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不过张琬本就想找机会离开幕后主使,当即颔首应:嗯,如果能有禾玉宝镜,或许会很快找到大祭司下落。
  那自己也能趁机找到机会偷溜啦!
  语落,幕后主使斜睨目光而来,张琬顿时收敛面色。
  而此时的皇帝神情亦有些阴鸷,幽幽目光看的张琬心里犯怵,暗想这两人竟然还真有些妻妻像,怎么回事?!
  皇帝眉眼显露杀意的质问:你是如何得知禾玉宝镜?
  张琬喉间一哽,暗自懊恼,这解释起来可就是匪夷所思了。
  此时的赵霁虚弱帮衬出声:老朽曾在祭庙任祭徒,因而同小辈提过禾玉宝镜传闻。
  语落,张琬点头如捣蒜,暗想自己这位老祖宗也不是个善茬,看来说话得小心才是!
  皇帝半信半疑的收回目光,沉声道:禾玉宝镜也就只有大祭司才能运用,而现在只能秘密搜寻下落,所以你最好口风严实,不许泄露半句。
  明白!张琬不敢犹豫的应声,生怕慢一下都会被弄死。
  于是张琬摇身一变成为皇帝亲信,可是怎么去找一个假太虚大祭司来交差,却成了难题。
  更别说禾玉宝镜的下落,张琬只能把目光落向幕后主使。
  赵霁卧榻在床,一眼看穿张琬心思,不紧不慢道:现在大火还未曾灭,你去找具尸体,将其烧毁容,再带回宫,皇帝必然认不出,如此就可交差。
  但是皇帝她有这么好骗吗?张琬迟疑应声,下意识觉得老祖宗一点都不比幕后主使好糊弄。
  语落,赵霁掩面咳嗽,难掩痛苦神色,半晌才说:到时皇帝会拿出禾玉宝镜,你不就有机会?
  语落,张琬没想到自己小心思被看的清楚明白,有些窘迫的避开幕后主使精明目光,嗫嚅出声:可皇帝有禾玉宝镜,怎么会无法发现你我谎言?
  因为你是涅槃骨,而我也已经脱离轮回,再来禾玉宝镜并非无所不能,它也是有限制,更被提皇帝不是祭祀中人,她不会用禾玉宝镜,反而会遭受反噬。
  所以皇帝手里真有禾玉宝镜啊?
  赵霁眸间泛着冷意出声:那是上古圣物,皇帝费尽心思对付我,就是忌惮太虚大祭司的威胁,其中就包括这些圣物,你觉得皇帝会由着旁人夺取吗?
  张琬一时无言,没想到皇帝也是个心思复杂的坏人,不禁好奇问:那你们两以前是怎么结成婚姻啊?
  两个人都这么精明狠毒,真是很难想象她们的浓情蜜意场面。
  不过是各取所需的利益关系罢了,只是我犯蠢的相信皇帝永不背弃的谎言,大意失防,才遭受致命一击。赵霁眉眼黯淡的应声,周身戾气翻涌。
  见此,张琬连忙停止危险的问话。
  又是一日暮色时分,皇帝匆匆踏入偏殿,张琬紧张瞧着一旁精心准备的尸首,生怕露馅。
  她那么聪明,这些年朕就一直没得手,怎么可能皇帝蹙眉喃喃道,随即弯身亲自揭开布,视线落在眼前面目全非的面容,不愿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来人,去取宝镜!
  闻声,张琬眼眸一亮,视线落向满面麻木的幕后主使,却见她并没有畅快得意,也没有嫉恨,有的只是麻木般的心如死灰。
  不多时,皇帝双手打开匣子,犹豫的捧住禾玉宝镜,面颊逐渐显露痛苦。
  张琬惊愕的发现皇帝捧着禾玉宝镜的手背迅速弥漫黑丝,暗叹这禾玉宝镜危急竟然如此邪乎?
  可自己当初把禾玉宝镜抱在怀里,好像也没什么事呀?!
  须臾之间,皇帝禁受不住的猝然放下禾玉宝镜,面色发青,经脉突出,呼吸急促,头晕目眩的隐忍痛苦,闭目不敢置信道:这一定不是阿霁,她肯定正在某处满是嘲讽看朕的笑话!
  语落,张琬差点就想点头,心间腹诽,真不愧是帝后,看来皇帝还是了解你这位皇后狡诈品性呢!
  赵霁无声望着眼前的皇帝,急火攻心般的痛苦弥漫胸腔,紧紧蹙眉,声音苍老道:陛下联合诸侯王族绞杀,又抹去一切有关太虚大祭司记载,很显然已经是赢家,何必如此多疑?
  皇帝猩红眉眼望向眼前垂垂老矣的老妇人,情绪激动的出声:你不懂,朕是想赢她,但是朕没想过要她的命,这些年赵霁任性妄为骄横恶毒,对诸侯王族成员肆意妄为的诛杀,还对朝政专横夺权激起众怒,朕若不能分化祭司力量,往后她更会瞧不起朕,甚至逼位,所以朕一定要赢她!
  语落,殿内空幽冷寂,皇帝眼眸却无声处浸润水光。
  赵霁见此,却轻蔑一笑,抬手拿起那面禾玉宝镜,清晰照落自己垂垂老矣丑陋面容,嗓音里透着沧桑的出声:陛下联合诸侯王族对太虚大祭司迫害绞杀,那就不要后悔,如此惺惺作态,实在难看。
  张琬听的一个字都不敢坑声,暗想这两人到底是仇敌还是情人,真的好难区分!
  你、你到底是谁?皇帝听着这老妇人说话傲气尖锐语态,不免恍惚认真问。
  而张琬还没出声,却见幕后主使一手拖住自己,另一手转动禾玉宝镜后的环扣,这才知晓它原来另有机关。
  光斑浮动时,皇帝伸手想要来拦时,却落了空,眉眼错愕道:阿霁!
  画面朦胧,张琬再睁开眼,自己又回到秘境祭台。
  赵霁轻咳出鲜血,将宝镜安置祭桌,抬手调试铜镜角度接受微弱月光,视线落在虚浮变化的禾玉宝镜,虚弱出声:现在只有一次机会,你想找你母亲,还是想去见秦婵?
  张琬没想到幕后主使这时候还给自己出难题,犹豫问:我母亲当年到底是怎么了?
  赵霁虚弱的抬手撑着案桌,冷笑道:看来秦婵终究是错付,你还是自己去问你母亲吧。
  语落,无数面铜镜角度微妙变化,一霎那间光束投落,张琬根本来不及言语!
  这个幕后主使真是太不讲道理,自己只是问问而已,干嘛直接就给自己做决定?
  张琬非常怀疑幕后主使压根就没想让自己去见秦婵,真卑鄙!
  光亮骤然熄灭,从不认输的赵霁看着自己手背的血肉,一点点干枯蔓延全身,轻嘲道:没想到斗了那么多年,她竟然觉得自己只是把她当做傀儡,真是输的一败涂地啊。
  可即便如此,赵霁也不想死在皇帝面前,相反,赵霁要让皇帝找她一世,如此才解恨!
  语落,幽暗处落得寂静,只余空幽祭铃清灵响起,如风吹林间,了无痕迹。
  而此时整个人犹如从高处坠落般的张琬,心口一紧,猛地睁开眼,暴雨倾盆而下,眼睛都险些睁不开!
  张琬才发现自己飘在宽广河道,手里抱着浮木,再无别的东西。
  咳咳、救命!张琬被浪涌险些淹没,呛得半死,一身狼狈的唤。
  幕后主使,她还不如直接弄死自己得了!
  幸好没多久,张琬见到船队,连忙大声唤:救命!
  那只船周遭皆是祭卫,其中一道身影撑着伞,于雨中朦胧浮现,张琬的满心期待在见到那人面容时,变成茫然与惊讶。
  姑娘,你怎么落水?这女子一身绛紫长裳,体态丰腴,美目柔而不媚,说话声音透着世家女的矜贵。
  啊、我你张琬脑袋乱成一团,目光直直盯着眼前疑似看陌生人一般的熟悉面容,突然有点不知如何应答。
  她,怎么长的跟阿贞姐姐这么像啊?
  可是她竟然不认得自己哎,到底怎么回事?
  再发呆,你可就要被淹死了。女子素手撑着伞,面露温柔笑意的说,可话里分明一点都不在意张琬的死活,仿佛纯当看热闹解闷的样子。
  我说、我说,只是不小心掉进水,还请您大发慈悲吧。张琬双手抱着浮木,可怜的很。
  女子目光看了看张琬真诚模样,才抬手示意祭卫动作,出声:我看你长的倒不像是个贼人,上来吧。
  谢谢!张琬连忙握住一祭卫伸来的竹竿,很是艰难的爬上船,气力不足跌坐在地,视线却一刻都不曾离开眼前贵气逼人的女子,仍旧觉得她太像阿贞姐姐。
  于是张琬抬手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脸,疼的倒吸了口气,掌心揉着脸,暗叹竟然不是梦!
  女子见之,饶有兴致道:原来是个真傻子。
  张琬觉得这揶揄调侃人的语气也特像阿贞姐姐取笑自己时的正经模样。
  真的不是阿贞姐姐在故意捉弄自己嘛?!
  半晌,张琬爬坐起身,抬手拧着湿漉漉的拧着衣裳,目光仍旧有意打量这位女子,才发现她腹部微隆,像是有孕,这才收敛胡思乱想,迟疑道:不知救命恩人贵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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