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纯属虚构,与正史无关
第492章 一梦过草原
马头琴悠扬的旋律里,苏让月点了点头。
女孩儿笑了笑,说:“我觉得那就是我的前世。”
其实说起这件事,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如果没有那件事,她可能只会觉得梦只是梦,让她不断追寻的原因,就是这个盒子。
“我在北京演出的时候,偶然在一家古董店里看到它。”女孩儿语气有些茫然的飘忽,眼神却闪着奇异的光彩,灼灼望着苏让月,说:“我一眼就看见了它,它就好像是在等着我一样,你懂那种感觉吗?”
“就好像……”姑娘语气变得有些激动:“就好像你的前世正在呼唤你一样。”
苏让月想起了自己的梦,沉默下来,良久没有言语。
有些事是无法解释的,女孩儿说完那段故事,整个人放松了很多,捧着茶盏,环顾着店里,语气平静了下来:“我第一次来这里,却觉得这里很熟悉,就像以前来过一样。”
“让月。”门口传来爷爷的声音。
苏让月站了起来,姑姑扶着老爷子进了门。
老爷子的目光落在那位姑娘身上,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和震撼。
他的手里抱着一个紫檀木的盒子,这种木头很适合保存物件儿,苏让月想起小时候曾见过这个盒子,但是并没有理会过。
安神香沾了人的衣角,爷爷在听那位姑娘讲述她的梦境,听得很认真,手里的茶很久没有动口。
苏让月走到门口,给小缸里的乌龟喂食,姑娘婉转的吴侬软语里,他又想起自己那个梦。
他的前世,是一个叫做昂哈的蒙族人吗?
但是心里又总有一种感觉说不对,梦镜无法解释,或许只是巧合,他想多了而已。
“我的太爷爷曾和我们说过,这确实是一位姑娘来典当的。”爷爷的声音将苏让月的思绪拉回,他转过身,靠在古色古香的窗前,看了过去。
姑姑给两个人重新斟了茶,爷爷拿起杯子,终于喝了一口。
他苍老的声音慢悠悠说道:“家里有些物件儿我们不能随意处理,家主离世前都会一样一样交代,记录成册,传给下一个家主。”
这事苏让月是知道的,只不过他现在还不算什么家主,他刚刚大学毕业没多久,只是一个预备役。
“太爷爷说,那位姑娘来的时候,扬州下了场雪,她穿着白的披风,绿的袄,容貌极美。”
姑娘的眼睛蓦然睁大,紧紧攥着茶杯,她脸上的表情或许可以用惊骇来表达。
“当票上写了五月后来赎,姑娘给他下跪,哭着再三央求一定留一留,说是她爹娘留下的,不得已卖了给姐姐治病。”
爷爷望着桌上香炉的袅袅烟氲,回忆道:“笔记上记载,五个月过后,太爷爷将玉佩取出等待她上门,她那天没来,那之后,也没再来过。”
这些事,除了苏家老人手上的那本流传世代的笔记记录外,可能只有那位姑娘的后人知道。
“我询问过家里长辈,没有这样一个人。”那个姑娘低低道。
除了那些可能,那便是都说不清的缘由了。
盒子打开,那块羊脂白玉的天鹅历经百年仍无恙,姑娘小心翼翼问:“我能看一看吗?”
爷爷点头。
姑姑起身,将玉佩从盒子里取出,放在了姑娘的手心里。
苏让月看着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或许梅雨季总是容易让人精神恍惚,他好像看到了一个穿着绿袄白披风的姑娘坐在他们家的当铺堂上,百年前的民国,她哭着从门里走出去,百年后,她撑着伞回来,在门口仔细看了招牌,走到堂上,手里又握着那块玉佩,心满意足地笑着,然后泪流满面。
一些老物件儿身上有它自己的信念,等待着有人回头来寻它,就如同这块上好的天鹅白玉。
“这个多少钱?我能把它买走吗?”姑娘握着玉佩,期盼地望着爷爷。
当票已经过了期限,这是流当品,是属于当铺所有,所以姑娘没有再提“赎”字,而是用了“买”字。
爷爷颔首,向苏让月点了点头,道:“让月,你来出个价。”
若是卖,自然要有个定价。
这个价,是这块明代羊脂白玉天鹅玉佩现在本该有的身价。
爷爷在考他的眼力,这块玉佩虽然是明朝的,雕琢精细,但应该是出自民间,苏让月拿着玉佩,对着灯光仔细看了一会儿,多方面评估,谨慎地出了十万的价儿。
爷爷微微点了点头。
姑娘一口答应,还价的意思都没有。
她紧紧攥着那块玉,跟着苏让月办手续。
爷爷和姑姑就先走了。
苏让月让姑娘在收据上签字,无意发现爷爷坐过的椅子上放了一个本子,是一个有些年头的本子。
他认得那个本子,是记录那些过期未赎的物件儿的本子,由每一个当家人保管、记录,还有守护和等待。
苏让月拿起本子,翻到了记载天鹅玉佩的那一页,拿出红笔,在那玉佩的图像后,打了个勾。
“窥半额魑魅遁形。”
苏让月倏然抬头,盯着面前的姑娘,语气有些急迫道:“你说什么?”
姑娘寻到了玉佩,心情舒畅满足,脸上也带着浅浅笑意,纤细的手指指了指他桌上随意写的那行字,说:“这是一副对联。”
苏让月心脏狂跳起来,有种说不出的悚然让他几乎失语。
“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这句话吗?”他低低道。
姑娘好奇地看他。
苏让月垂眸:“这是我梦里看到的。”
姑娘微微张口,有些惊讶,她望着苏让月,开口道:“如果不是我自己经历过,我可能不会信。”
苏让月摇摇头,说:“我没有查到那个人的信息,到处找不到。”
“固穆王爷府,”姑娘说:“在查干淖尔,淖尔在蒙语里的意思是湖泊,也就是汉语里说的查干湖,那里有中国北方最后一个渔猎民族,你或许可以查查那里。”
苏让月呼吸一滞,紧紧握住了手上的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紧张,勉强冷静下来,问:“你去过哪里吗?那里……真的存在吗?”
“我冬天的时候刚去过一次,”姑娘肯定道:“不会记错的。”
“去看看吧,”姑娘拿起地上的伞,微笑道:“我循着梦找到了它,说不定,你也可以找到。”
店里重新归于宁静,窗旁的小乌龟慢吞吞地爬着,黄梅雨仍在下。
清脆的键盘声后,百度百科的结果出现在苏让月面前清崇德元年,前郭尔罗斯部固穆随兄布木巴参加皇太极称尊大典,叙功封扎萨克辅国公,世袭罔替。
看到这一行字的时候,苏让月的心脏麻了一下,细细的颤栗自心底涌出,他继续搜索,试图在所有关于固穆的少的可怜的词条中寻找关于“昂哈”的线索。
然而,一个小时之后,毫无所获。
或许仅仅因为一个梦就动身去往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是一个非常幼稚的举动。
苏让月站在前郭尔罗斯蒙古族自治县街头的时候,看到商铺上汉蒙双语文字的招牌,忽然有些恍惚。
这个地方并不多繁华,城市也不算多大,他背着简单的背包走在街上,一辆出租车在他身旁停下。
司机降下车窗问:“去哪儿啊?”
这个口音让他多了些不确定,虽然再三确认过,这个蒙古自治县是在吉林境内,连口音都是地道的东北口音。
“固穆王爷府。”苏让月有些不确定地报了这个地址。
司机想了几秒才开口:“去查干湖啊?我差点没反应过来。”
苏让月松了口气,点点头,说:“对,就是查干湖。”
查干淖尔,意思是白色圣洁的湖泊。
它的位置很特别,处于科尔沁草原、东北平原、松嫩平原三原重叠、霍林河与嫩江交汇的水网处。
东北的七月天气炎热,太阳很烈,不像扬州的细雨连绵。
出租车一路行驶出了县城,映入眼帘的就都是农作物了,这个时候,已经长起很高。
“你不像是本地口音”可能路程有些远,司机无聊,开口搭话:“去查干湖走亲戚啊?”
“嗯。”在这种两侧都是深深玉米地的地方只有他和司机两人,苏让月很警惕,随便敷衍了一声,明示自己不想说话。
司机继续说道:“你说王爷府我还没反应过来,那地方我前些年去过一回,也没啥好看的。”
后排,苏让月点点头,盯着导航路线,没搭话。
司机又说了两句,见他实在蔫巴,也不吱声了,扭开了广播。
草原歌曲响起的时候,苏让月放松了点,靠在座椅上,看着车窗外满目的绿色,车里没开空调,也不必开空调,穿过车窗的风恰到好处的舒适。
这里以前,应该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