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张琬观察着附近地形,确实很像自己那夜进入的地区,只不过当时的入口在哪里呢?
两位祭司所处的总坛都是沿着山岭而建,壁垒森严,肉眼不可观全。
而张琬不敢贸然行进,只得退回府邸,另寻办法。
夜幕之下张亲王回府陪幼女用饭,张琬夹着肉给母亲,关切询问:母亲辛劳,不知上巳节由哪位祭司举办仪式?
张亲王欣慰笑应:此次是太阴祭司负责,定于傍晚日月交替之中时分,琬儿怎么突然问起此事?
张琬一听,弯眉甜甜笑应:琬儿从来没有参加祭祀,所以想随母亲一道去。
语落,张亲王决显迟疑,幼女性子胆小,过去从来不喜祭祀,如今真是很让人不难多想啊。
你好端端的为何要去看上巳节仪式?
因为学傅今日说起关于祭司神秘通天力量,还说王室贵族都要参加主持祭祀才能有资格胜任掌事,所以琬儿想替母亲分忧。这话并非虚假,上一世因着母亲宠溺,张琬从来不参加祭祀,因此沦为异类,以至于母亲突然病故,自己都没有资格参加继承亲王的仪式,最后更是被无辜赐死。
张亲王本是心间存疑,可视线迎上幼女澄澈新奇目光,心生怜惜,缓和应声:既然如此,那就随母亲一道去吧。
正好上巳节是祭祀祈福之中较为平和的仪式。
张琬见母亲亲口答应,当即面上开心不已!
可张亲王却还是特意问卦卜吉,以免出现意外。
清晨张琬迷糊随从母亲进入马车,不解唤:母亲,既然祭祀在傍晚,怎么天未亮就出发?
张亲王垂眸笑应:但凡祭祀,清晨王侯贵族需随同女帝去圣殿祛除心灵邪祟,而后依次参拜先祖神灵,最后才是静候观望祭台仪式问卦卜算。
好复杂的样子啊。张琬依偎母亲犯困念叨,心里则在想,到时该如何偷溜而不被母亲发现异常。
晨光熹微,太阴祭司所处山岭浓雾渐而消散,贵族们下车马,徒步行进其中,张琬仰头观望沿途悬挂的符咒和各样白骨兽头挂饰,心间有些畏惧。
琬儿还好吗?张亲王低声询问。
嗯,没事的,母亲。张琬收敛心神,乖巧拉着母亲手行进,视线瞥见几个眼熟的小王女。
看来参加祭祀,才是小王女们最重要的功课呢。
待行进太阴祭司圣殿,王公贵族随同女帝行进主殿,而小王女们则需要随着皇女们进侧殿接受驱邪。
张亲王满是不安的看向幼女随同行进偏殿,心间总是有些不安。
而欢快离去的张琬全然没有半点忧虑,新鲜的张望路线打算去找朋友!
小邪物,你竟然敢入太阴圣殿,小心出事!齐锌眼尖出声。
好啊,那我就抓住你不放。张琬吓唬道。
言语间,皇女中最年长的皇女张妤出声:肃静。
齐锌顿时没敢回声,张琬见是以后的皇太女,心里只有满满的讨厌!
虽然进入的只是一处侧殿,但是房屋却十分宽广高大,所以张琬很容易混水摸鱼的离开殿内。
张琬独自行进太阴祭司庭廊,心里并不清楚如何找寻被关在地底下的朋友,探头挠头,四处张望念叨:当时石室上空好像有能看见月亮的洞!
于是张琬穿过庭院,四处转悠找洞,小脑袋俯瞰黑黝黝的井洞,有些害怕的出声:哎呀,到底在哪里呢?
语落,一祭徒出现身后唤:你在做什么?
张琬吓得连忙站直身,眼眸躲闪胆怯应:我、我迷路了。
小王女往这边请。祭徒视线落在女孩身侧佩戴的精致王室玉珏,方才显露恭敬道。
两人一前一后行进,张琬见祭徒紧跟着不肯走,只好迈开腿往另一侧!
站住!祭徒发觉不对,连忙追逐唤!
圣殿梁柱足够*三四人抱手,张琬绕着转悠跑动,就像条小泥鳅。
可到底祭徒体力身形优势,张琬慢慢有些减缓,便趁其不注意钻入另一处殿!
奇怪,人呢?祭徒转悠问询。
张琬弯眉含笑,随后蹑手蹑脚行进满是鬼画符像殿内,没想却无意间发现殿内屋顶有处露天窗!
而露天窗之下的地面有深洞,张琬探着小脑袋张望,便模糊看见水池的乌龟!
朋友,你在里面吗?张琬趴在地面往洞内稚声唤,嗓音却反而更显清亮澄净。
语落,冰冷铁链声响,秦婵疑惑的迈步走近中心,仰头看向上方突然出现的女孩,不免满目疑惑。
张琬俯瞰静立其中的纤长身影,弯眉憨笑对视,热情应:别怕,琬儿来救你啦!
见此,秦婵摇头回拒,虽然不解其意,幽深眸间却显露几分探究趣味。
她既然有胆子擅闯太阴圣坛,为何又能不知晓自己身份呢。
难道真不知自己是太阴圣女么?
第4章
张琬见她摇头,眼露茫然的询问:为什么啊?
话语说出口,张琬想起她不能言语,只得又出声:放心吧,琬儿会带你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说罢,张琬爬起身,偏头张望殿内找寻物件。
不多时,帘布系紧成绳,张琬将一端系在四周跪拜祭徒铜像,而后把另一段垂落入洞,探手拿起殿内桌前摆放的一柄短刀,方才小心翼翼的向下滑入黑暗石洞。
这阵子找了你好久啊。张琬跳跃地面稳住身形呼气道。
秦婵疑惑的看着女孩,并不明白她为什么找自己。
张琬亦看出对方眸间不解,便伸出掌心让她写,说:你想问什么就写吧?
[找我作甚?]秦婵指腹停留在绵软掌心书写。
因为想带你一块出去玩嘛,而且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呢。
说话间,张琬掌心拔出小刀准备破坏铁链。
秦婵看着女孩弯身忙碌模样,只得侧身坐在一旁,心间并不明白她为何讨厌太阴圣殿,指腹落在她肩侧,不急不缓书写:[讨厌这里什么?]
张琬用小刀磨着铁链,仰头看向她,明眸显露神秘的应:这件事你不告诉别人,我就告诉你,怎么样?
秦婵垂眸倒映女孩黑亮澄澈眉眼,随即颔首,用以表示答应。
其实我是因为讨厌住在这里的一个人,她叫秦婵,你见过她吗?张琬并未察觉对方神情微妙变化,仍旧专注忙于磨断铁链。
[没有]秦婵并不明白女孩为何讨厌自己,迟疑回应。
那就好,你可要小心秦婵,最好以后见到她就有多远躲多远,否则很危险的。说话间,张琬很快就用小刀磨断铁链一小节,眉目露出欢喜,备受鼓舞道,哇,这刀好厉害!
秦婵因女孩不明话语而疑惑,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祭刀,并不好提醒她,这是圣物。
因为女孩可能会因此发现自己是她所讨厌的秦婵。
无声处,铁链清脆断裂落地,张琬连忙站起身,探手拉着她唤:好了,你现在快跟我走吧!
语落,张琬却发现对方并未随从动作,仰头看向她,明眸满是不解问:怎么啦?
秦婵摇头不语,转身自顾往内里行进,心间思索不得女孩厌恶自己缘由。
虽然自己与女孩由双方母亲订婚联姻,但多年来没有见过一面,若非长命符锁,恐怕自己都未必认得她。
那女孩是从何处觉得自己危险而心生讨厌呢?
你不要害怕嘛,这样我先爬上去,再拉你张琬不明白她的心思,正好心劝说时,只见对方从石壁转动物件,随即便另有一道石门显露眼前,张琬的安慰话语戛然而止。
原来这里有暗门,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呀?张琬呆傻瞧着自己费尽心思做的绳索,若不是看对方模样沉静,莫名怀疑自己好像被戏弄了!
秦婵偏身看向女孩,心间因她先前言语而眉目稍显冷冽,抬手不急不缓的在她掌心书写:[你没问我]
好吧,这是琬儿的疏忽。张琬迎上对方沉敛美眸,隐隐感受到无辜,心里亦觉得似乎真是自己的错?!
两人一前一后从暗门走出,便回到殿内地面,张琬将手里小刀摆回原位,从身侧取出糖果放置桌旁,很是歉意的念叨:不好意思,这回弄坏你的帘子,我身上没银钱,如果以后有机会再赔吧。
秦婵无声旁听,眉目间浮现无奈,暗叹真是个小迷糊啊。
难道她先前进殿门就没有看匾额么?
说罢,张琬跟着一块往殿门行进,很是兴奋的唤:我今日第一次随母亲进太阴圣殿就是为找你,不如你跟着一块回我家去做巫史吧,这样就再也不用被太阴祭司的人关在地底下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