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各个剑拔弩张时刻预备着同这没有手臂、没有四肢、乃至是连脖子都没有,整个儿的,让人看了恶心犯晕的东西来个战斗。
  “这是什么……难道说这些湖水本就是这诡物?”
  “讲真的,在人宗呆了那么久、下山上山那么多次,竟然一次这样的诡物都未曾见过,今朝真算是大开眼界了!”
  “哎呀!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神道余孽!要是师尊……”
  弟子中不乏张口结舌、相互讨论的;更多的则是跟随在那位挥舞着巨刀的师妹后时刻预备着攻击。
  与多数人并不相容、可以说是独一份的,万物不理解、为何此刻的燕克冬竟然有了想要逃离的意思;她可以感受的到,他从方才,便高度拉满了紧张的神经。
  “师弟?可安好?若是师弟不妥,大可将身体交予我来,我的修力到底还是高于你的。”万物不自觉,声音已然变得绵软可亲。
  她“咚”一声随着燕克冬的身体跪坐在地上,再然后,她便莫名地可以自由地操作了手臂、站起身子。
  “怎么……?”
  明明将才,紧张的还是不知所以然地师弟,但俗话想来也是不错“好运轮番转”,万物觉得,眼下不安的当属于自己。
  她感受着师弟的意识、准确的说是“魂灵”,独属于人道仅有的最纯洁、最珍贵的魂灵才可悄然睡着了般,任她如何、也唤不醒。
  “不好!”
  前方断壁残垣、乱石枯木倒塌处诸多弟子呼喊声、穿越烦扰诡物地动山摇的蠕动身躯的嘈杂声直冲万物脑中。
  眼下,当真是护着师妹师弟们更为重要。
  然燕克冬的身体……
  “啪嗒——!”
  刚一动脚,半截断裂的树枝险些插/入他脚底的鞋子中,万物小心翼翼深呼吸,而后腹部、下/体传来一阵不是很愉悦的堵塞感。
  师弟……好像需要标记一处地点。
  “……”
  这样的事儿很难不引起万物的想入非非,难道燕克冬是因为羞涩来不及如厕才……她觉得这想法不对,毕竟那些个日子二人亲密无间,什么没见过、没尝过。
  她脸色有些发红,比起不忍提起更多的是痛苦,不想被情感羁绊,若是自己也如此,那同另一个被活生生分化的自己又有什么区别。
  回首转角,但人道生灵性命更为重要。
  毕竟不是自己的身体,憋一会儿想来也无大碍;若是师弟生气了……
  她赶忙摇摇头,晃着脑袋随即腾空而起、而全没记得自己用作在大庭广众下飞行的宝物葫芦早就不知被哪些反派带走打碎,没来的抽出飞行符箓的、险些栽倒在地上。
  出身未捷、还险些没收住脚跌入诡物撤离后留下的深坑中。
  好在身后一双大手环住了、她此刻寄居的师弟的雄健腰肢。
  师弟青丝稳束脑后,此刻同背后那位拉扯住她的人儿长发缠绕在一起。
  后撤、踉跄几步,勉强站稳。
  第92章 “我们可以彻底杀死燕克冬,这样他的身体就是你的……”
  正当众目睽睽、手快弟子操/持的各色修术符箓击打在那诡物身上;它除了哀嚎叫喊并没有还手的意思。
  不知其余人如何,万物自觉是清楚的很;诡物若是不消除,空留人世也是悲愤孤独的,清醒或许静默沉寂,可当真是暴躁起来、滥杀无辜或者引诱修者,那当真是不好把控。
  可身后的人儿、也就是那位说着什么可以帮助自己法子的法扶尘师弟,却迟迟没有松开环绕在腰上的双手。
  在万物看不到的地方,他毫不忌讳的将脑袋搭载她所寄居身体的肩头上,轻蹭两下、可身处下位的万物却觉身上散出痛痒感。
  她知道这是师弟的身体,法扶尘此番绝不能称得上是怀揣着好事;他屡次三番的心中怀有别事而又未实际表现出任何不对劲儿的地方?
  这种无法检索对方信息的挫败感让万物觉得自己无用;索性抬起手臂向后敲打而去、可法扶尘好似预料到了她的行为动作,轻慢闪躲后。
  “不见了?”
  “那诡物居然消失了?”
  “可地上的水也…”
  比动作更为迅速的是弟子们纷纷扰扰的惊呼声率先刺入她的耳朵;神鬼迷离间,法扶尘把住她的手腕儿笑道:“师姐,你可要一视同仁,你舍不得打燕师弟,难道舍得打我吗?”
  她转过身,同法扶尘对视,“你干的?”
  “师姐,你也会空口无凭那套了?”法扶尘眼角下拉、漂亮俊俏的脸蛋儿上挂满了楚楚悲伤,在一袭白衣衬托下简直憔悴而又动人、活脱脱的宛若泥潭中拔地而起的小白莲花,好看的不像话。
  低眉顺眼流露着不被爱护的悲伤,法扶尘真的似乎要碎掉了,然则余光瞥上万物凌厉冰寒眼神儿、见她没有半分怜惜自己的意思,索性迅速打住。
  收回与日常为人严重不符合绵软小男人形象,法扶尘后退半步将二人距离拉的更开一些,生怕此刻捉摸不透的万物来个大的把自己打一顿。
  思至如此,法扶尘脖颈后汗毛竖了竖,他……无比清晰的记得自己先前好像也是这样的谨小慎微?
  不禁念叨着:可恶!我可是男子身!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
  比起半秒就复杂的瞬息万变的法扶尘面色,万物坦然自若。
  燕克冬师弟的身子骨架很是精美,与万千男子中不说是翘楚也绝对是无处可挑的极品,此刻于她作为女子魂魄掌握,竟然愈发有一番风味。
  只是…二人身高到底还是有些差距;深沉青丝与周遭弟子操作修力产生的风中随意飘舞,环绕万物身子。
  她见眼前的师弟只是抱着膀子,周身并无任何修力运作痕迹,只是盾符随意而坚固的展开。
  他修力为金与木,自然是赤金、绿沈光茫环绕,气息平稳的一如既往;在这种场合下,也算是一种异样?万物这么想。
  对上其眉眼处,俊俏桃花双目、高耸鼻梁、深邃眼睛在浓密睫毛包裹下熠熠生辉,漂亮的宛若玉石般精妙雕刻,深深嵌入在白里透红的诱人肌肤中;任谁看了,都会垂涎三尺、得不到的不算罢休。
  身着的白色再同修力色系丝线编织尾角衣裳如锦上添花,愈发衬托得年岁正好、如春日朝阳般令人眷恋不止。
  师姐并未露出那种目光,法扶尘自嘲冷笑般耸耸肩,他觉得师姐此刻定然还是有些云雾中不解的愤怒,更不要说是些许前尘过往。
  但……
  他还是问道,“我们可以彻底杀死燕克冬,这样他的身体就是你的,我可以为你重新塑造原来的容貌,你还是你,什么都不会变。”
  “…”
  “启禀师兄!诡物…诡物不知何时失踪了…要去…”挥舞巨刀的师妹由于先前不停挥动着修力、此刻略微穿着粗气;她恭敬示意师兄该如何是好。
  “消失了不必追溯,还是去帮些人儿吧。”法扶尘语调中藏不住的冷漠。
  尽管是相隔极远的其余弟子,无不被这股子寒气渗透纷纷回望几眼诡物消失的地方、而后离开。
  身后瘴气缓慢消散竟不留半丝半缕的痕迹,万物很是吃惊。
  然则当下,她双目仍是落在越发不知底细的师弟法扶尘身上;她操作着燕克冬的身体、并不熟悉的引出修力。
  师弟身段比自己高大许多,施术路径类的,还需要尽快熟悉才是。
  “你跟燕克冬有什么深仇大恨的?竟然要这样狠心?”万物预踱步而行,绕过法扶尘身侧另往别处。
  她心头到底还是盘绕着千丝万缕情绪。
  可不料法扶尘眼下则如早有预备,只见其脸色虽不是骤变引得万物瞩目相对抗,竟说得上丝毫不透露半分半点的心机。
  他见万物将要路过自己身侧、并不愿与己身同谋事物,心里终究是不爽的多;见师姐侧身而去,法扶尘伸手抵在她身前。
  “师姐,你当真不愿听我的建议吗?”
  他说着,原先还藏了几分可怜味道的语调全然不复存在;此刻堪称是生硬不说,更是多掺些许不同寻常往日向来温润贵气的刀锋语剑之感。
  杀场骤起而修力却并无波澜起伏,额前束缚整齐的发丝垂落在眼前,万物即刻调动修力却不知何时早已落入一道无形阵场之中。
  她盾符展开、逃脱之法顿由心生。
  然殊不知身后巨坑中消失的诡物竟然从阵场中悄然脱壳而出。
  脚下阵场散出的光并不似先前,只顾昏暗阴沉、虽有着色却不同往日侵染渗透着来自极限孤独的灰色。
  诡物先前为雨落积水诡变为无名怪物,并非人道修者堕落而为之;神不知鬼不觉的静默中,万物盾符展开极为快速,她向来出手利落,虽说师弟的身体多有不习惯但并无大碍。
  可盾符毕竟只顾防守而无有进攻趋势,那落水诡物竟透过法扶尘阵场缓慢靠近不说,更是仿有了生命般,伸出了无数根小而密麻的透明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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