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燕雪舟一言不发地看着她,感知到胸腔传来清晰的跳动声。
  驾驶位的车窗还开着,马路上汽车的鸣笛声和不远处夜市的嘈杂声此起彼伏,梁冰还以为他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燕雪舟,我想让你高兴,真心的。
  如果可以,她希望能在一切尚未崩坏之前,提前尽力做出弥补。
  让他高兴,是孑然一身的她能给出的最大的歉意。
  眼神再次交汇时,燕雪舟伸出手扣在了她的后颈,他右手掌心被栗子暖得发烫,唇瓣却是凉的,没什么温度,梁冰竟还能分神想,或许就是因为要看她什么时候才出现,他才会一直开着窗的。
  他难得不计较她的不专心,落下来的吻缓慢而温柔,一点点深入,细细地吻着,他双手捧着她的脸,低声说:闭上眼睛。
  很沉,很轻,明明是在下达指令,语气却带着鼓励。
  梁冰照做,低垂的睫毛和气息一同纷乱起来,她无法抑制地颤抖着身体,同样轻柔地回应了他,他的手移到她的颈侧,她攀上了他的肩,头颈相交,唇齿缠绵,细腻的灼痛中带着一点糖炒栗子的甜味
  让人意乱情迷。
  作者的话
  听灯
  作者
  2024-12-09
  初夜还早哈~
  第二十二章 雪花
  送走燕雪舟,梁冰回到宿舍,看到关佳文正一个人坐在桌前发呆,眼圈红红的,像是刚哭过一场。她不由得走过去,关切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和郑蔚学长吵架了。关佳文抽了下鼻子,像是又想哭,他说我不答应不拒绝,是在吊着他。梁冰没接话,给予对方倾诉或者沉默的自由。我觉得他不是真心喜欢我的。关佳文清醒道:我听别人说,他很花心,大学三年谈了好几个女朋友了,上一个还是隔壁艺术学院的播音系系花,前几天还有人在校门口看到他们纠缠不清。梁冰靠在一旁,那你喜欢他吗?关佳文面露迷茫,他很会哄人开心,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很舒服,但一想到那些话他能跟我说,也能跟别的女生说,我就她患得患失地加了句,如果连真心都没有,只是想玩玩而已,没追上的时候他可能还愿意哄着我,真追到手就不值钱了。梁冰认同她说的,并非是悲观主义作祟,而是男女之间光靠新鲜感根本无法长久维持,如果一段感情在最开始时双方都不具备笃定走到最后的信心,分崩离析是必然的。出于长远考虑,倒不如及时止损,除非只想今朝有酒今朝醉,显然,关佳文不是。这个话题没能继续下去,李昕从外面推开门进来,梁冰回过神,沉默地走回自己的位置。关佳文则更明显,假装很忙碌,开始收拾起了桌上的杂物。察觉到氛围的古怪,李昕开始阴阳怪气,哼,怎么我一进来就不吭声了,不会是在说我的坏话吧?关佳文情绪正差,毫不客气地回怼,你真是想太多!你是女明星吗,谁闲得慌没事议论你?李昕一怔,恼羞成怒道:被我说中了吧?别以为我好欺负,你俩就抱团孤立我,这叫霸凌懂吗?人觉得荒谬时真的会发笑,关佳文无语道:谁霸凌谁啊?恶人先告状。好了,别吵了。梁冰走过来低声劝了句,轻轻拉了下已经站起来想要冲上去的关佳文。装什么清高?李昕调转枪口,轻蔑地哼了一声,你知道大家在背后都怎么说你吗?无非就是些老生常谈,化学院有个
  送走燕雪舟,梁冰回到宿舍,看到关佳文正一个人坐在桌前发呆,眼圈红红的,像是刚哭过一场。
  她不由得走过去,关切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和郑蔚学长吵架了。关佳文抽了下鼻子,像是又想哭,他说我不答应不拒绝,是在吊着他。
  梁冰没接话,给予对方倾诉或者沉默的自由。
  我觉得他不是真心喜欢我的。关佳文清醒道:我听别人说,他很花心,大学三年谈了好几个女朋友了,上一个还是隔壁艺术学院的播音系系花,前几天还有人在校门口看到他们纠缠不清。
  梁冰靠在一旁,那你喜欢他吗?
  关佳文面露迷茫,他很会哄人开心,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很舒服,但一想到那些话他能跟我说,也能跟别的女生说,我就
  她患得患失地加了句,如果连真心都没有,只是想玩玩而已,没追上的时候他可能还愿意哄着我,真追到手就不值钱了。
  梁冰认同她说的,并非是悲观主义作祟,而是男女之间光靠新鲜感根本无法长久维持,如果一段感情在最开始时双方都不具备笃定走到最后的信心,分崩离析是必然的。
  出于长远考虑,倒不如及时止损,除非只想今朝有酒今朝醉,显然,关佳文不是。
  这个话题没能继续下去,李昕从外面推开门进来,梁冰回过神,沉默地走回自己的位置。
  关佳文则更明显,假装很忙碌,开始收拾起了桌上的杂物。
  察觉到氛围的古怪,李昕开始阴阳怪气,哼,怎么我一进来就不吭声了,不会是在说我的坏话吧?
  关佳文情绪正差,毫不客气地回怼,你真是想太多!你是女明星吗,谁闲得慌没事议论你?
  李昕一怔,恼羞成怒道:被我说中了吧?别以为我好欺负,你俩就抱团孤立我,这叫霸凌懂吗?
  人觉得荒谬时真的会发笑,关佳文无语道:谁霸凌谁啊?恶人先告状。
  好了,别吵了。梁冰走过来低声劝了句,轻轻拉了下已经站起来想要冲上去的关佳文。
  装什么清高?李昕调转枪口,轻蔑地哼了一声,你知道大家在背后都怎么说你吗?
  无非就是些老生常谈,化学院有个心机深重的贫困生,不知道靠什么不光彩的方式拿到了进入实验室的稀缺名额,华胜杯参赛名单在学校官网公示后,愈发变本加厉,瞧瞧,整天厚脸皮地贴在燕雪舟身边,还真让她捞到了好处。
  单纯羡慕甚至钦佩者固然有之,但更多的是别有用心的发散,人性如此
  拜高踩低,看不惯就想要打倒。
  只要一个女孩子够穷,且稍有姿色,就可以是她不择手段向上爬的全部理由。
  而这个社会,无论什么阶层,摧毁一个女性都是从给她造黄谣开始的。
  我不需要知道。梁冰正视着李昕,没有歇斯底里地反驳,更没有陷入永无休止的自证,平静却掷地有声地说:他们怎么想,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
  说完,她走到阳台照常进行洗漱,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睡前躺在床上查看未读消息时,梁冰看到半小时前燕雪舟在群里发了条:「每天晚上七点到九点半,来实验室备赛@所有人」
  程朗和陶颖又是秒回,都没问题。
  梁冰决定明天洗脸时也要把手机揣兜里,她垂眸打了一行字:「我周五晚上不行,要去图书馆勤工俭学」
  陶颖:「好玩儿吗?」
  「不怎么好玩,挺枯燥的」梁冰照实说:「但能申请到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程朗:「要不然周五统一休息一次吧?」
  程朗:「行吗?」
  隔了两分钟,燕雪舟回复:「可以」
  底下陶颖立刻发了一溜欢呼雀跃的表情包,梁冰也跟着发了个:「猫猫感恩.jpg」
  乍暖还寒。
  周五那天突然大降温,梁冰上了一整天的课,下午课间恍惚听人说今年的冬天好漫长,竟然又下雪了。
  她头昏脑涨地看向窗外,起先还是若有若无,不一会儿雪片变大,纷纷扬扬地给万物镀上一层浅白色。
  下雪的缘故,原本阴沉的天色竟然亮了些,但这点微不足道的光没维持多久,等梁冰下课后赶到图书馆时,天已经全黑下来。
  梁冰推着车,按照索引一排排对照过去,将出借后归还回来的图书放到原位置,发现错序及时调整。
  这项工作不需要多么高深的技术含量,就是得不断的弯腰踮脚,遇到通顶书架的最高处的还要踩梯子爬上去,不过好在今天她被分配负责哲学类,这个区的书架是十年前采购的,通体由实木制成,最高处只有两米二,相对轻松些。
  梁冰正对照书脊核着书名,忽然间,透过书和隔板之间的缝隙看到对面那双熟悉的眼睛,他歪着头,似乎比平时多了些促狭的笑意。
  重重叠叠的书架遮住了他的脸和身体,等她再想去确认,他却不见了踪影,她轻怔,朝过道走了几步,来到那排书架,但没看到任何人。
  她又往前找了两排书架,依然不见人影儿。
  他像是在跟她玩躲猫猫的游戏,借助书架的隐蔽,总能十分巧妙地在她发现之前逃离出她的视线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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