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宋聪听着院子里的哭嚎,冷笑一声,道:“人家母慈子孝的,我进去算什么。夜深了,我乏了。”
  第126章
  宋括带着金鹏去了书房,道:“辛禾可有说些什么?”
  “未曾。当时二公子伤势严重,他急的很,让卑职快些将二公子送回府。等卑职抬着二公子出了含春阁,辛大人已经回御察司了。”
  宋括来回踱步,担心此事会传到皇上那里。这个孽障,还不如上次就死在狱里!
  金鹏道:“侯爷,恕卑职直言,此事……有损侯爷的名声。若事态继续扩大……卑职觉得,侯爷应即刻去找辛大人。”
  宋括明知故问:“找辛禾,然后如何?”
  金鹏犹豫了下,道:“以卑职浅见,不若……不若让二公子认罪,就说是酒后失智,无法辨人,才差点做下了错事。至于瑞王……侯爷还要谢瑞王出手阻拦,没有让二公子犯下大错。让辛大人将案子结了,到此为止。”他又补上一句,“侯爷是慈父,但只有这样做,后面再做打点,二公子才有一线生机。”
  宋括站定,长叹一声,“只好如此了。”
  宋括带着金鹏出了侯府,骑马奔向御察司。出乎他的意料,衙役将他拦在了外面,连通报都不肯。说是辛大人正在审要案,下令不见任何人。
  宋括求见不得,悻悻离去。他愁眉不展的回了侯府。下人急忙禀报,宫里来了太医,但二公子恐怕是不行了。夫人听了太医的话后,晕死了过去。
  宋括没心思理这两人,回了书房。经过上次的事,恐怕明日辛禾就会上禀天听,该如何应对?
  这案子是有“帮凶”的,若是那些人已经招了供,“醉酒失智,不能辨人”的说法就说不通了。金鹏想破了脑袋,道:“卑职以为,二公子还是要认罪。可以变为醉酒后受人挑唆。而这宋雪,只是含春阁的一个妓子,与侯爷没有任何关系。侯爷可向皇上澄清,不能由着辛禾只述一家之言。”
  宋括恍然大悟,道:“那是自然。宋雪乃是其母与人通奸所生之女,与本侯没有任何关系。今夜你费了不少神,快回去歇着吧。你所出之力,本侯会记在心上。”
  “这都是卑职该做的,侯爷不必放在心上。卑职告退。”
  宋括留在了书房,脑中不断演练着说辞。
  辛禾连夜提审了含春阁的人,仙儿已经被吓傻了,宋高又是在她的房内,便第一个审的她。哪知竟是小看了这女子,嘴硬的很。
  嘴硬是吧,上拶刑。
  行刑的时候还将钱妈妈和那两个打手带了上来,让他们好好看着。小路子和桂儿也被作为证人带了上来。
  仙儿惨叫连连,几息的功夫就开始求饶,招了是怎么教唆宋高去强/奸宋雪的。钱妈妈和打手被拶刑吓的要死,辛禾的视线刚落在他们的身上,三个人就倒豆子一样全都招了。
  供词写好,几人认罪画押。小路子和桂儿也在证词上画了押。这案子就审完了。
  天快亮的时候,辛禾让人将小路子和桂儿送回了含春阁,他则埋头写奏折。自从上次之后,他已不敢再偏袒宋括分毫。海遥姑娘说了,让他秉公执法,海遥姑娘的意思便是瑞王的意思。他将案情、证据、判决全都写了个清楚,再交由让皇上盖棺定论。只是宋雪的身份,若写在奏折上就太难看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如此想着,他就没写,但做好了一旦被问要如何答的准备。至于如何写瑞王,他自是花了不少的心思。
  今日休沐,不好一大清早就去扰皇上,过了巳时三刻,他才出了御察司。到了宫门,发现宋括已经等在了那里。辛禾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入了宫。宋括连句话都没能搭上,跟在他后面,也进了宫。
  王府内,顾晨一夜不曾合眼。
  宋雪入睡后不久就发了惊症。那尖叫声,吓得莲儿赶忙去看。可无论她如何做,宋雪就似不认得她一般,惊叫连连,不住的往后躲。莲儿急得哭了出来。还是芜悠听到了动静,立即去找王爷。
  顾晨从榻上一个挺身,胡乱登上鞋就跑。云逍拿着一件外衫,追了过来,在进屋前才堪堪披在她身上。
  莲儿正伸手去拉小姐,却被用力的挣开。见王爷来了,她哭着道:“王爷,小姐……小姐……”
  顾晨一个箭步冲到床边,倾身靠向宋雪。宋雪胡乱的挥着手,打了她好几下,脸上,身上都结实的挨着了。搭在身上的外衫掉了,她不避不闪,终是将宋雪抱在了怀里。
  “雪儿,是我。无事了,无事了。”
  宋雪依旧挣扎着,口中还发出扎心的尖叫。
  顾晨抱着她,又不敢抱得太紧,任她抓挠捶打。宋雪一口咬在她的肩旁,疼得她抽了口凉气。
  “雪儿,无事了,莫怕。”
  宋雪没了力气,渐渐停止了挣扎,好似恢复了神志。
  顾晨将她抱得紧了些,柔声哄道:“雪儿乖 ,不怕,不怕……”
  莲儿站在一旁直抹眼泪。
  云逍让芜綠去将煎好的药取过来。
  宋雪流着泪,迷蒙的道:“顾晨……”
  顾晨轻抚她的后背,道:“嗯。我在这,什么都不用怕。”
  宋雪脱了力,双手虚虚的环住了她的腰,闭着眼落泪。顾晨就这么抱着她,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背。
  云逍将药端到了眼前。
  顾晨柔声道:“雪儿,这是安神的药。乖,把这药喝了,喝了就能睡好了。”她慢慢的松开怀抱,将药接了过来吹了吹,一匙一匙的喂给了宋雪。
  宋雪乖巧得像个孩子,一口一口的喝了下去。
  喂完药,顾晨又接过水,让宋雪漱口,再用帕子仔细的擦了擦她的唇边,扶着她躺下。
  顾晨坐在床边,哄道:“我不走,就在这守着你。乖,闭上眼睛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
  宋雪呆呆的看着她,然后闭上了眼睛,手却紧紧的抓着她的衣角。
  顾晨低下头,在宋雪的手上落下一吻,将那柔软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屋里的人都退了出去。
  顾晨就这样守了宋雪一夜,直到巳时,宋雪仍旧睡着。应是无事了,今日还要入宫,她轻轻的出了屋子。
  云逍道:“主子,你一夜未睡,不如现在歇息一会儿吧。”
  顾晨伸展了下身子,道:“更衣。进宫。”
  辛禾和宋括在御书房外候着。
  御书房内,二皇子顾项正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额头通红。
  “父皇,贾勇屠村之事,儿臣确实不知,更不是儿臣下的令。儿臣虽然做事鲁莽,可绝不会做出此等丧尽天良的事呀。父皇明察!”
  顾敬沉声道:“明察?”说着将折子丢到顾项身前,道:“这是三司会审的折子,还有刑部官员从通城回来后递上来的折子。你自己看看,上面是怎么写的!”
  顾项捡起地上的折子,急迫的打开,越看手越抖,到最后竟拿不住了,吧嗒一下,折子掉到了地上。
  “父皇,儿臣绝没有命贾勇屠村,绝无此事!儿臣……儿臣是派人去了通城,但也只是让贾勇尽快取胜,以解父皇之忧。儿臣真的没有命他屠村!儿臣只是给他写了一封信。”顾项膝行向前,慌张的道:“父皇可让贾勇交出书信。只要查看书信便可知,儿臣没有让他屠村!”
  顾敬冷笑一声,道:“屠村之事,你怎会写在书信上,留下证据。你是让派去的人亲口传的话。”
  “不可能。儿臣从没有想过屠村,根本不可能让人传这样的话。”
  “你派去的人,姓甚名谁,贾勇说的一清二楚。那人不是你府里的奴才吗?还敢狡辩!”
  顾项百口莫辩,冷汗直流。
  “父皇,儿臣愿以皇族之名起誓!列祖列宗在上,若是儿臣做了此事,便枉为顾氏子孙,愿被除去宗籍。儿臣愿列祖列宗降下天罚,不得善终,死后入阿鼻地狱,永世受烈火焚身之苦。”
  顾敬本就所怀疑。他对这个儿子还是了解的,行事鲁莽,好大喜功。但是,屠村这样十恶不赦的事,他应不会做。听到如此重的誓,让他重新审视起这件事。顾项写的信已经从贾勇那里缴获,他已经看过,没有提到屠村,也没有任何暗示之语。按照贾勇的供述,屠村是顾项派去的人亲口转述。
  顾敬思索着,难道这里面有隐情?
  见父皇眉头紧锁,顾项赶紧叩首,急呼:“父皇,此事真的不是儿臣所为,儿臣是被冤枉的。”
  顾敬靠向椅背,道:“你说你是被冤枉的?你是皇子,又有何人敢冤枉你?”
  顾项脑中一片凌乱,眼睛乱转,冲口而出,“是三弟,必是顾晟做的局!他一直嫉妒儿臣身上有军功,处心积虑的想要插手军务。他……他求娶杨志的次女为妻,就是为了杨志手里的军权。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他越说越觉得就是如此,继续道:“父皇,儿臣派去送信的人到现在也未归,必是顾晟用什么法子收买了儿臣的奴才,然后假借儿臣的名义让贾勇屠村,将这罪行推到了儿臣的身上。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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