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什么?!
  马车昏暗处,四目相对,秦婵面色如常,颇为耐心的解释道:我发现你似乎对人没有特别喜好,除却先前盯着喂乳的年轻妇人。
  张琬没想到那件事能让坏女人如此耿耿于怀,暗自咬牙,强作镇定道:我真没有故意盯着看,你别总想的那样好色。
  我可没有说你好色,只是想询问你是不是喜欢
  我不喜欢!
  张琬羞的探手捂住坏女人微凉的薄唇,生怕她说出更羞耻的词。
  秦婵美目轻弯,颇为无奈,翕动的唇间轻触温热掌心,喉间略微干涩,嗓音低哑道:说来,你好像从来没有主动碰过我呢。
  自己拉着少女取悦教学,她虽是配合,却还不如学放风筝上心,真是敷衍。
  语落,掌心的轻啄,仿佛要烫伤张琬的掌心肌肤,连忙松开动作,想要拉开距离。
  奈何,坏女人的动作更快,手臂环住张琬,蛾眉微蹙,话语认真中透着微弱的委屈唤:这么抵触,我会觉得很不高兴,难道还不如那年轻妇人对你有吸引力吗?
  语落,张琬没敢任何挣扎动作,视线避讳着坏女人灼灼目光,却仍旧感知视线停留脸侧,羞耻应:我没有,你想、想干嘛?
  坏女人,她怎么就非要跟一个年轻妇人比较呢。
  马车内里一时只余车辙转动的骨碌声音,随即张琬于昏暗处清晰看见坏女人薄唇轻启的幅度变化,整张脸红的能滴血。
  夜风之中,马车旁的祭铃晃悠发出清灵回响,银灯光亮斜入内里,无声照落到掉落的一截莲白衣带。
  那内里半交叠的两人身影近乎快要重合为一体,其中一方看似被可怜的压制,可另一方亦不甚稳重,那修长手臂紧紧缠绕,怎么都不肯松开。
  原来柔软,同样能让人透不过气呢。
  张琬如是想着,只觉得周身骨头都要被坏女人手臂给捏碎不可。
  偏偏,坏女人毫无察觉,张琬只能用了些力,以示自己的不舒坦。
  谁想坏女人却忽地轻溢出娇嗔,玉白面颊微微染上淡粉,清冽美目里盛着盈盈秋水,涟漪阵阵,张琬险些就被淹没其中,忘乎所以。
  这么主动,你还说不喜欢?坏女人清润嗓音淡淡道,很显然恢复如初,面上仍旧是往日矜贵自傲的清冷神态,葱白指腹勾起衣带,懒散轻系身前衣襟,遮掩饱满,仿佛方才真只是好奇检查一番。
  只是若细看的话,还是能从玉白面颊瞧见些许未曾消退的淡粉,残留在脸颊耳畔,隐晦至极。
  不过张琬没有分神注意,正羞耻的陷入沉默,心想坏女人怎么可以用如此正经的语气说出这么羞耻的问题。
  而张琬也不打算回应,因为无论怎么说,坏女人都能曲解话意!
  更何况张琬也不希望坏女人跟旁人比较,两者截然不同,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嘛。
  车马外的风吹拂而来,稍稍缓解张琬面颊的热意,目光偏头望向夜空中闪烁变化的繁星,脑袋里却不受控制的冒出一个羞耻想法。
  坏女人应该比那年轻妇人的要小些吧。
  毕竟坏女人又没有哺育,当然张琬是绝对不可能说出口!
  夜里的蝉鸣,越发喧嚣时,暖春渐入初夏。
  祭庙蹴鞠场上众人都避讳着张琬,连越炘都找不到队员,妖兽流言很显然并未消停。
  张琬有些过意不去,眼露为难的出声:抱歉。
  没关系,我反正最近喜欢赛马,蹴鞠不组局玩也罢。越炘脚下灵巧踢着鞠球,爽朗应声,眼露好奇的八卦,哎,你上回跟情人出去踏青私会怎么样?
  咳咳、没有私会,只是出去走走而已。张琬面热的含糊道,不愿意多提,转而说,我现在是人人避讳的妖物,如果不知凶手下落,可能以后永远都洗不清嫌疑,哪有旁的心思。
  原本想调侃的越炘,脚下止住运球动作,踏步上前,面上恢复正经,安抚说:你也别太消极,不过那凶手确实诡异,从祭庙之后就再没动静,但凡再犯一次案都能洗脱你的嫌疑啊。
  张琬见越炘这么说,一时也觉得奇怪,思索的出声:难道凶手已经离开国都了?
  从去年末起,凶手每隔一段时期就会犯案,次数频繁。
  现在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半点消息,真是很奇怪。
  这可不一定哦,我怀疑凶手仍旧藏在祭庙。越炘小声说着。
  什么意思?张琬眼露探究的问。
  越炘掌心抱着鞠球,神秘兮兮的出声:你还记得去年官卫曾经来祭庙查探的事吧?
  张琬颔首应:当然,不过后来好像没有线索消息。
  我觉得是因为那场蹊跷的火灾才断了线索,当时很多王女的御赐箭衣都被烧毁,现在想想,兴许箭衣就是关键线索呢。
  你的意思是箭衣可能残留某种证据,而凶手怕被查出端倪,所以才一把火烧了?
  越炘满是认真道:没错,我也是想了很久,才明白不对劲。
  张琬看着越炘迟疑的打量出声:这么说起来,你不也有嫌疑?
  毕竟越炘的箭衣亦被烧毁,她可是念叨许多呢。
  语落,越炘一脸懵逼的看着书呆子,颇为无奈道:虽然理论上是这样,但我的身手,你应该是了解的吧。
  见此,张琬颔首应:有道理,你的武艺不行,恐怕难以像壁虎一样飞檐走壁。
  这说的大实话,莫名扎的越炘心口有点疼啊。
  越炘只能坚强的呼气,转而说:所以如果有那些损毁衣物的王女名单,逐一排查,兴许会有更多线索,只是
  闻声,张琬看着话语戛然而止的越炘,困惑道:只是什么?
  满面狡黠的越炘,弯着眉眼笑应:只是这就要靠你的那位圣女大人,她和太阳圣女共同主持祭庙事宜,若是想弄清楚名单,应该再简单不过。
  其实越炘并不是推脱,主要是自己发觉那场大火诡异时,已经过去好些月。
  现在再想来查清哪些王女衣物烧毁,难度太高,而且凶手不一定承认,很容易打草惊蛇。
  张琬一脸迟疑的看着越炘,有些犹豫不决。
  坏女人平日里说悠闲吧,她又忙的紧,不仅要跟太阴祭司准备王朝诸多祭祀仪式,还要负责祭庙内的各项事宜。
  去年那场火灾并不太起眼,可能由巫史负责打理善后呢。
  这般一想,张琬决定先去找巫史了解情况。
  毕竟巫史比坏女人好说话,而且性子非常的温和,应该比较容易吧。
  午后,张琬穿过廊道,目光看到巫史,忙上前走近,小声唤:巫史,圣女呢?
  回王女,圣女正在堂屋内听各司祭徒长禀告祭庙事宜。巫史不明所以的应声,目光打量。
  这位王女近来跟太阴圣女关系亲密,按理直接去就是,如此特意询问,有些可疑。
  这样啊。张琬当然不是真想打听坏女人的动静,而是寻个由头搭话,顺势问,对了,我记得去年末的火灾烧毁外庙的烘衣室,当时是您去处置吧?
  巫史在太阴圣女身旁任职多年,一听就知晓王女醉翁之意不在酒,恭顺配合道:是,不知王女想要问询火灾什么事?
  张琬见巫史如此坦诚,反倒觉得心虚,抬手摸鼻,支支吾吾出声:我想知晓那场火灾烧毁多少位王女的御赐箭*衣。
  语落,巫史神情微变,意外的看着王女,回道:圣女曾命属下整理一份御赐箭衣损失王女名册,欲重新置办箭衣。
  闻声,张琬眼眸一亮,好奇问:那我可以看那份名册吗?
  那名册已经递交给圣女观阅,属下无权擅自干涉,抱歉。
  啊,这样么,没关系的。
  张琬话语说的温和,眼眸光亮却已经暗淡许多。
  唉,原来兜兜转转,还是要去找坏女人啊。
  虽然张琬觉得自己开口,坏女人应当会给自己瞧名册。
  但坏女人可不是乐善好施的主,张琬想起上回羞耻检查的事,就不太好意思跟她同处一室。
  巫史亦看出王女的为难迟疑,心间不解,便好意提醒道:属下记得那名册竹简有蓝绳编制的叶片,数目约莫为三十七,应该很容易翻找查阅。
  这王女跟太阴圣女如今来往亲密,真要翻看些东西,其实容易的很。
  更何况是关于祭庙内的事宜册目,巫史觉得不是大事,而太阴圣女应当不会防备。
  只是这位王女平日里向来谦和有礼,想来不会做那种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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