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a露出一个笑：“小少爷，我的命比草贱，没什么好怕的，正是一无所有，所以就爱杀你们这些有钱人玩啊。”
  陆一燃：“……”
  a慢条斯理起身，走到薛照面前：“这位还不醒？不如找盆冷水泼醒。”
  薛照立刻睁开眼，冷冷地：“不用，我醒了。”
  a：“呦，装睡呢。”
  “……”
  趁a注意力移走的几秒，楚沂手上用力，用小刀彻底将手腕的间的粗绳割断。
  楚沂给陆一燃和薛照使眼色，准备找让他俩吸引a注意力，而他找机会割掉脚上的绳子，再去偷袭a。
  a看着和普通混混身上那股气质相差极大，他像一个顶级杀手。正面硬钢，楚沂不确定能打的过。
  两人见识过楚沂的实力，心里都放心了些。
  但下一秒，他们就发现放心的太早。
  a突然拍拍手。
  小屋的门被从外面推开，一群五大三粗的黑衣男人涌入进来，几乎快要将屋子挤满，他们像支训练有素的组织，团团围住小鸡仔似的三人。
  楚沂大致默数，有二十人。
  他心里凉大半截，眼皮猛跳，又把小刀缩回袖口里。
  要死啊？
  这怎么打！
  陆一燃脸色变了变，戒备看着他们。
  薛照更是面如土色。
  平常都是家里的少爷，被保护的像温室里的花朵，没见过这种场面，要说不恐惧，是不可能的。
  突如其来的意外，足够使没经历过风霜的人方寸大乱。
  a踱着步子，晃到楚沂眼前：“转过去，我看看后面藏着什么？”
  楚沂迅速又把手腕打上结，转过身。
  a注视很久，扬起鞭子。
  楚沂下意识偏偏头。
  陆一燃扑腾着想过去：“你想干什么？！”
  薛照也忙道：“别打人啊。”
  a没理睬他们，半蹲下身，用鞭子挑起楚沂削瘦的下巴：“不要耍小把戏，你那点三脚猫功夫，我一个人你都打不过。”
  楚沂心想，他怎么知道我有功夫？难道了解过我？
  小屋里有人的手机铃声起，楚沂听出来是自己的。
  “该怎么说，你自己知道。”
  a拿起楚沂的手机接通，放在他耳边。
  来电显示蛇姐，接通后，对面传来她的质问：“马上要开会了，你怎么还不进会议？又想迟到挨骂吗？！”
  今晚十点，公司有一场员工的视频会议会要参加，蛇姐昨天就通知过他。
  楚沂第一次觉得，蛇姐的声音如此亲切。
  楚沂看着a，回答道：“我今晚临时有事，去不了。”
  蛇姐：“你说什么？大家都在等你，你要去哪儿啊？你不容易有了第一部剧，还准备让你做个总结，你突然有什么事？”
  楚沂：“对不起，我——”
  a按断电话：“你容易耍小聪明，再多说就要露馅。”
  楚沂看着他，攥紧手里的刀。
  刚挂断蛇姐，楚沂的手机铃声又响起。
  a念出名字：“洛凛？这个可不能接。”
  楚沂：“为什么他不能？”
  a不解释，直接给挂掉。
  又是阵猛烈的狂风吹过，窗户被吹开拍打在墙壁上，楚沂看向外面，只能看见一片漆黑黑的荒野，没有活物的气息。
  他有种今晚真要死在这里的错觉。
  挂掉电话，接着还有人手机响起。是a的。
  a点开接通，走到一旁接。
  陆一燃道：“楚沂，你还好吗？”
  越是危机的时候，人越是不能慌张。楚沂知道他要是一慌张，会带动同伴也乱心。
  楚沂压着情绪：“我没事，你呢？”
  “我害怕。” 陆一燃轻声说，仔细听声音有些发抖，“害怕你会在今晚出事。”
  他们的心实在是太大了，以为自己是男人，出门不带保镖，也可以走小路走的相安无事。
  可这世界上的坏人，远远比想象中的恐怖。
  薛照道：“别害怕了，先想想怎么办。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突然会有人绑架我们啊。”
  楚沂和陆一燃心里有一个答案。
  洛枫。
  洛枫挑衅楚沂时，不仅没在他这里落到好处，还被陆一燃狠狠揍一顿。
  那时候他对陆一燃放话：
  我记住你了。
  楚沂记得洛枫放话时的眼神，带着报复，像是要把他们的皮扯掉。
  陆一燃道：“这件事怪我，他们的目的是我，你们两个是被牵扯进来。”
  薛照心口痛，气道：“……我真倒了血霉了我！你是扫把星吗？谁在你身边谁倒霉。”
  陆一燃怒道：“谁知道你今晚会来啊。”
  楚沂道：“他的目的应该是我们两个，只不过薛照今晚去找我，顺道把人绑走。”
  薛照道：“如果目的不在我，他可能会放了我。到时候我回去搬救兵。”
  陆一燃：“你好天真，把你人都绑来了，怎么可能放过。”
  薛照：“我……”
  “吵什么你们？” 一个黑衣男过来，斥道：“被绑在这还不知道安静？想挨打？”
  别的同伙嘲道：“这些少爷们是舒服日子过惯，不知天高地厚。”
  薛照看向他们，厉声道：“我劝你们赶快放我们走，我和陆一燃要是失踪，整个s市都会被翻个底朝天。到时候你们全都完蛋。”
  “你们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家人想想。”
  黑衣男大笑：“少爷，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我们没有家人，是专门来杀人的。杀人是我们活在世界上的意义。”
  楚沂叹口气，说实话，现在除等待时机，他想不出别的办法。
  他看向a那边，隐约能听见a在说“好的”“知道了”之类的话。
  a打完电话，返回到中间位置站着，说：“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楚沂看他。
  “你们三人中，有两人有逃命的机会，”a说，“剩下一个留下来接受惩罚。”
  “至于谁出去，谁留下，你们自行决定。”
  “我给你们三分钟时间考虑。”
  “……”
  空气中的紧迫感剧烈升腾，三人的生命被吊在悬崖边，稍有不慎会摔得粉身碎骨。
  陆一燃说：“我留——”
  “你闭嘴。” 楚沂目光如利刃，深深看了陆一燃，无声传达着什么。
  然后他又问a：“什么惩罚？”
  “看见那张床了吗？”
  屋里发霉潮湿的角落，放着张洁白的大床。
  这里墙壁掉色，天花板结有蜘蛛网，地上是沾满灰尘的破铜烂铁。
  只有那张床，像是特意新搬来的，干净的出奇。
  “瞧瞧，多干净，可是不一会儿，就该脏了。” a的话简直像恶魔低语，“上面会沾满你们其中一个人的液体，来猜猜，谁会痛的生不如死？”
  床，液体，痛。这些字串联起一个可怕的事实，也预兆了惩罚的方向。
  这次，就连楚沂的脸色也逐渐发白。
  “是你？”
  a用鞭子指向薛照的脸。
  “还是你。”
  鞭子转向中间的楚沂。
  “又或者是你。”
  鞭子最后定格在陆一燃的方向。
  “你们商量吧。”
  a似乎是很有礼貌地叫上他的兄弟们去一边，给他们三人腾出谈话的私人时间。
  他们坐在地上，互相看着彼此，眼神中的情绪都很复杂。
  危急关头的抉择，对于几个刚步入社会的青年人来说还很难。
  沉默快有一分钟，陆一燃苍白着脸，开口：“我留下。”
  楚沂哑声：“为什么。”
  “如果真的是洛枫干的，那这件事本身就和薛照没关系，他是局外人，不该留下承担。”
  陆一燃说的像是经过深思熟虑，事实上，他开始就决定付出所有，只是想表现出好像很有理有据，让别人能少些自责，
  “楚沂，你身上有武功，如果是你，你有能力带着薛照逃出去。我没什么能力，应该留在这里。”
  陆一燃想到等会可能会发生的事，心里有些窒息。
  那对一个人来说，是相当受屈辱和折磨的，普通人，都难以放下身段屈服。
  更何况是金字塔尖的贵公子。
  但当面对楚沂，陆一燃想起楚沂让他闭嘴时的神态，是……担心？
  那就足够了。
  陆一燃笑了下，眼睛在发光：“等你们逃出去，还能有机会来救我。”
  他说的满怀希望，但真的会有机会？
  楚沂知道他心里很害怕。
  楚沂去过他的家，感受过他家里的温暖，那样的爸妈是不舍得让孩子受伤。
  陆一燃性格乐观，想来从小到大没受过伤害。如果被这群人糟蹋，还能活下去么。
  他心里克服多少障碍，才能毫不犹豫的说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