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吃什么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家小炒馆子店面虽然临街但是环境很古朴清静,人均消费水平也不至于让她觉得有负担。
梁冰先到的,坐在靠窗的位置等人。
七点整,隔着夜色灯火,她看到许岚在街对面停好车,朝这边走过来。
许岚曾经帮过她,算是她的贵人了,而且和沈恪的死毫不相干,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她,如今更是恬不知耻地把她拖进了这片沼泽地里。
你真卑劣。
你是个无耻的骗子。
梁冰清晰地听到心里自我唾弃的声音。
第二十五章 软肋
既然许岚突发心梗住院时,燕雪舟不止一次去过医院,那就说明他是很渴望与她和解的,可他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母子之间到底有什么无法消解的矛盾才会形同陌路?以燕雪舟的成绩,向上的求学道路应该数不胜数才对,他选择来l大读书的原因会是许岚吗?或许正因为经历着相同的痛苦,和类似的无论如何都想求得一个确切的结果的孤勇,梁冰才能共情到他的软肋,说不定,许岚就是下一个突破口。许岚落座后,接过服务员送上的菜单递给梁冰,想吃什么?梁冰不好推辞,点了两个清淡的小菜,一个丝瓜炒蛋,一个毛豆鸡丁,许岚见她客气,又把菜单接了回去,你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应该多吃点,跟我这种需要控制饮食的病人可不一样。说着,她做主加了两道荤菜,还有一大碗昂刺鱼豆腐汤。梁冰拿起桌上的水壶给她倒茶,您的身体恢复得还好吗?在她眼里,许岚不光自律,还热爱运动,曾经代表学院拿过全市羽毛球联赛的奖项,按理说,这个年纪应该不会得心梗才对。还可以。许岚不由得感慨,鬼门关走一趟回来,我也看开了,再好的生活习惯都只是辅助,健康和寿命最终是由基因决定的。梁冰忖度着问:您是有家族病史吗?嗯。许岚点头,我外婆和我舅舅心脏方面都有点问题。不说这个了。她转了话题,我看到你报名参加华胜杯了,选题很不错,好好准备,会有收获的。梁冰顺势说:基本上都是实验室里大三的学长带我们做的,他很厉害许岚抿了口茶水,突然问:你和他是在谈恋爱吗?梁冰一惊,没有说话。许岚淡淡一笑,前段时间,有天晚上下课后我在校门口的车里坐了一会儿,刚好看到你上了他的车是送糖炒栗子那天吗?梁冰的脸蓦地热起来,她实在是没想到竟然被许岚撞到,含糊道:我觉得我和他还不算是在一起。许岚了然地点点头,既然他肯告诉你我和他的关系,就代表很信任你,不是吗?梁冰不禁暗自吃惊,许岚竟敏锐至此,三言两
既然许岚突发心梗住院时,燕雪舟不止一次去过医院,那就说明他是很渴望与她和解的,可他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母子之间到底有什么无法消解的矛盾才会形同陌路?
以燕雪舟的成绩,向上的求学道路应该数不胜数才对,他选择来l大读书的原因会是许岚吗?
或许正因为经历着相同的痛苦,和类似的无论如何都想求得一个确切的结果的孤勇,梁冰才能共情到他的软肋,说不定,许岚就是下一个突破口。
许岚落座后,接过服务员送上的菜单递给梁冰,想吃什么?
梁冰不好推辞,点了两个清淡的小菜,一个丝瓜炒蛋,一个毛豆鸡丁,许岚见她客气,又把菜单接了回去,你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应该多吃点,跟我这种需要控制饮食的病人可不一样。
说着,她做主加了两道荤菜,还有一大碗昂刺鱼豆腐汤。
梁冰拿起桌上的水壶给她倒茶,您的身体恢复得还好吗?
在她眼里,许岚不光自律,还热爱运动,曾经代表学院拿过全市羽毛球联赛的奖项,按理说,这个年纪应该不会得心梗才对。
还可以。许岚不由得感慨,鬼门关走一趟回来,我也看开了,再好的生活习惯都只是辅助,健康和寿命最终是由基因决定的。
梁冰忖度着问:您是有家族病史吗?
嗯。许岚点头,我外婆和我舅舅心脏方面都有点问题。
不说这个了。她转了话题,我看到你报名参加华胜杯了,选题很不错,好好准备,会有收获的。
梁冰顺势说:基本上都是实验室里大三的学长带我们做的,他很厉害
许岚抿了口茶水,突然问:你和他是在谈恋爱吗?
梁冰一惊,没有说话。
许岚淡淡一笑,前段时间,有天晚上下课后我在校门口的车里坐了一会儿,刚好看到你上了他的车
是送糖炒栗子那天吗?
梁冰的脸蓦地热起来,她实在是没想到竟然被许岚撞到,含糊道:我觉得我和他还不算是在一起。
许岚了然地点点头,既然他肯告诉你我和他的关系,就代表很信任你,不是吗?
梁冰不禁暗自吃惊,许岚竟敏锐至此,三言两语就认定了她知道他们是母子关系,她甚至根本没提到燕雪舟的名字,可她根本无法否认,总不能还要装模作样地明知故问吧?
她默默地低下头,掩饰似的用勺子搅动着那碗鱼汤。
许岚切入正题,你约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她推测,是为了雪舟吗?
确实是为了他。梁冰打起精神应对,恭敬回道:您知道吗,你住院的时候,他曾经去医院看过你
许岚一怔,他就是那个时候认识你的吗?
算是吧。静了静,梁冰冒昧道:虽然很唐突,但我能问问您为什么不愿意认他吗?
许岚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声,雪舟还不满周岁,我和他爸爸就离婚了,当时我们签过协议,婚姻关系解除以后,他不会再有除了雪舟以外的孩子,而我要付出的代价就是不可以再跟雪舟有任何接触。
她的声音很轻,连餐厅内似有若无的轻音乐似乎都高不过,梁冰却还是瞪大了眼睛,得闹成什么样的怨偶,才会有这种两败俱伤的约定?
彼此又该有多了解互相的软肋,才能精准拿捏对方二十年?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这样看来,许岚也算是用心良苦。
燕雪舟知道吗?
以他爸爸的性子,是不会瞒着他的。但雪舟知不知道,没有差别许岚脸上呈现出影影绰绰的黯淡,我不是个合格的妈妈,所以多恨还是少恨我一点,他都不会因此而变得好过一些。
三年前,许岚在校园里见到燕雪舟的那一刻开始,就知道那个傻孩子是为她而来的,可是既然已经忍了这么多年,没道理前功尽弃。
爱从来都不是保障,只有切实握在手里的利益,才是最可靠的。
吃得差不多时,许岚说道:梁冰,我还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您说
雪舟现在一个人在学校附属医院输液,你能帮我去看看他吗?
梁冰没再多作耽搁,打车赶到附近的医院。
路上她一直在想,会有那么多偶然的巧合吗?
或许根本不是刚好经过,而是许岚认识他的车,所以总是停在不远处,等他下课时远远看上一眼。
不是视而不见,形同陌路,而是时刻留心,但凡听到和他相关的消息都会记住,所以才会对他的动向了如指掌。
爱这个东西本来就没有多么的高深莫测,不过是日久见人心,如果没有,虚情假意迟早有一天会被拆穿,如果有,硬要伪装出疏离和淡漠,也是很难的。
夜色渐深,输液区内却依然人满为患。
隔着玻璃,梁冰看到燕雪舟倚坐在角落里不锈钢的排椅上,脱下来的外套随意盖在身上,右手搭在胸口,有一声没一声地咳嗽着。
架子上透明袋子里的液体快要空了,他仰起头看了一眼,抬手示意换液,但值班护士恰好被一个家属叫走了,没有理会他。
梁冰迟疑了下,站在原地拨打他的电话,她看着他握着手机看了一会儿,只是看着,像是完全没有接通的打算。
她原本打算再打一次的,可来电提示快要断掉时,他终于接了,却没有直接说话。
梁冰只好说:是我。
什么事?
鼻音很重,嗓子也咳哑了。
梁冰关心问:你在哪儿?
他不答。
你已经两天没来实验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