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爷爷听到上海后放下了碗筷,蹙着眉头真诚发问,“怎么找这么远的,来旅游认识的吗?”
“嗯……”
“别找这些用不着的人,想结婚的话我们蒙古族也有很多女孩的呀。”
“什么叫用不着的人。”那木日听到爷爷的形容,心里有些不舒服,“我也可以去上海的。”
“跟你阿爸说过吗?”
那木日再一次摇头。
布日古德见状,知道戳了那木日的心窝子,找补似的替他说道,“爷爷,他们之间是相互喜欢的,就是距离远,所以哥哥有去上海的这个打算呢。”
“是吗,要是说好的话,也可以去大城市试试,年纪轻呢不着急。”
爷爷听到是两情相悦,也松了口气,毕竟见到过太多这样的事,老爷子再传统也想开了。蒙古族不比其他信教的民族,和汉族在一起的阻力相对较小,既然那木日愿意做出行动,不管结局好坏,都是一种经历。
那木日嗯了一声,快速吃完了饭,他能明白老人的意思,但徐弋阳与他,好像还没有到两情相悦这一步。
通城,徐家老宅。
徐弋阳躲在三楼不声不响,因为alan在楼下等着接他回上海。
总助先生又接了这么个烫手山芋,两边都不好得罪,已经在正厅等了他快三个小时,茶几上的山楂茶喝完了一壶,厕所上了两趟,尊贵的徐总还是不肯下楼赏光。
alan觉着是不是上次在新疆自己说话口无遮拦,得罪了徐弋阳,所以对方不肯跟他走。
又等了一刻钟,陈鸿宇电话来了。
“怎么还在通城?”
“陈总,徐总他不愿意呢。”alan汗流浃背了,硬着头皮说道,“我等会再去催催吧。”
“嗯,我今天晚上能到上海,把他接回来。”
十一这几天陈鸿宇在杭州,就没怎么管徐弋阳,再想起他时,才发现对方已经在家呆了快一个礼拜了。
徐弋阳在家乐不思蜀,压根不想回去和陈鸿宇沾边,今天下午见到alan来家里时,那张脸立马垮得和隔夜没洗的百洁布一样。
alan挂了电话,无奈只好亲自上楼去请徐弋阳,两位老总还是楼上这个更好说话一点。
徐弋阳正盘着腿坐地毯上看电影,听见有人上楼,按了暂停。
alan站在门口清了清嗓子,“徐总,该走了。”
徐弋阳冷笑,“和陈鸿宇说,我不回去了。”
看来这事真不好办,alan只好和他说,“您看要不要自己和陈总说呢?他今晚回上海,说是必须看到您在家,我这……”
“把你手机拿来。”
alan拉起通话页面,然后一脸恭敬地递上手机。
陈鸿宇接得很快,“人过来了没有?”
“陈鸿宇,是我。”徐弋阳的语气如一潭死水,“我不来上海,别接我。”
“你在胡闹什么?”陈鸿宇没料到是他。
“你都结婚了,能不能别来管我。”
“要我现在来通城接你吗?”
陈鸿宇冷硬的态度让徐弋阳心慌,一想到他要亲自登门,等会家里人见到陈鸿宇,自己为了让他们安心免不了要做出假惺惺的姿态,真是恶心。
“别来。”徐弋阳制止了他,“我自己过来。”
“行,我在家里等你。”
alan全程听着,差事总算有了着落,他接过手机小心翼翼地提了句,“徐总,现在出发吗?”
“我自己有车,你走吧。”
“那我等会跟在您后面?”
徐弋阳哼了一声,去里屋拿东西,alan见状也放心下楼。
趁人走了,徐弋阳拿出新手机给齐实发了求救信息。
刚开机连上网,“秋天”的微信慢一步送达,昨晚发的,徐弋阳现在才看到。
一匹白色的马,挂着五彩的绸缎。
徐弋阳点了保存,不知怎的看到那木日的消息心里还挺得意,看来不是人人都是陈鸿宇,那木日就愿意给他台阶下。
快速回了消息,然后立刻又关机藏好。
——我要回上海了,手机不方便用,现在才看到。
——它是海日吗?好漂亮。
开车在路上的那木日看到手机屏幕亮了,是期待已久的人回复了。
第19章
宝蓝色的奔驰车驶出长江大桥,过了收费站准备上外环高速的当口却突然拐了个方向开进匝道,跟在后面的商务车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看着徐弋阳绕进立交桥离开视线。
甩掉尾巴让徐弋阳小小雀跃了一下,下了高速后,他找了个犄角旮旯靠边停车,开机,给齐实打电话。
出发前发的信息,齐实看到后立马回了,但徐弋阳迟迟没动静害得他只能干着急,两个小时了,徐弋阳终于来电,估摸着他是到上海了。
“齐实,我刚把人甩掉,在浦东呢。”徐弋阳一边说着一边看导航,鬼使神差看了眼贴在反照镜后面的etc,规律地闪着幽幽蓝光,卡槽里插了张建行卡。
徐弋阳心里登时一凉,意识到自己的行踪皆在陈鸿宇掌控之中,用力掰扯下etc扔进绿化带,愤恨地和齐实骂道,“你赶紧想办法把我从陈鸿宇手底下弄走,我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啊,为啥他老是阴魂不散?”
齐实也在家松口气,徐弋阳没被人逮回去就行,他对徐弋阳说,“你最近住我这儿吧,陈鸿宇那我去应付,认识路吗?”
“认识,那我现在过来,有房间吧?”
“呵呵,没有房间,你睡沙发。”齐实在家翻了个白眼,“赶紧来吧,别傻啦吧唧的。”
挂了电话,徐弋阳忍不住去看微信,那木日没回,于是他又关了手机继续上路。
另一边alan急得焦头烂额,差事没办好,老板今晚估摸着要独守空房,可想而知火气有多大,但跟丢了就是跟丢了,徐弋阳能去哪儿也只有陈总门清,alan只好如实汇报。
陈鸿宇接到电话后没说话,alan心里更加慌张,过了数十秒对面发出一声冷笑,和他说知道了。
alan反应了一会,才发现陈鸿宇已经挂了电话。
他说知道了,那接下来就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助理该管得了的吧。
晚上九点多,徐弋阳到达齐实家,他做贼似的闪进人家家里,门关上后才卸下一身防备,长呼一口气瘫倒在沙发上。
纪年穿了一身宝蓝色真丝睡衣,站在客厅的灯下衬得他肤白貌美,蓝色是徐弋阳最喜欢的颜色,不会很浮夸但也不低调,符合他的品味,所以他对身着蓝色的纪年倍感亲切。
“年年,这几天可能要打扰你们了。”徐弋阳满脸歉意地和他说道,“陈鸿宇太神经了,他说我不回上海就到家里亲自接我,没办法只能来你这儿避避风头。”
“没事,喝点水。”纪年沏了一杯柠檬水给徐弋阳,接着关心地问,“我听齐实说你之前失忆了,还挺严重,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齐实一直在旁边听着,这时横插一句,“还能怎么回事,他就是作呗……”
徐弋阳被说得面红耳赤,喝水呛了一口,纪年给了齐实一记眼刀,让他不会说话就闭嘴。
“陈鸿宇他怎么说的?”吵归吵,徐弋阳最信得过的还是齐实,他急需知晓这些信息来佐证,也就懒得计较那些冷嘲热讽,“他有没有告诉你我为什么失忆?”
“他说你从楼上摔下去了,为了去找那木日。”齐实挠了挠头发,有些疑惑地问,“连这都忘了?不会吧……他就大致说了下你认识一个新疆小伙子,然后成天跟人往外跑,有感情了……嗯大概就这些。”
“都忘了,我失忆就像喝酒断片,一点印象也没有,间接地还忘记一些对自己有弊的事情,就像陈鸿宇他结婚,你说了我才想起来。”
徐弋阳从齐实那得到些答案,想来他一直以来的预感没错,那木日和他的关系的确不同寻常。
所以他和别人在一起了。
“只要不是陈鸿宇他推我下楼的就行……”长久萦绕在徐弋阳心头的事落了地,他看了看齐实,接着说,“我最想问你的是——明知陈鸿宇结婚了,为什么不拉我一把啊?”
“旁友侬帮帮忙好哇!”齐实气得吹胡子瞪眼,“徐弋阳你是个成年人,你以为我没劝过吗?但你是个什么脑子自己拎得清哇?光我说有什么用要靠自己想开好吗?”
纪年见齐实情绪激动说话有些伤人,忙拍了拍他肩膀制止,接过话茬换了个舒服的语气同徐弋阳解释。
“不怪你,是陈鸿宇他下了套,当初你国外回来,也想过和陈鸿宇断了,但他同你签的合同涉及财产股权问题,一时半会脱不了身,好像也是在那个契机你认识了那木日。”
“但新疆帅哥的事我们完全不知情,可能涉及隐私你谁都没说,还是出事了以后陈鸿宇转告我们的,但听他的描述我们都觉得那木日的目的并不单纯,他可能也是图一时之快。”
徐弋阳漂亮的脸蛋皱起一丝波澜,他不知道该相信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