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对不起,知恩,我下次会努力的。”
  齐宿边道歉还边把靠枕捡起来,整理好放回原处,然后再来安抚她的背。
  “不要生我的气。”
  薛知恩感觉他没救了。
  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烂好人。
  烂香蕉皮!
  与齐宿(黄毛版)谈恋爱的第一天的夜晚,齐宿本以为她会对他做什么,自己还暗戳戳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
  结果没有。
  她只环抱住他脖颈,跟他相拥而眠。
  极其自然。
  如果不是足够清醒,时刻提醒自己,怕是随时会深陷一种无比幸福的错觉无可自拔。
  他们已经相爱,甚至已经结婚很久的错觉。
  或许不止薛知恩在依赖他。
  他也对她无法自制地越发依恋。
  怀抱里的人儿睡熟了,只有这时齐宿才敢外露自己的卑劣。
  拥得更紧更牢。
  “我爱你,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
  男鬼齐湿粘地、浓密地低语
  为她做什么都好。
  被她怎么对待都好。
  只要她还在,她能继续鲜活……
  别说叛逆、恋爱游戏,要他拿命换、拿命哄都好。
  我爱你。
  比世上任何人,任何物都要爱你。
  爱到想剥了自己的人皮给你取暖。
  爱到想割下自己的肉块给你炖汤。
  爱到想剁掉自己的腿骨为你做杖。
  爱让我想为你奉献一切,让我疯。
  但我不会让你对这份爱感到负担。
  我会永远克制对你的爱意。
  直到死亡必将到来的那天。
  生命会终止。
  我的爱不会。
  我会一直守护着你。
  一直,一直看着你。
  ……
  说起谈恋爱。
  那第一件该干的事就是——约会!
  快到五月了,马上要入夏的北城还是有些凉,齐宿给她拉好薄外套,系好鞋带,直起身笑说:“我们出门吧。”
  不似之前的扭捏,齐宿这次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只是掌与掌之间隔了层外套的面料。
  薛知恩眨眨眼睛,伸出手跟他交握。
  她能明显感觉到男人的身躯一顿,薛知恩握紧他:“不是谈恋爱吗?有男女朋友那样牵手吗?”
  齐宿的脸颊红了红,吞吞吐吐地说:“我想第一天就牵手的男女朋友应该也不多……”
  “我们是第一天吗?”
  齐宿:“……”
  “世上有我们这种邻居吗?齐先生。”薛知恩问他。
  齐宿单手捂住眼睛:“求你别说了……”
  他现在感觉自己好像畜生。
  擅自闯入邻居家,对邻居上下其手,还勾到对方跟他假恋爱的畜生。
  他忏悔。
  薛知恩不知道他在忏悔什么,拉拉他的大手,已经能心安理得地使唤他了:“快点抱我下去。”
  “好好好。”
  齐宿动作熟练地揽着她的腰,把人稳稳托抱起,薛知恩环住他的脖颈晃晃腿催他快些。
  到五楼时准备出门丢垃圾遛狗的陈奉孝抬头撞上两人,视线向上,齐宿头顶跟他脚边小鸡毛同款发色映入眼帘。
  ‘啪嗒。’
  手里的垃圾袋直接掉了,下巴张得能过火车。
  他是不是还没睡醒啊?
  狗怎么变成人了?
  不对。
  人怎么变成狗了?
  齐宿这一头金发实在太扎眼,再配上他那张无与伦比的脸,小区里甭管认不认识他的都不禁侧目。
  齐宿心理素质强,对这些基本免疫,他更在意薛知恩的想法,戴上帽衫小声问她。
  “我这样是不是太引人注目了?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他还记得顾盼临走之前说的话。
  薛知恩淡淡瞥他:“你本来就很引人注目。”
  第144章 ‘男朋友’
  “啊?”
  薛知恩实话说:“你长得高,身材好,脸又漂亮,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就算不染头发不打扮也很引人注目。”
  她越说齐宿的脸越红,像被火舌燎过,又热又燥,被帽衫压在颊面的金色发梢微微闪着光泽,映衬得皮肤白里透粉。
  原,原来她是那么看我的吗?
  那、那为什么以前她从来没注意过我?
  我是最近才变好看的吗?
  他一直都长这样啊!
  齐宿想问,又问不出口,只能抱着这份越级的心动暗自品味。
  薛知恩没有胡说,也没有故意哄他开心的意思,她只是诚实。
  齐宿确实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但她这种冷心冷情的人对他的脸其实没有太大感觉,只是他的笑容太过于耀眼温暖,有时候会迷了她的眼。
  混混标配的抽烟喝酒染头打钉,前两者简单,后两者都有了,那现在就剩刺青了。
  这小地方的刺青店紧挨着娱乐城,老板跟邵扬是熟人,自然也认识齐宿,看到他这架势同样差点没把眼睛闪瞎。
  这谁啊?
  市政府张贴的三好青年、见义勇为英雄——齐宿???
  既然都当黄毛混混了,机会难得,当然是往张扬了纹。
  齐宿跟老板说:他要整那种最炸裂最鲜艳的花臂。
  老板表情一言难尽。
  他瞟了眼沙发上翻着另一本图册的女生,满带疑惑地压低声音吼。
  “你怎么回事啊?真纹这个不怕你爸妈打死你?”
  齐家父母是退休干部,对这些东西肯定很反对!
  齐宿不在意地摆摆手:“不会,我爸妈很尊重我,还有我都多大了怎么可能这点决定都做不了。”
  “咱们市里的文化院不是请你去挂个闲职顾问吗?你这么显眼的纹身咔一上去,还能去吗?”
  “我本来也没打算去。”
  “好歹也是份保障……”
  “这生意你还做不做?”
  齐宿对体制内安稳无趣的生活完全不感冒,他喜欢自由自在,不然也不会走艺术这条路。
  “我真是搞不懂你这人……”
  “对了,”齐宿忽然说,“你这儿能不能教人纹身?”
  老板满头问号:“你想学?”
  “不是我。”
  齐宿喊:“知恩。”
  薛知恩闻声抬头。
  “过来一下。”齐宿招手。
  薛知恩放下册子乖乖过来。
  齐宿唇角勾起大大的弧度,让出椅子给她坐着,跟老板说:“我想让你教教她。”
  “教她给你纹花臂?”
  “不,”齐宿摇摇头,真心实意地垂凝神情懵懂的她笑,“教她给我纹她的名字。”
  齐宿后来想了很久,感觉她的签名,还是她纹在自己身上最对味、最有纪念意义。
  薛知恩亲手纹在自己身上的签名。
  啊——
  好赞。
  “你这不是闹着玩吗?”
  老板觉得他来拿自己寻开心:“先不说你要纹对方名字这事在我们行业里多傻叉,有多少后悔哭着来洗的,哪有学一天就上手的学徒,你当自己猪皮啊?”
  “我家知恩很聪明的,一学就会了,而且就算纹坏了,是她纹坏也很可爱啊,我喜欢啊。”
  齐宿据理力争的样子,特别像幼儿园宠溺孩子无理的家长,而自始至终盯着他瞧的知恩是那个被惯的无法无天的小孩。
  老板对他无语至极:“你就没问问人小姑娘愿不愿意帮你纹?”
  “你愿意吗?”齐宿低眸看她,那灿若星辰的眼里满是祈求。
  薛知恩不知道。
  直视他问:“这是你的请求吗?”
  “是。”齐宿很坚定。
  “你不会后悔吗?”
  她记得这个洗掉的时候很疼,还洗不干净,会永远留痕。
  “这种事怎么可能会后悔,而且——”
  齐宿笑笑:“我不是一个会做出后悔决定的人。”
  他有清醒的大脑,清楚地打算现在与未来,他做出的每个决定,都不是上头的冲动,全是诚挚真心。
  没有人会为向对的人付出一腔真心而后悔。
  薛知恩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太阳往西边偏了一大截。
  齐宿给她时间,极有耐心地等。
  最后,薛知恩同意了。
  没人知道她这长久的静默里都想了些什么。
  或许只是觉得给一条‘狗’刻上她的名字,没什么大不了的。
  又或许她考虑得更长更远。
  也可能她什么都没想。
  薛知恩不会说,齐宿更不会去问,他只想珍惜现在。
  姓齐的给了不少钱,老板也无可奈何,教薛知恩用仪器时悄悄打听:“你跟那小子什么关系?”
  薛知恩头也不抬:“男朋友。”
  老板:“……?!”
  他猛地瞅向正在饮水机前给薛知恩兑热水喝的男人。
  “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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