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窗户外面的雨下的噼啪作响,似乎短期内是无法停下了。
  万物笑着抬头,耸耸肩表示轻松,“那今晚…我想去西屋睡…虽然没有床塌,但是几块硬板子也可以…等天晴了,我想自己去山上砍些木头来做。”
  “好。是该有些自己的打算了,父亲很是欣慰。”戴行低头吃菜。
  “那个…我还想…我想把院子西边的侧屋腾出来…做个浴盆在里面…”万物试探着继续说到。
  “好。父亲答应你。”戴行夹起青菜,放入万物碗中。
  似乎,一切都被允许可行?
  万物有些措手不及的愉悦,将青菜包住米饭塞入口中。
  肚子饥肠辘辘,先前小腹痛感也渐渐消失,她想,戴行总算是…做出些让步了。
  她缩小身躯,捧着碗,将视线落在面前的蘑菇菜上,她喜欢的菜,很喜欢。
  蜡烛眼看着要烧光。
  戴行伸手换上,将另一盏烛台塞到万物手中。
  随即,收拾好碗筷,转身进入他的房门,空留万物一个坐在正屋的桌子前发呆。
  开心不能自已;万物双手握在胸/前,想:如果自己把先前那些事都忘掉,再去找小虎子…他还会和以前一样,对自己好的吧。
  她脸颊微红,端起烛台走入西屋。
  木头板子比不过睡了十几年的软垫床榻。
  万物被硌得身上有些发痒,连衣服都不想脱下来。
  她背靠着衣橱、箱子勉强给自己收拾出半块空位置,在那个土炕上。
  虽说灰尘扑鼻,虽说蛛网打扫不干净。
  但将就几天总是可以的。
  等天晴了…她真的想同小虎子一起,可师尊很吓人、他要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再生气了怎么办呢?
  想着,万物闭上眼睛。
  朦胧中,她想,自己可能是在做荒唐梦,自己竟然有些怀念被师尊抱着睡觉的日子。
  他的温度、他的气味、他的…
  渐渐地,她感觉身子底下软绵绵的,好像…同以前无差?
  她转过身子,扯扯被子,还是…熟悉的味道?
  睡梦中,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些东西怎么像是笼子?
  明明把自己困得难受,现在都分开了,居然还在潜意识中怀念?
  难道自己就这么不知痛苦吗?
  她梦中愤怒,翻了个身,手臂重重的拍在一坨肉/感很强的物体上…
  “嘶——!”
  不太对劲。
  耳边不应该有除了自己的呼吸声。
  万物额头窜出冷汗,她猛地睁开眼睛。
  蜡烛晃动的影子刚好打在戴行脸上,显得他带了几分冷峻的冷格外愤怒。
  她不知何时,自己竟然又回到了他的床上。
  而他,正侧着身子,半撑着脑袋看向自己。
  “你!”万物瞬间吓得清醒,她握着被子快速向后挪动半米的身子,背脊靠在墙壁上,心几乎都要跳出嗓子眼。
  “嗯,师尊的怀抱,是不是要比那边冷冰冰的木头板子来的舒服?”戴行笑着打趣。
  见她花枝乱颤几乎白的无血色的脸,安抚道,“我答应了,可是真是你自己过来的。”
  “你撒谎!我睡觉从来不会乱跑!”万物吼声撕心,连嗓子都沙哑发痛。
  她一耳光拍在戴行身上,而后迅速跨过他向屋外跑去。
  这次,戴行不会让她跑掉。
  瞬间,他抓住了她的手,一拉扯,她再次跌倒在了床上。
  仰面,躺在自己腿上的小徒弟并不老实,她挣扎,双手很用力,戴行小心捏着修术,让那副“囚魂锁”给她点压力。
  “你明明…答应过我!”万物咬着牙齿,同他抗争。
  “答应你的是你的父亲、可不是戴行。”戴行语气中带着好笑的意味,他手指落在万物脸上,像是欣赏当铺中典雅的花尊青瓷。
  突然,他手指用力,捏着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上去。
  不等她再反抗,他双手齐力拉扯,将她整个人困在身前。
  他亲吻着她耳后,他手解开她衣裳腰带。
  “今天,是不是就该做些别的事了?”
  “你…”
  万物觉得,单靠嘴皮子,是永远不可能解决问题的。
  有禁制,使不出修力?
  她想试试看,既然生在了人宗这一显赫门派,自己的实力,就算差,也绝对不会连一丝求生机会都换不来。
  她试着从他手中抽离手臂。
  孰不想,戴行早已看穿她的路数,捏着符箓,将拴在她手上的锁生出链条,而后缠绕在她身上,拉近。
  让她没法再次跟自己对抗。
  片刻,万物喘着粗气,瘫倒在床上。
  身后,戴行在即将熄灭的烛光中、从容不迫的解着衣衫。
  “戴行!”
  “你这样让你的同僚们如何看待你!”万物扭过头。
  “我管他们做什么?”
  “你愿意不就好了?”戴行松开昔日一直束的紧的头发,随手撩动,落在万物松垮着还未脱下衣服的身体上。
  第150章 戴行把自己变成毒药,让她成瘾、让她不能离开;否则肝肠寸断、还不如让她自毁。
  若不是人宗来了信笺,万物觉得自己一定会慢慢疯掉。
  这半旬,她这辈子都不会想要去回忆。
  坐在梳妆台前,戴行的手还是轻柔的。
  他替自己梳着头发、他抱着自己的肩膀微笑;万物背靠在戴行身上,除了任其摆布再无他法。
  昨夜,她被推搡在床榻上,他抱着她在身后用力。
  她很痛,但戴行告诉她,这里的屏障被解开了,如果她大声呼喊,住在隔壁的小虎子可能会听到。
  听到她在同别的男人交好,不知天地为何物。
  万物握紧拳头。
  她咬着戴行的手臂不敢发声。
  默默吞咽着他带来的所有痛苦。
  日子天天的过,她被困在这里,衣不蔽体,没有作为自己的想法。
  他教会她的不止有生活上的、修力上的,现在,她想,他也教会了她如何服软。
  如何侍奉,如何讨人欢心。
  从先前的抗拒、到麻木,再到无可奈何的遵从,最后,她知道该怎样让他开心。
  不知是否是心里错觉,万物总是将目光落在戴行身上。
  起先也是厌恶,可现在,她忍不住去靠在他身上,就像小时候。
  她无法离开戴行,一刻都不行。
  他似乎是毒药;可是他成功了,他让自己上瘾。
  她甚至不敢去想有朝一日他不要自己了该怎么办,若是不能见到,万物觉得,纵然天地广阔浩荡,也无半分滋味。
  回神儿,望着镜中的发髻,很漂亮;她见过村里新婚的娘子,也是这般。
  戴行在昨天告诉她,他们要离开这里了,问她要不要跟小虎子和豆娘告别。
  那时万物正得心应手的讨好着他,矢口拒绝。
  后来,戴行很满意,他拉着她的手说:可以去集市上玩儿最后一次。
  万物点点头,眼底无光。
  坐的久了难免腰酸背痛,万物扶着师尊站起身子,他习惯性勾着她的腰,二人齐身走到门前。
  夏日清晨,院落中的空气很是清新,万物小心翼翼,不敢出大气,她依偎在师尊怀中,步履平稳穿过石头小路。
  虽不曾回眸,可光景尚在。
  她记得刚来时这里一片荒芜,她记得这里杂草丛生。
  光阴如梭,如今,该长草的地方被栽种着青菜瓜果,该灌木繁茂的树下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以青石为栅;主屋上挂着几串陈年辣椒、蜀黍,侧屋,还放着她小时候用过的、穿过的、玩过的美好记忆。
  一切都不复返,戴行的手搭在她肩上,扶着她的脖子不让她回头。
  万物知道,等她们走后,这里又会变成先前那般,了无人烟的样貌;师尊说过,此番行踪还是不为人知的好,作为豆娘或者小虎子,再或者其余的乡亲们,虽为修者、也用修力,然不可后患。
  小虎子就住在隔壁。
  她离开,他早就攀着墙头看清了;屋中,他端着碗一口一口地往嘴中送着饭,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掉下来,豆娘看的心疼,可无可奈何。
  “从那日他们救我开始,你就该觉得,他们跟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
  “只是…我没想到…我本以为那是遗孤或者…别的什么…”
  豆娘说着,将煮好的肉夹到小虎子碗中,“今生没什么缘分,可后世未必,娘…”
  手停在空中,阵场化作琉璃五色碎片般消散在空气中,豆娘身上闪过半缕光辉,她眨巴着眼睛看向自己的儿子。
  “你哭做甚么?赶紧吃完了去集市上买些菜种子,给你说过的,老菜头那儿最好…不早点去,可都要没得了!”豆娘疑惑自己的儿子这是怎么了,素日里虎头虎脑的今朝怎么还哭着了?
  她顺着小虎子的目光向窗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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