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最重要的是在这个群芳争艳、空气中透着各种香气、眼睛像是在做按摩的场合，时不时就有认识或不认识的艺人来跟跟她拍照，一时间她仿佛置身于软香温玉中的君王。
江宜舟也不想自恋，但是被美女询问的感觉真的令人醉醺醺，她无意间瞄到镜子，被里面那个甜蜜清纯笑得腼腆羞涩的人仿佛根本不是自己的人惊到。
好像有点不矜持啊。
她揉揉脸蛋，情不自禁笑了一下。
不过仅限于在美女身边，等秀场主人和品牌负责人靠近时她又恢复微微疏离的模样，矜持又不失礼貌的进行合影。
这其中，颁奖礼晚宴过来挖她的男人，他们再次遇见，隔着一众大牌艺人，他微微抬手向她打招呼，含蓄的目光充斥着笃定的含义。
经过车镇英的科普，江宜舟已经知道这位是老牌娱乐公司的猎头，专门负责搜索有潜力的艺人，在签订合同后就开始各种砸资源，频繁刷新大众认知，一旦艺人正式站稳就是他们收割的时候。
不同于寒国小小的场合，他们出手大方，运作模式成熟，甚至于产品成熟后收割方式花样百出，赚的资金绝不是一百千万那么简单。
只是——
既然人人都是产品，但为什么要由别人打造。
江宜舟唇角抿起一个小小的梨涡，笑得天真烂漫地朝他点头回应。
从进入mn做练习生开始，她就知道自己对公司而言不过是个产品，就算粉丝再爱也只是产品，那时候想得简单，就算是产品又怎么样，只要达目的就好。
但现在她的目的已经走得差不多，只差一点就能获得大量金钱，可是她却依旧没有获得自由。
压在头上的有mn、dk、认识不认识的人，每位都有自己的理由，自己的想法，都想通过各种各样的方法来塑造她，但是凭什么呢？
江宜舟漫不经心撩开披在肩头的长发，目光微冷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半晌，她轻轻抬手做出邀请的姿势，呐，江宜舟，人人都是产品，但你要由你来打造，而不是照着他人的规劝成为他人建构的模样。
“镇英哥……”杂志拍摄完成，登上机舱，走到自己座位的刹那，她看着玻璃窗外辽阔的白云，刚想开口回答他昨晚的问题，余光却在这时忽觉不对。
hk酒店晚上遇到的那位粉丝，再次出现在她面前，这会她没有再叫她而是乖巧坐在位置上只用一双眼睛，兴奋地看着她。
“……”
江宜舟一顿，视线自然略过将周围的乘客尽收眼底，她低头看了眼机票，地址、时间、舱位都没错，然而错就错在私生是不是太多了。
她很少再管手机的信息，大部分都由车镇英整理然后和她汇报，就算玩手机都是看kakao或者ins、wb之类的网站。
所以就导致她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的私生已经暴增到将这个头等舱塞满。
—江宜舟：镇英哥！！！
—江宜舟：help[哭][哭]
—江宜舟：怎么会这样啊？！
江宜舟手抖着打字，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私生包围了，虽然大家都很礼貌只是用相机拍拍，眼睛盯盯，但这会不会太多了tt
车镇英看到信息，吓了一跳，和空姐三两下交涉完毕连忙跑到她身旁，压低声音：“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阿尼呀，”江宜舟欲哭无泪地抬起头，将打好的字给他看：我的粉丝该不会都变成私生了吧？
“……”车镇英看得瞬间黑线，面对她可怜兮兮担忧的眼神，又觉得好笑。他眉梢微挑，接过手机开始打字——
车镇英：放心吧，今天只是例外而已。
但江宜舟仍然皱眉，主要是冲击力实在太大，第一次见面还是个可爱小女孩，结果怎么也没想到第二次就变成她的私生。
现在还追到飞机上。
她叹口气，手支着下巴表情仍有些郁闷。
车镇英看她一眼，接着打字：看我现在发给你的文件。
作为她身边的第一经纪人，关于网络粉丝动向、品牌方趋向、群体和世界风向，他始终保持高敏感关注着，江宜舟第一次私生暴涨的时间、原因自然没错过。
准确来说，从她成团后本来部分私生处于脱粉状态，心理上觉得她已经出道完成了任务，可以告别追新人，然而见面会又被她意外的举动一下子戳中，不仅没走反倒引来又一批私生。
车镇英也注意到正是媚粉行为，很多团粉、路好逐渐转成她的唯粉，以至于到现在已经成为压倒性的存在。
但也正是媚粉行为导致越来越多的粉丝不甘心只追线上。
江宜舟望着他整理的表格，心情完全震惊，她非常非常感谢粉丝，被爱着真的很幸福，但是放弃现实生活变成线下追逐她，这是不可以的啊。
“好了，先休息休息。”被私生们盯着，车镇英也不敢说太多，只是提醒她快点睡会儿。要知道他和其他经纪人的anti是在逐渐上升中，特别是他，离得近了被diss，离得远还是被diss。
江宜舟慢半拍地点点头，眼睛闭着，然而一点儿睡意都没有。烦躁的感觉从心脏涌现到头顶，她偏偏头，听着相机咔嚓咔嚓的声音，眉头越皱越紧，最后索性躲进外套里。
—bbbbbb[心]聊天室
g：崽子这是怎么了？
j：今天态度好差啊[不满]
i：辛辛苦苦请假，不是过来看她的臭脸[白眼][白眼]。
o：干嘛把头埋进去？
k：又是这样，难道我们没花钱吗？专辑、代言、音源哪一样没花钱？无语。
m：真的很伤心tt为什么对别的粉丝那样，对我们却这样。
b：晕，以为自己谁啊……再给这家伙花钱，我就是纯纯有病。
g：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啊，以前都没有这样给我们脸色[伤心][伤心]
w：不是给了时间拍照吗？还想怎么样？！
l：追私就要承受冷脸，受不了就不要追私啊[白眼][白眼]
p：感觉崽子是被谁给震惊了，刚才动作神情有一瞬间特别堂皇。
q：是新人吗？我们的话崽子应该已经很熟了。
r：我感觉是的，这次真的太过分了，一整个机舱都是私生，就算我也很震惊啊[白眼]
t：早就想说了，神经病啊干嘛都同时行动，崽子不被吓到才怪。
感受到机舱内“咔擦”“咔擦”的声音消失，变得安静，江宜舟内心暗暗好奇，特别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又不敢抬头。
想着待会儿悄悄看一眼，然而没料到自己就这样保持着姿势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一直到抵达寒国本土才醒过来。
大后天她要单独录制《我独自生活》，后天节目组要在家里安装摄像头，所以才赶紧飞回寒国，但是从巴黎到首尔将近13个小时……江宜舟到最后坐上公司的车时整个人都蔫蔫。
“镇英哥，你说怎么办？”不过她还是没忘记私生的事，主要一整个舱全是私生和表格里增涨曲线真把人给吓住了。
车镇英回头望着她，小脸都煞白，还要担心粉丝的事：“不是什么大事，别着急。”
“很危险欸，怎么就不是大事了，”她皱眉叹息，接过车镇英手里的补液狠灌一口，“真的一点都没有在认真生活啊。”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她不要翻车啊tt
车镇英笑了一下：“那这就去公司商量一下？”
“……嗯。”江宜舟复杂地点点头。虽然还没想好见安熙真时该说什么，但是也该去见她了。
她深吸一口气，边心不在焉地喝着补液边透过玻璃看向外面。正是中午，太阳高高悬挂，明亮但没什么温度，穿着羽绒走在街道上的人群每个看着都极冷。
江宜舟看着看着，看到自己的好多照片，要么是单独要么就和队友们在一起，总之铺天盖地哪哪都是她的脸。
我拍了这么多广告吗？
她眼神恍惚一下，目光粘在贴在墙上的海报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那不是她在mama舞台·独舞的妆造吗，这么快就做成海报了？
江宜舟迅速坐直身体，脸贴着玻璃窗，明明已经远离还一直往那个方向看，直到完全看不到她才想起来可以问车镇英嘛。她抬起头，唇微张正准备问呢，眼睛就瞄到前方桥面贴着的巨大海报——
《jekyllhyde》（变身怪医）
男人穿着极具寒国特色的服饰，眼眸似悲天悯人又似冷漠地望着前方，静静的冷冽包含着慈悲散开。
江宜舟很快认出来是去年到今年都非常火热的男演员曹承右，她有些迷茫地眨眨眼睛，这是又回音乐剧去了吗？
如果说惋惜，影迷们大概最惋惜的就是这位男演员，有天才般的演技、有上等绝佳的作品，偏偏对音乐剧更加痴迷，导致影迷们常年喊话让他多接接大荧幕的戏。
不过，这位真的有天赋也足够清醒，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更愿意花时间沉浸在自己所热爱的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