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可坏女人怎么能如此迅速周密布置计划?
  张琬一路上几乎都跟坏女人形影不离,数月里更是不见坏女人同旁人来往。
  除非坏女人很久以前就在筹谋太虚大祭司一职,所以才能趁两位祭司无法干扰阻止时,立即举行祭祀授封仪式。
  如此一想,张琬不禁有些后怕。
  换言之,母亲现在岂不是变的很危险?
  联想至此,张琬有些焦虑,急切出声:我要出去!
  祭徒面露为难,并却未有任何动作,低声应:皇太女恕罪,若无太虚大祭司命令,您现在不得私自离殿。
  张琬一听,只得陷入沉默。
  难怪坏女人先前那般言语,原来真是把自己当成人质。
  夜色深时,张琬卧在床榻反思,只觉得自己傻的不忍直视。
  一想到坏女人明明已经不惧怕母亲的威胁,自己还替她考虑逃跑,真是闹了个大笑话。
  许久,张琬都快被自己气的无地自容时,终于见到外面出现姗姗来迟的人影。
  你、你已经是太虚大祭司,为何不告诉我?张琬脑袋钻出纱帐,急切道。
  没想,来者并不是坏女人,而是久未见面的巫史。
  张琬尴尬的面热,连忙正身端坐,怪不好意思道:抱歉,巫史所来何事?
  巫史规矩停在屏风处,不敢窥视,和善应:皇太女客气,今夜太虚大祭司事务繁忙,故特来告知皇太女早些休息。
  这样啊。张琬没有多言,只得暗自猜测坏女人可能在忙碌别的坏事。
  若无吩咐,属下告辞。巫史视线瞥过一眼榻上乌发垂落明眸皓齿的皇太女,才发觉消瘦的厉害。
  难怪太虚大祭司日夜不休的照看,连宫殿内里都熏染药物,微恐透了邪风入体,加重病情。
  闻声,张琬连忙回过神唤:且慢,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巫史迟疑的应:此事需太虚大祭司首肯,不过已经在同陛下协商事宜,想来皇太女很快就可以自由出入殿门。
  见此,张琬方才没有再多问,不多时命人熄灯。
  一夜无梦,张琬醒来时,只觉得浑身乏力,好一会才缓过心神起身梳洗进食。
  早间,张琬无所事事的在殿内闲逛,视线落在窗外巡逻的祭卫,完全的玄色衣物,森严而危险。
  整个殿门被祭卫看守的严密,张琬甚至觉得自己不是在宫廷,而是祭庙,又或是祭司圣殿。
  现在坏女人公然把祭司力量干预宫廷内里,想来母亲必定更是不喜吧。
  如果坏女人只是用自己来挟制母亲,那为什么母亲没有派人救助,反而好像主动示软般默许此等行径。
  而关于张琬的疑惑,此时在宫廷另一处大殿之内,便正在商议此事。
  屏风阵列,祭卫手持兵刃,秦婵一身玄色银纹衣裳,端庄落座,眉目间锋利泠然,薄唇轻启道:只要陛下依言退位于皇太女张琬,诸侯王族纷争,本尊自有办法平定。
  琬儿心性不稳,最易被人控制拿捏,大祭司何必非要她不可?新皇蹙眉不悦的出声,实在看不透眼前人的心思。
  秦婵眼眸直直迎上阴沉目光,饶有兴致道:克攻蛊的威力,想来陛下应当有所听闻吧。
  当然,诸侯王族不少成员深受其害,看来大祭司筹谋多时,竟然连太阴祭司都能算计,朕如何相信将来琬儿不会遭受迫害?
  那克攻蛊可不是本尊的手笔,现在不过是将计就计,若非陛下乃张琬母亲,恐怕已经没有资格洽谈联盟。
  新皇闻声,神情厉变,面色阴沉,沉默半晌道:若朕不同意的话,大祭司是想扶持叛逃的张妤还是齐王?
  秦婵垂眸,神情冷淡,纤长玉手轻触身侧佩戴的福结彩珠,漫不经心道:本尊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否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陛下不会忘记当初之言吧?
  可大祭司以为杀了朕,琬儿就会听命吗?
  张琬不听话,大可换掉就是,本尊没有那么多耐心,但是陛下似乎没有别的血脉可以扶持。
  语落,殿内一时无声,宛若困兽之斗,谁先露出软肋,谁就只能任人拿捏宰杀。
  午后光亮明媚的渐而有些灼人,张琬卧在躺椅里昏昏欲睡时,耳旁听到殿门的动静。
  随即张琬探起身,这回没有莽撞出声,可看见一身玄色银纹衣物的坏女人,忽地说不出话。
  还从来没见坏女人穿深色衣物,尤其是暗沉玄色,宛若一方冷峻耸立高山峭壁,其间银纹在光亮照耀下波光流动,仿佛祥云丝带,拱卫缭绕。
  巫史昨夜传报你想离开宫殿,现下不出去走走么?坏女人漫步至眼前,长身玉立,话语说的清浅,并不带多少情绪,有些冷淡意味。
  张琬探手扯住一角薄毯以免滑落,满是认真的询问:你是不是早就有今日计划?
  语落,坏女人微微抬手推开窗,让更多光亮投落内里,玉白面颊显露淡笑的应:你能反应过来,还不算太笨。
  这话说的张琬险些气闷,圆眸直直看向清傲矜贵的坏女人,明显能感觉到她的好心情。
  哪怕坏女人笑的并不明显浓烈,却足以缓释她周身的冷冽疏离,连带眸间深处的阴沉亦消散不少,如拨云见日,光风霁月。
  那你当初还说要借我的婚事来避免危险,这些也都是骗我的?
  倒也不全是,你母亲登基称帝,若是认同我这位新任太虚大祭司,自然会更稳妥。
  张琬听的稍微心里好受一些,见坏女人提到母亲,便忙问:我母亲怎么答应与你和好?
  坏女人缓步走近,身姿轻盈,落座身旁,徐徐道:诸侯王族野心勃勃,若是群起而攻之,你母亲并无多少胜算,有我相助自是事倍功半,这对于你应该不难理解吧。
  语毕,张琬看着坏女人长身倚靠,卧在躺椅,一副慵懒华贵的仙人模样,美目却仿佛疲倦的不行。
  忽地坏女人玉手一指,淡淡道:薄毯。
  张琬心间疑惑,却还是抬手将薄毯裹住坏女人周身,问:现在已经是初夏,你很冷吗?
  怎么,我不冷就能不用你的物件?坏女人美目轻抬,墨眸幽深,不怒自威般的出声。
  没有没有。张琬当即没敢多说。
  眼见坏女人真有些犯困,张琬一时亦寻不到话语,只得安静侧躺在旁。
  坏女人已经闭目养神,呼吸平缓,有些看不太出是否熟睡。
  张琬心间还在缓和近来发生的几多变化,思绪繁杂,一时没有收回目光。
  没想,坏女人指腹捏住张琬手臂,美目轻眨道:你不睡看我做什么?
  对于这种莫须有的罪名,真是让张琬很无辜。
  我觉得睡躺椅不舒服,你要是困,不如去榻上歇息吧。张琬觉得这个说法最合适证明自己的清白。
  坏女人却并不依,仍旧我行我素的静卧躺椅,美目轻阖,纤长眼睫投落玉白面颊稀疏暗影,更显清秀雅丽。
  张琬不敢多看,只得移开目光,落在她这一身过于庄重沉稳的衣着,忽地发现光斑跃动,才看见福结彩珠。
  这东西张琬自然再熟悉不过,可明明送过好几回,坏女人却一直佩戴这串最不合她素雅喜好的福结。
  坏女人的心思,真是非常难猜呢。
  正当张琬欲收回目光时,忽地发现坏女人似乎体态好像有些明显变化。
  坏女人,莫非长肉肉了么?
  张琬有些稀奇的想,视线再欲细看时,耳旁却被温润指腹捏住,抬眸撞进幽潭般的美目,当即失了心神。
  薄唇贴近,坏女人令人意外的温柔亲昵,像是颇有耐心的勾引。
  这个词冒出时,张琬没出息的红了脸,可坏女人的动作更羞耻!
  张琬衣带被突然扯开,齿间溢出惊呼,坏女人却笑的清媚诱人,附耳呢喃道:才几个月而已,你是不是也想了?
  温凉的触碰,却像火一样迅猛,张琬别扭的看着窗外艳阳,更是羞红面颊,制止道:别、我才没有想。
  天地良心,张琬真的只是单纯的看看坏女人而已!
  不过坏女人很显然并不是温顺性情,她探手就把张琬按在躺椅,随即倾覆而来,美目低垂,居高临下的俯瞰,无需言语就足以让人心神颠倒。
  张琬原本还想阻止的话语,亦无法说出口,视线被迫看向伏在身前的坏女人,她满是认真的轻啄,薄唇勾起淡笑,喃喃道:这么听话,还说不想要?
  我、我是怕不小心让你摔下去!张琬羞耻的解释。
  这样么,那确实得小心呢。坏女人没有反驳的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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