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这里是楼时的私人检查室,对于这里,他比苏年更加熟悉,他找了几种苏年此刻需要的药物,一一挑拣出来,放在一边,
  但在给苏年上药时却犯了难,
  苏年脖颈处的黑色颈环实在是太过碍事,楼时试图从遥控器上找到可以解开颈环的按钮,他又不敢瞎摁,生怕在伤害到苏年,找了半天都不确定,询问当事人,
  “哪个按钮能将你脖子上的东西松开?”
  苏年看了眼遥控器,平静习惯,“没有。”
  “我的颈环是特质的,解不开。”
  楼时心里一股戾气闪现,他紧紧皱眉,“其他方法呢?也解不开吗?”
  苏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明白这人为什么要和自己的颈环较劲,看在他如今的身份份上,还是解释了两句,“颈环里安装了感应炸弹,对应着我的心跳,一旦检测心跳变化,会立即引爆。”
  ——当然,这肯定是假的,小触手心血来潮弄的时髦设定,他非常致力于让每一个人都要知道颈环里的设定。
  苏年只觉得小触手学的东西是越来越乱了。
  苏年的话音未落,楼时的面色就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他攥紧了手中的药,心里发沉,苏年平静的解说更是深深捅了他一刀。
  楼时想说什么,可看苏年这幅习惯到平静麻木的神情,他还是将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苏年被控制多年,不是他三言两语能打破改变的。
  苏年只觉得自己向对面的人解释完后,对面的楼时气息更加沉闷了,楼时在苏年诧异的目光中将人从地上拉起,不让人半跪着,强硬的将人拉到他一旁的沙发上。
  随后打开了手边的修复药剂,沾着药膏,一只手扒着苏年的颈环,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给人上药。
  因为靠的太近,苏年很是不适,
  他想将药膏夺过来自己擦,被楼时镇压,“你看不见伤口。”
  苏年坚硬的坐在沙发上,垂着眼,楼时虽然在嘴上说的很令人厌恶,但他的手在扒着颈环时,动作小心的不让手指碰到苏年,力道也正好,并未让苏年感觉到不适。
  有清凉舒适的感觉在伤口处蔓延。
  苏年敛眸抿唇,实际上,他并不疼,小触手怎么可能舍得让他疼,小触手连他伤了一处油皮都能哭天喊地的抹泪几个小时。
  这次小触手也不知道在搞什么。
  看上去神神秘秘。
  正在上药的楼时在苏年看不见的地方动作小心又珍视,他的眼神中泄出压抑不住的珍惜,一点一点的处理着伤口,呼吸也尽量放缓。
  他渴望着眼前的人,却又珍视着眼前的人。
  任何一点的放肆都是对银发青年的亵渎。
  他凝视着手掌下的银发青年,神情既悲又喜,朝思暮想的人就出现在眼前,有好几次,他都想触碰一下手底下人的温度。
  确认一下,是不是温热的,真实的。
  他和苏年之间谁也没说话,房间内无比安静,直到伤口处理好,楼时松开手,默默将盖在盖上,苏年略移开一点,距离楼时远了一些。
  上药时楼时和他的距离超过了苏年的安全私人距离。
  苏年的动作随意且自然,楼时将修复药剂恢复原位,等回来看见后,不禁乐了,“好歹我刚才还替你上了药,你就这么着急远离我?”
  苏年语调冰冷无情,
  “习惯了。”
  楼时也不在意,他去卫生间洗了手,出来后一边擦着手一边问苏年,“这个东西,”他指了指自己的脖颈,“看上去就难受,你就不想拿下来吗?”
  “与你无关。”
  银发青年懒得回答,楼时顺手将擦过手的纸巾扔到垃圾篓里,“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强硬下去,没想到你会有听话的时候。”
  此话一出,苏年看他的眼神更加不耐了,眼底倏然间闪烁着刺骨的寒意。
  什么也问不出来。
  苏年简直就是个锯嘴葫芦,警惕性非常高,楼时暂时将试探的心放在一边,正准备打开门离开,突然,他眉头皱起,苏年那本应该止血的脖颈又开始沁出血珠。
  而且,越来越多。
  染红了治疗绷带。
  楼时的脚步一转,转而走向苏年身边,苏年正准备起身,被楼时按了下去,他本能的下意识想要反抗,意识到对面的人的身份,硬生生停止了动作,有点不耐烦,
  “又怎么了?”
  楼时扒开颈环,治疗绷带确实已经染红了,他心里一惊,继而下沉,是平常的恢复药剂不管用吗?楼时碰了下绷带,确实闻见了血腥气,他蹙着眉,
  “你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了。”
  “这样,”苏年想了一下才道:“它的材质特殊,里面应该是抹了东西,必须用专用药剂才能恢复。”
  楼时的动作蓦地变大了一瞬,又很快恢复,甚至比之前还要轻微,语气里夹杂着沉沉的情绪,
  “你现在身上有戴吗?”
  “没有,也不需要,”苏年扭头避开了楼时的手,他整理着自己的领口,淡淡道:“过段时间,伤口自己会自愈。”
  “只靠自愈?”楼时的声音不自觉加大。
  苏年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样,意思很明显,不行吗?
  楼时一瞬间的拧眉,又很快恢复,看向被苏年遮起来的痕迹,黑色高龄毛衣被拉起来,遮住了项圈,却遮不住里面的血腥气,
  “我身边的人很敏锐,他们能闻到你身上的血腥气。”
  楼时想了一下,拒绝了让苏年重新伪装成私人医生的摸样,就这样打开了门,一直在外面等候的书秘书立即抬起头,当看见陌生的苏年后瞳孔一缩。
  她肌肉紧绷,神情警惕防备,死死盯着突然出现的苏年,这个时候她哪里还不明白,刚刚的医生就是这个人假扮的,一时间,书秘书的脸又青又白,万分羞愧。
  她居然没有认出来,还放任这个危险的陌生人和议会长共处一室。
  楼时走在前面,一眼就看出书秘书眼底的防备和警惕,“不用担心,他是……”楼时想了一下,回头看看银发青年,“……情人?”
  他想了想,点点头,一脸满足。
  看的出来,他非常满意这个称呼。
  苏年气势陡然阴冷,眉眼下压,危险的眯着眼。
  有一股寒意直刺前方的楼时。
  就连书秘书都露出了惊愕的神情,她惊疑不定的观察着气势危险冰冷的苏年,视线不自觉上移,那里若有似无得血腥气丝丝缕缕,无法忽视。
  楼时眼皮都没抬就知道书秘书想什么,
  “那是情趣。”
  书秘书的话卡在喉咙里,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看着苏年的目光变得复杂又诡异,苏年全程保持冰冷的面瘫脸,但在书秘书看来,她跟了议会长几十年。
  可以说对议会长再了解不过。
  过去的那些年里,议会长完全没有感情方面的问题,她和其他人私底下还暗暗纳闷过,但在看见苏年后,不远处的青年五官俊美到极致,下压的眉眼含着寒意,一头银发高高束起,气势压抑而冰冷。
  ——倒是,挺符合一些上位者们狩猎调教的口味。
  尤其是领口那隐隐约约露出的带着血痕的绷带,隐约中还带着点征服凌虐美。
  非常想让人看见这样冷硬的人被强势折。辱攀折后被迫跌落泥潭,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书秘书倒吸了一口冷气,连带着看自家议会长的眼神都不对劲了,她跟在楼议会长身边这么多年,怎么没发现自家议会长居然会是这种口味?
  一时间,书秘书原本对苏年的警惕也软化了一些。
  楼时抛着手里的遥控器,最后在书秘书震惊的眼神中随意将遥控器收起来,“他出现在这里是我安排的,那个……”他想了半天没想起来自己的私人医生叫什么,干脆指了指卫生间,
  “人在卫生间呢。”
  楼时转头,“具体的人在哪?”
  苏年声音沙哑,“天花板。”
  书秘书立即道,“是。”她无比冷静的安排人进来,将卫生间天花板上的人给弄了下来,训练有素的私兵们进来后对陌生人苏年毫无反应,视若无睹。
  安静有序的处理着后续。
  “这里有他们,我们走吧。”楼时双手插兜,他咳嗽了两声,叫上书秘书准备离开,干练的书秘书看了看苏年,犹豫了一下,
  “这位先生的伤口,”她眼神落在苏年沁着血的脖颈处,“不需要处理吗?”
  楼时摆手,
  “不用。”
  书秘书心里倒吸一口冷气,她下意识看苏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银发青年面无表情,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完全不在意。
  很明显,议会长看中的这个人还在调教驯服阶段。
  书秘书彻底闭口不言了,她是楼议会长的心腹兼秘书,无论议会长做什么,她都没有任何异议,最多就是惊叹楼议会长最近不知道从哪新开发来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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