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2章

  崔金子蹲在地上有趣地看着,伸手摸摸小羊羔脑袋,小羊羔也不躲。
  屋里柴火不够了,他拍拍手,预备去劈柴,刚挪动步子,他余光里忽然扫见大门口有人影。
  他心里一紧,急忙躲进了牲口鹏里头。
  来的人是隔壁的邻居,应该是来找裴赢的,径直进了屋,屋里没人,他很快就出来了,院子里四处看看,喊了几声,见裴赢没在,就走了。
  崔金子蹲在牲口棚里,心里松了口气。
  他怕别人知道自己和裴赢有瓜葛,明明好好藏着,可他心里很虚。
  等人走了一会儿,他才出去,找出斧头,开始劈柴。
  天色渐渐暗了,崔金子坐在热乎乎的炕上吃糖,裴赢家里有扑克牌,他翻了出来,自己在炕上摆开,猜对子解闷。
  他听不见外面的动静,就常抬起头看看,这一等,等到了晚上八点多。
  裴赢裹着寒气推门进来的时候,小哑巴正坐在炕上玩,一只手抓着个柿子啃着,白生生的脸在钨丝灯的光下安静柔和,饭香味儿从锅里传出来,灶下的火还红彤彤的。
  他的心里轻轻一悸,提着大包小包进了家门,风从敞开的门吹进来,撩起崔金子的额发,他立刻抬起头来,随后把手上的牌往炕上一甩,连忙下地穿鞋。
  裴赢把东西都放在桌上,勾唇说:“今天来得早。”
  崔金子来到他面前,伸手解他身上的厚袄扣子。
  裴赢微微抬起下巴,由他弄,慢慢道:“要来这里住些日子?”
  他低低问:“几天?”
  崔金子伸出一双手,一只全展开,一只伸出拇指和食指,摊在面前数出了七个数。
  裴赢欠身盯着他的眼睛,确认道:“家里人没在?”
  崔金子点点头,把他的棉袄从身上脱下来,叠好,放在一边柜子上。
  裴赢问:“怎么单你留下了?”
  崔金子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像是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只要提到他家里人,他都会这样。亲人间哪能那么生分一家子出去把他留下了,裴赢想问问,可崔金子烦他问这个,每次都给他甩脸色。
  锅里做好了饭,他手艺不差,但裴赢还没吃过。
  “下回不要做了,等我回来做饭就行。”裴赢洗了手,顺带着把他那刚剃好的头在盆子里过了一遍,动作大又粗鲁,水却并没溅出来,水金贵,他舍不得浪费。
  崔金子在他身后翻他买的东西,没搭理他。
  裴赢开口道:“路上耽搁了,车轮子掉到沟里,弄了好一阵子才出来。”
  崔金子背对着他,翻出一包绿豆糕,轻轻扬起唇,跑到裴赢身侧,蹲在地上看他。
  裴赢脸上沾着水珠,垂眸看他,说:“给你买的,吃吧。”
  崔金子弯起眼睛,对他笑。
  那笑容甜得裴赢喉咙滚了一下,旁边的灶堂火烤人,和外面风打门的温度分割,他撩起水,洗了把自己的胳膊,嘀咕道:“笑什么?像朵花儿似的。”
  崔金子笑得更深,打开吗纸包,小心拿出来一块儿,抬起手,先向裴赢递。
  裴赢扯下毛巾,在自己头上胡乱擦了把,低下头,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唇轻轻贴了贴他的指头。
  崔金子收回手,把剩下的那一半塞进自己的嘴里。
  抬起头时,嘴忽然被亲了亲。
  他心里轻微一酥,低下头,细细尝着绿豆糕在嘴里化开的滋味儿。
  腰却忽然被握住了。
  汉子极具压迫力的健壮身材贴了上来,下身紧紧贴着。
  他知道汉子在想什么,他也想了,那档子事儿做起来上瘾,难戒。
  他被推搡到了炕楞楞上,手熟练地撑在上面,微弯腰。
  下身一凉,而后,重重的一巴掌糊在了他的屁股上。
  他越来越习惯汉子这怪癖好了,他打得越是狠,就是他想要的心越猛烈。
  他越来越喜欢他动手打屁股,觉得疼,又存着心惊胆战的期盼。
  他含着绿豆糕,扭头看着他对象那粗壮的东西慢慢挤进自己的身体里,那股子麻直接怼进了他的心窝上,满得喘不过气。
  他竟然能吃下这么大的东西。
  “看什么?”裴赢声音喑哑,攥着他的细腰,缓缓抽动,低低道:“看着你汉子怎么把你肚子弄大。”
  平时裴赢性子闷,不爱说话,可做这种事的时候,他的嘴巴就很坏,像个流氓。
  崔金子摇摇头,趴伏在暖炕上,慢慢咀嚼着绿豆糕,身后男人的动作慢慢顺畅、加快。
  他轻轻哼着,目光清透纯粹,他就算是在做这种事儿,也是干净得厉害,唇上沾着绿豆糕的碎渣儿,唇红润润的,微启,声儿就从那唇缝溢出来,甜得人心潮翻涌。
  裴赢加快了挺弄,这一回他就没准备慢慢来,想要极快的速度体验那种爽。
  他的眼睛牢牢盯着小哑巴的侧脸,眼神迷乱深沉,胯下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他急促地喘着,紧紧掐着小哑巴的腰,控制住他挣扎的动作。
  啪啪啪!
  一潮接着一潮的快感把崔金子的魂儿撞散了,眼眶哭红了,鼻子也堵了。
  他根本受不了这种强度,出于本能地推拒男人,却被反剪住了双手。
  腿已经站不住了,脚心都是酥麻的,全靠男人扶着。
  他拼命扭动着自己的身子,想让男人慢一点,自己就要死了。
  可没用,男人握着他腰的手忽然松开了,他一下子就瘫软在了炕上。
  屁股被狠狠扇了一巴掌,接着是一下又一下,火辣辣的疼痛和极致到令人想要逃避的舒服交杂在一起,短短时间崔金子已经出了第二次。
  “啊!!!”
  裴赢动作一停,伏在小哑巴身上,剧烈喘着粗气。
  身体里的东西一下下跳动,暖流冲刷,崔金子双目无神地望着虚空,大口喘息。
  头上的卷毛发梢被汗湿,他缓缓伸出手,攥住了裴赢撑在他身侧带着厚茧的指尖。
  “脸上也裂了口子,”裴赢垂眸凝视他,轻轻说:“我买了擦脸油,给你抹上。”
  饭再不吃都要凉了,裴赢倒了满满一杯酒,崔金子把炖羊肉从锅里舀出来,旁边贴的黄馍馍也捡了出来。
  两个人坐在桌子边上安安稳稳吃饭。
  崔金子直到现在腰窝都是软的,浑身没力气,手臂撑在桌子上,看上去懒洋洋的。
  羊肉就着酒,在这冬天里头最合适不过了,崔金子做得饭实在好吃,鲜美又没有腥膻气,肉炖得烂了,汤很浓。
  崔金子馋男人酒盅里的酒,他的嗅觉灵敏,觉得闻起来香,忍不住瞟了好几眼。
  裴赢啃羊骨头的动作顿了顿,看他一眼,用手背将酒盅盅向他手边推了推。
  崔金子弯起眼睛,握住酒盅,凑到唇边,仰头喝了一大口。
  擦脸油是那铺子里最贵的,抹在脸上清清凉凉,崔金子特意洗了脸,躺进被窝里,闭好眼睛,裴赢抹出一点,在他脸上细细涂匀。
  脸烫得能煎鸡蛋,那阵凉能缓解一下,又很快烫了回去。
  浑身都热,他觉着头晕,胡乱扯开了胸前的衣裳。
  裴赢是没料到他直接一口气喝了半杯烈酒,一口下去,没过十分钟,整个人就晕了。
  他细细给他擦着脸,低低道:“喝不喝水?”
  崔金子眯起眼看他,目光迷茫,像是不认人了,反应了一会儿,胡乱摇头。
  裴赢把擦脸油放在一边,粗糙的手捏住他的脸蛋,低声说:“认不认得我了?”
  崔金子这回毫不犹豫地点头。
  “我是谁啊?”裴赢逗他。
  崔金子没吭声,只直直看着他,目光很专注。
  裴赢揉揉他的脑袋,想要躺下时,崔金子忽然抓住他的手。
  白皙的指头戳在裴赢的掌心,轻轻画开一竖,手连着心,他的心上也跟着痒了一竖。
  外面风大,呜呜吹过黄土高原。
  裴赢垂眸静静看着他的动作,那一点一横一竖折,慢慢拼成了三个字。
  当家的。
  小哑巴轻轻吐息着酒香,写出了那三个字。
  裴赢一怔,缓缓蜷起手,把那三个字握在掌心里,望着他迷离的眼睛。
  “我知道了,你把心踏实地放在我这里,我一辈子都对你好。”裴赢闷闷地说:“我心里也踏实了。”
  小哑巴伸手抱住他的腰,将滚烫的脸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裴赢伸长手拉了灯线,屋里暗了下去,他把手轻轻覆在小哑巴的后颈,低低说:“我种西瓜给你吃。”
  小哑巴安安静静。
  他说:“你看上哪个就摘哪个。”
  月下的西瓜地,那瘦瘦弱弱的人抱着西瓜啃的画面又浮现脑海,他闭上眼睛,嗅着怀里人的气味,淡淡的酒香里,他好像也有点晕了。
  他跟男人过了七天的日子,这七天是他许久没有体验过的好日子,有人跟他说着话、天天在热乎乎的炕上安稳睡过去,一觉到大天亮,醒来就有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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