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你好好说话!”
谢钱钱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却被对方脸上的潮红吓了一跳:“你,你脸怎么这么红啊?”
脸红?程煜琛看向洗手台前硕大的镜子,镜子里的两人穿着相似款的衣服,姿态亲密,程煜琛卸下半身力道松松靠在身后的墙上,好像把谢钱钱拥在怀里一样。
程煜琛:……
“更红了!”
“闭嘴!”
妈的,太丢人了!
他欲盖弥彰又扯开几颗扣子,露出一片精壮的胸膛:“这里怎么这么热?”
热吗?
谢钱钱仔细感受了一下:“不热啊。”
他担心地想去摸程煜琛的额头:“你不会发烧了吧?”
却在即将靠近时被人一把钳住了手腕:“我真没事,我们赶紧出去吧。”
酒味怎么越来越浓?程煜琛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头昏脑涨了。
“好烫!”
海洋动物的体温偏低,即使变成人也一样,程煜琛这一下直接把谢钱钱烫得惊呼出声,他反应过来,快速松开了对谢钱钱的钳制,对方的手腕处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圈红色。
程煜琛抿抿唇,哑声道:“对不起。”
他后背离开冰凉的墙壁,却在起身的瞬间眼前一黑,重新无力地靠了回去。
不对,这种仿佛全身力气都被掏空然后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程煜琛太熟悉了。
是汛期,可是怎么会?
眉头深深紧锁,他的汛期至少还有三个月,怎么会提前这么久?
正想着,又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程煜琛身形晃了三晃。
不行,不能再待下去了!
这样想着,程煜琛无力地将额头抵在谢钱钱肩膀上:“给,呼!”
他稍微闻了闻呼吸才继续道:“给明哥打电话。”
“嗷嗷好。”
谢钱钱一边努力扛起程煜琛的重量,双手在他身上胡乱摸着:“手机,手机在哪啊?”
被他这无疑是到处点火的行为撩的心头火起,程煜琛额间青筋跳了跳,他按住谢钱钱到处作乱的手,牵着他放到自己腿侧:“在这里,把它拿出来。”
“哦哦。”
谢钱钱很是听话,微凉的手探入口袋,温度透过布料传递到滚烫的肌肤,程煜琛有些舒服地喘了下粗气,泄漏出一股灼热,喷在谢钱钱颈侧的皮肤上,烫得人忍不住缩了下脖子,想必刚从锅里蒸出来的螃蟹,也就这个温度了,琛哥真是烧的不轻。
刚接通电话的邬高明:……
他不可置信地拿手机看了看,这是我不花钱可以听的吗啊?
不对,光天化日这两人在干什么?
他看了一眼窗外明晃晃的月亮,好吧,月黑风高。
然而还没等他展开联想,听筒那边就传来谢钱钱焦急的声音:“喂?明,明哥,琛哥他好烫,要,要熟了!”
“熟了?”邬高明第一反应是中了什么药,他立马问:“他今天有吃什么东西吗?”
谢钱钱回想了一下:“没有吃,但是喝了一点酒。”
一股滚烫的气息凑近,程煜琛声音低哑:“我……提前了。”
他说的含糊不清,邬高明却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敢再耽误,直接一脚油门踩到底一路风驰电掣,硬生生把三十分钟的路程缩短了一半,等他人到了,程煜琛已经失去意识,知道再这样发展下去怕是距离变鱼尾不远了,邬高明当机立断扛起人:“走,先离开这里!”
车子一路疾驰来到程煜琛家,邬高明轻车熟路地开门进去直奔浴室,一把把人扔进浴缸里然后开始放凉水。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谢钱钱目瞪口呆。
这么简单粗暴确定不会让人病的更严重吗?
“没事。”
邬高明解释:“他每年都会出现这种情况,泡一晚上冷水就好了。”
接触到凉水,周身的温度也开始降低,昏迷中的程煜琛发出一声满足地喟叹,连带着紧皱的眉头都舒展不少。
“他要在这里待一晚上吗?”
谢钱钱有些担心,人类的身体那么脆弱,万一生病了怎么办?不行,他得把邬高明支走,然后用妖力帮程煜琛缓解痛苦。
他这样想着,殊不知对面的邬高明也抱着同样的心思:程煜琛的情况不知道这小孩知不知道,这小孩看起来漂漂亮亮一碰就碎的脆弱模样,别到时候看见人腿便于为被吓出个什么好歹来,上演一部现代版《白蛇传》
两人想法一致,对视一眼开始给彼此找借口:
“你今天吓坏了吧?早点回去休息,这里有我呢。”
“还是你回去吧,我就住在这里,我照顾方便一些。”
“我对他的情况比较了解。”
“我对他的情况有办法缓解。”
“真的吗?”邬高明由衷:“那你比较牛逼。”
“谢谢。”
听这话的意思,对方已经知道了?
不确定,再问问,邬高明试探道:“他的情况很特殊,你知道吧?”
“嗯嗯。”
谢钱钱想,当然特殊,有自己在,就算他现在死了,只要没投胎都有办法让他活过来。
“我知道的,你也知道了?”
“那当然。”邬高明说:“我是他经纪人,对他和他身边人的所有情况都要了如指掌。”
两人对视一眼,既然知道了,那就好办了。
谢钱钱有些为难地抿抿唇:“那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哦。”
“放心吧,我的嘴最严了!”
邬高明走了,谢钱钱搓搓手,刚开始像往常一样为对方输送妖力,然而这次不同的是,那两团淡蓝色的光团刚刚靠近程煜琛,就像被什么东西吞噬了一般。
谢钱钱:?
他看着空空如也的掌心,傻眼了。
第48章 汛期(下)
程煜琛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梦里的他看上去不过七八岁大小,短手短脚坐在沙发上都够不着地,温暖的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帘将客厅染成温馨的颜色,穆澜穿着一条漂亮的水蓝色连衣裙站在落地窗边不知在摆弄着什么,门外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音。
是父亲回来了!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客厅的门就被从外面打开,程启山怀中抱着一束洁白的茉莉疾步走向穆澜。
“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穆澜笑着接过他手中的茉莉,微微低头靠近,柔软的发丝顺势垂落,沾染了花瓣上的水珠。
“今天有件顶重要的事,我夫人生日,我就算天上下刀子都得回来。”
程启山伸手帮她把发丝拢到脑后,顺势将人拥入怀中:“生日快乐,夫人。”
说完还在光洁的额头上落下虔诚一吻。
“阿琛还在呢,真不害臊。”
穆澜红着脸推了推他,不好意思地瞪了一眼程启山,虽然已经年过三十,但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此刻却多了几分小女儿的情态。
“这有什么?”程启山却不以为意:“他以后也要找老婆的。”
“你还说!”
穆澜没好气地在他胸膛轻轻锤了一下,继而转头朝程煜琛招了招手:“阿琛,过来。”
程煜琛从沙发上跳下来,捂着眼睛迈着小短腿跑过去,但因为视线受阻,不小心被绊了一跤摔倒在地。
等他爬起来时,属于幼童的四肢已经蜕变成属于少年的修长,他随手将手中的篮球抛给另外一人,对方抬手稳稳接住,调笑了句:“这么着急走是去见女朋友吗?”
“去你的。”
他笑骂了句,单手将书包甩到肩上,背对着众人潇洒地挥了挥手。
“你忘了,今天是他妈妈的生日。”:
“哦对对对,程家祖训,这天就算天上下刀子也要回家。”
说出这句两人相对大笑,天知道他们第一次听程煜琛说这句话时带给他们多大的震撼。
笑着笑着,怀里抱着篮球的男生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真好啊,我妈要是也像穆澜阿姨那么漂亮温柔,我也每天放学就往回跑。”
夕阳西下,天空被染成一幅绚丽的油画,穿着校服的高挑少年脚步轻快,时不时跳起来去够头顶从街边围墙里伸出来的树枝,完全不是往常学校里那幅成熟稳重的形象。
他一路蹦蹦跳跳回家,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菜肴,阿姨招呼他:“少爷回来了,快洗手吃饭。”
“姨,我妈呢?”
“太太在楼上换衣服,先生今天为太太准备了一件漂亮的礼服。”
说话间,穆澜被程启山扶着肩膀从楼上缓步走了下来,楼下两人回头去看,程煜琛眼里闪过一抹惊艳:“妈,您今天真好看。”
“臭小子,难道你妈有不好看的时候?”
程启山故意板着脸训斥,程煜琛闻言也板起脸来十分严肃地道:“是我用词不够严谨,我妈妈就没有不漂亮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