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可顺带一并见见下属的下属，这种不着边际的幻想也就只有阿贾克斯这个脑子只有斗争的战斗狂能想出来了。
总不能因为她有趣，而冰之女皇该不会这么闲吧？
尤利娅以奇妙的表情回应道：“不要把我说得那么阴暗……还有请好好工作不要偷懒。”
对于她口中勉励的话，阿贾克斯则是叹息地说：“放过我，话说这些文书任务报告也太多了吧，这些事情真的那么重要吗？能比极致的战斗，酣畅淋漓的厮杀更好玩吗？”
“啊啊，你说的很有道理……可因为我之前太过纵容你了，才导致你会这么的简单粗暴的想事情。”
忍耐着想要敲敲青年脑袋的冲动想法，尤利娅走到堆满文件的办公桌边，随手抽出一份已经写完的任务报告，像是在检查小学生作业一样看了起来。
“最重要的是，我受够了这没日没夜的加班生涯了。”
“哇，你变得诚实了。”
“诚实一点不好吗。”她随口应付说着。
阿贾克斯湛蓝色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意义不明地笑意，他开口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再纵容我一些吧……尤利娅。”
“这样吗那真是太好了。”
听到这话的少女抬起眼眸，那声音甚至温柔了起来，然后轻轻开口说道：“这里写错了，日期完全对不上任务的流程……所以这份任务报告你得重新写了。”
“哈？”
像是直面寒冷冬季吹来的湿风，阿贾克斯这个时候不知道应该露出什么表情了。
那是不行吗？
那是不对吗？
会苦恼也是应当的吧？
第71章 if线番外8
十三
那是影响对世界认知的对话。
再次来到冬宫的他们，与上次并没有什么不同，区别在于这次是来觐见统御至冬国的神明。
沿着螺旋楼梯向上走去越是靠近神明居住的地方，地上的结冰现象越发的严重，仿佛就连是呼吸也被冻结住了一样尤利娅罕见地走了神……慈悲又冷酷的神明啊。
尤利娅被拦在门外，女皇这次只会见阿贾克斯一个人。
心中稍稍放松了下来，这才是正常的做法，她只需要在一边等候阿贾克斯然后再一起离开这里。
“请随我去休息的地方。”女仆恭敬地向她说道。
“有劳了。”
她对走廊挂着的至冬画作不太感兴趣，起码没有阴暗角落里的冰花更令人印象深刻，再转过几个弯后，女仆小姐姐恭敬地鞠了一躬，然后打开了会客厅的大门，尤利娅漫不经心地走了进去，从里面落地窗似乎能看到不一样的景色，那是一片春日生机盎然的庭院。
但是令她不由自主屏住呼吸的却是那位站在窗前的人影。
“……终于见到你了，尤利娅。”
空气中冷凝的温度差点让她想转身逃走，但是这个想法又注定是不切实际的。
尤利娅收敛起所有的表情眼眸垂下，手指提起衣服裙摆，恭敬地向眼前的神明行了一个屈膝礼。
“日安女皇陛下，愿您的辉光永恒照耀至冬大地之上。”
“无需多礼。”
少女低着头，不知道从什么方向飘来了一股淡淡的香味，直到双手被握紧才惊觉冰之女皇正在俯视着她。
那位慈爱的神明眨眨眼，包含着真诚的声音听上去悦耳之极，但是口中的话却差点让尤利娅浑身颤抖。
“好不容易甩开世界意志的监控，才制造的见面机会，我们就别浪费时间了，是吧？可爱的英灵小姐。”
心跳速率已经失常，像是病毒一样逐渐感染了所有的内脏，尤利娅想现在自己脸上肯定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血色了。
“……您知道了。”
春日庭院窗前的雕花圆桌上放着两只茶杯，温热的茶水正在冒着热气，仅仅数秒还在发愣的尤利娅被按坐在椅子上。
冰之女皇拿起茶杯挡住了半边脸，一本正经的回答：“嗯，对于我想要做的事来说，偶然发现些变数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变数？
她在一边听着，突然感到背后升起一阵寒意。
“那么您这是想杀掉我吗？”
这样，回答道。
或许很愚蠢，即使已经升华成英灵后，但如果从生命的向量方面同神明比较，大概就是太阳与月亮的差别。在这样的场合，身为异端分子的她完全没有后盾可言，既然已经无法逃避或者阻止，不如在被吞噬之前，先咬掉敌人的一大块肉。
想清楚这点后尤利娅拿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地抿了口，茶水不管是温度还是冲泡手法都很完美，正好可以平复刚刚糟糕的心情。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我可是很喜欢你呢。”冰之女皇则有些苦恼地说道。
随着茶杯放置在桌面上清脆的碰撞声，尤利娅给出了自己的理由，“我不是提瓦特大陆人这点应该足够您动手了。”
仿佛处于春神注视下的密谈，交换着不被别人所知的秘密，思维变得混沌暧昧起来，众多思虑交错，最终形成了这样一副不可思议的画面。
冰之女皇并没有对她的话而感到冒犯，反而说起了另外一件事，她轻轻地说道：“我想你应该发现了吧，天空岛的秘密。”
天空岛？
尤利娅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来，如果一定有什么发现那就是很久之前在枫丹水下遗迹濒死的那次。
沉默时间大概持续了十几秒，她抬眸将目光投向神明，踌躇犹豫再三后开口说道。
“您说的是那些从天空垂下缠绕着命运的丝线？”
“你果然知道，我就直说好了，那些丝线源头其实都是来自神之眼的持有者。”冰之女皇的声音仿佛缺少了些现实感，沉静又冷淡的话语仿佛置身于天外，这也让少女窥探到神明冷酷的另外一面。
仿佛在不经意之前就透露出惊天的秘密，但是她不给尤利娅反应的时间就继续往下说，在古代的枫丹，曾经有人认为主宰万物的「法图纳」是由无比细微的「纤维」编制而成的，就如同组成竖琴的弦丝。
其中的法图纳就是黑玛门尼的另一种说法。
短短数十秒的时间内，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产生了巨大的改变。
“不不不，这怎么说都不可能吧！黑玛门尼即使是命运吗？可是这跟神之眼持有者有什么关系？”尤利娅不可置信地问。
诺斯替主义中「黑玛门尼」的概念，指人类遭受压迫，被认为是伪神施行的暴/政，而构建出的一张巨大的网络，限制世界使高贵之灵陷入无法逃脱只能屈服于命运的统治。
伪神创造的十二执行官其中七名被委派成分管七重天……这是不是可以对应着尘世七执政呢？
“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说～命运的织机所用的纺线就是来自神之眼的持有者，然后再织出更多的丝线缠绕更多的人……”
冰之女皇的话一如既往地温柔，但是她的话让人如坠深渊，获得神之眼的代价就是彻底将自己出卖给命运。
挥去妄想。
尤利娅闭上了眼睛不自觉地接下去：“……那些被缠绕住的人会被紧紧束缚在这片世界里，所以神之眼持有者是这台机器的燃料吗？”
话说到最后一个字，声音已经几乎听不见了。
神明欣慰于少女如此速度就了解了现状，微笑着说：“使用力量都会有代价，只不过大部分人都并不清楚他们所要付出代价…包括死后的。”
“人活着本身就是一种祝福，但人一旦死后，他曾经与这个世界千丝万缕的联系……尤利娅你猜猜会变成什么？”
教导般的话语，像是风雪一样流淌经过这片苦寒的大地。
那么，到底是什么呢？
那个答案几乎是同时跃至脑海中。
仿佛是梦游一般，尤利娅捂住胸口喃喃低语说：“会变成诅咒。”
“答对了……所以这个世界是挺让人绝望的吧。”冰之女皇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似笑非笑地说：“我的目的是想彻底燃烧掉旧世界，他们之所以能忍受我的苦寒，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欲望。”
他们应该指的是那十位愚人众的执行官们。
知晓了其中的含义，纵使是这连绵不断的暴风雪天气，也无法阻止心灵的上的颤动，今天过后那究竟会是以何种心情再次抬头仰望天空呢？
灵魂中烙印着爱「人」概念的魔神，为了人类而选择毅然决然地站在了昔日主人的对立面上，高举叛逆的旗帜，哪怕代价是献祭自己的一切。
神明转身背对着春日庭院，逆光中让尤利娅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冰之女皇轻笑着说道：“现在还会觉得我会介意你是不是提瓦特大陆的人吗？我倒是很高兴你能出现哦，证明了我所做的不是无用功。”
因为神明需要更多的力量撬动天空岛的统治。
与高洁姿态一同消失的还有那未尽的话语，“阿贾克斯和你都是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