他作为星羽集团的大股东,自己的公司也能被带起来。
除了股份,许时萋自创的服装品牌现在也很有知名度。
他估算过宋锦坊的市值,应该要比自己的公司值钱。
当然,钱是次要的。
他的大儿子身体健康,学习也好,以后的成就不低。
教养孩子方面就不需要他操心。
想到这儿,他拿起手机发了个转账给大儿子:“小泽,最近学习怎么样了?五一长假要是有空就来爸爸这边玩吧,我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你了。”
等了许久,也没见对面收钱和回复。
他这几年在极力挽回父子关系。
许时萋就这么一个孩子,以后那些钱和公司,还不都是他儿子的?
倒也没便宜外人。
周俊泽虽然会和他聊天,只是从来没有来过江北看他。
每次都是他去c市。
可自从有了小儿子,他更加忙不开了。
平时和周俊泽也只是开开视频,算算已经有三年多没去过c市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收到周俊泽的消息。
【五一我已经定好了和家里人要出去玩。】
周林起床看到消息,连忙回道:【是爸爸约晚了,下回下回放假你就过来。】
对面直接安静。
许时萋并没有打算把全部资产都留给儿子。
只在他成年后打给他一笔钱,分了他一些股份,如果他只用于生活,也够平平淡淡过一辈子。
若是想创业,她也没意见。
怎么支配在于他自己。
其他的则都捐了出去。
这一世许时萋活到七十三,在现在社会不算高寿。
但她很满意,年纪大了,身体这里痛那里痛的生活质量实在是差。
还不如早点换场子。
值得一提的是,周林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了。
周俊泽在成年后,给自己改了名字,许泽。
周林得知儿子改了姓后又看到新闻许时萋把财产捐了,直接进了医院。
一阵冷风呼啸而过,卷起大地上薄薄的一层雪,这些小颗粒随风洋洋洒洒的再次飘到上空。
雪地上一具躯体略微动了动,而后胳膊和腿并用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样冷的天,又下了雪,连动物都不再出来觅食了。
时萋再次睁眼,只觉得哪哪都冷,冻得她直打哆嗦。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看你找的这是什么身份,怕是活不了多久就嘎了。”时萋扯了一下挂在自己身上的布条,明明闭眼前竹子还把胸脯拍的哐哐响。
竹子弱弱道:“咱们倒霉进错时空了,这时代不行啊,囫囵个的尸体我搜了好一阵才发现这么一个,费了老鼻子劲。好歹我找的这个不缺胳膊不缺腿,身上还有衣服呢。”
继而又安慰道:“这次你好好努力干,咱们多攒点能量,下回咱就能扩大搜索范围,到时候一定给你找个好人家……”
“你管这叫衣服?”时萋翻了翻眼皮,顶多是不漏点吧。
“总比那些赤条条的强吧!”竹子不服气的回了一句。
“你别逼我现在就嘎了自己。”
“……”
斗嘴的功夫,时萋从储物格里掏出一套棉衣穿上。
再冻一回,她估摸着得截肢。
第31章 乱世流民1
走出这片乱葬岗,周围树木稀疏,大部分都没了树皮,干枯的枝丫所剩无几,毫无生命力。
明年这里的树应会死上大半。
这是一个乱世。
此时的国家号周,历经百年已到了颓势。
周国君主无能,国力衰败,苛捐杂税颇重。
四周频繁起战事,本国内也时有起义造反军队。
可以说内忧外患民不聊生。
然而之前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和现在比起来,亦是好日子。
周国在这种风雨飘摇中,仍坚持了两年。
只可惜凶年饥岁。
连续两年的大旱,让百姓几乎颗粒无收。
边境的战事愈演愈烈,敌国连屠几城,马上就杀到碎兴府。
碎兴府城内外的老百姓纷纷收拾行囊逃难。
原身四丫家就住在碎兴府附近的村子里。
村长听说屠城敌军已经快到碎兴府了,忙把这消息告知村里人。
除了一些年纪大走不动的,和不愿意离开的藏到了山上。
剩下全村百余口人都匆忙收拾了行囊。
越走路上遇到的流民越多。
五方村的村民也混在这些逃难的流民里,大家也不知道要去哪,只认为王城附近会安全,便一路向东走。
逃难路上也并不太平。
有些流民饿的两眼冒绿光,看到路上落单的,立刻会有不少人去哄抢。
这种现象随着天气变冷,御寒衣物和食物的不足而愈演愈烈。
五方村村长很努力的组织村民聚在一起走,争取把孩子妇孺都围在里圈。
可即便如此,生存条件也越来越恶劣。
随着逃荒的时日增加,流民身上的吃食越来越少。
五方村也不例外,村里人能够这么痛快的离开家,也是因为村里几乎要断粮了。
粮食吃完了,有些人就打起了别的主意。
易子而食这种残忍的事开始出现。
四丫到底年纪小,又忍饥挨冻的走了十几天,如今看到和自己般大的孩子被人分食,立刻被这种血腥的场景吓住了。
别说她一个七岁大的孩子,就连不少成年人,也被吓得连连后退。
从这日之后,周围盯着附近幼童的视线增多,那些目光中带着恶意和急迫。
四丫在身体和精神的双重压力中,很快病倒。
拖着沉重的病体,她也不能停歇,踉跄着摔倒然后被拽起。
家里长辈也是只顾得上自己,没人再有力气去背四丫这样的半大孩子。
四丫父亲也心有余力不足,时不时的扶一把,已经很艰难了。
经过一夜突然而至的大雪,流民死了大半,其中就有四丫。
周围发现家里人死了,心里还存有一分良知的,会与周围人交换尸体分食。
最后一点良知也无的,干脆自己人消化。
原身父母对待她也算得上疼爱。
他们悄悄的趁着别人还没注意到,把四丫的尸体用雪遮掩住。
只是,衣物在这种时候,也很重要。
他们实在不能把好好的衣服留给已经死了的孩子。
虽然也仅仅是薄薄的一层旧棉衣……
也难怪竹子说找不到囫囵个的尸体。
这都是往好听了说的,这片地界上连骨头架都很难拼出完整的。
时萋现在走的方向与流民正相反。
大多数人的想法相同,都是往东逃的。
她一个人现在去追赶原身父母的队伍,几乎没有活路。
落单的人此时都是“两脚羊”,是流民击杀的目标。
像她这样年幼又独身的两脚羊,那些人不得像苍蝇闻到了荤腥似的一拥而上?
而且五方村得人走之前,四丫早就死的透透的了,即便她侥幸跟上大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