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二来,南柃最近虽然没有异常举动,但到底没和别的孩子相处过,他怕出什么问题,早点发现也好早点解决。
如果去了市里,为了还房贷,他需要更多的时间去工作,可能很难顾及全面。
思来想去,最后决定先让南柃这边上一两年小学,后面再转过去。
他也好在这段时间攒些钱,之后住市里也经得住开销。
南柃听了,没什么意见的点点头。
爸爸想送他去上学的事,他一早就清楚。
他没什么想法,就是不能一直跟在爸爸身边有点不舒服。
不过,之前跟着维因去修补裂缝,跟爸爸分开快半个月,倒是让他稍微适应离开爸爸这件事。
想到维因,南柃微微垂下目光。
这些天,从回了小镇开始,对方的痕迹就好像被完全抹去了一样。
仿佛去a市跟对方住一起经历那些事只是一场梦。
梦醒了,什么都没留下。
他没再感受到同族的气息和存在,也没得到任何联系。
好像,有点不习惯。
南柃看着跟他嘱咐完又去忙工作的爸爸,心想,爸爸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
这些天,爸爸很忙,特别忙。
他从没见爸爸这样迫切。
迫切的将自己投入工作,投入事情,用这些填满自己的时间、精力和思考。
好像,要忘记什么一样。
南柃坐在南枝身旁。
因为他喜欢跟着南枝,所以南枝干脆在电脑桌旁又放了一张他的专属小椅子。
此时,他正翻看着爸爸给他的入学手册。
在老师那儿时,他已经吸收了这个国家的人所使用的大部分文字,所以看起来丝毫不费功夫,很快扫完了内容。
没特别重要的。
倒是爸爸这边似乎很苦恼,好像是程序又出问题了。
经常坐在南枝身边看的缘故,南柃也似懂非懂了一些。
他去厨房给爸爸泡了一杯热牛奶拿过来,关心道,“爸爸,慢慢来。”
南枝的视线看来,有些意外。
然后笑着说了声‘好’,就一边喝牛奶一边继续工作。
这次很快发现了问题,修改。
运行几遍没有问题后,今天的工作就算结束了。
懒懒地靠在椅背上,南枝伸了个懒腰,脑子放空的静坐一会儿。
随后端着牛奶走到窗边,百无聊赖地看着底下的风景,这个小区里面建了一个平台花园,晚上有些奶奶爷爷会来跳广场舞,不过到点就散也不算太吵。
白天,楼下安安静静,只有开得绚烂的花圃和栽种四周的植被。
南枝看着发呆,直到牛奶不知不觉喝完。
南柃也学着他的样子,端着牛奶站在旁边,不过他个子太矮,只能看到墙壁。
南枝收回目光时,被他一副小大人的样子逗笑了。
南柃一脸茫然地看看爸爸,又挠挠脑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笑,但是爸爸开心就好。
南枝笑着揉他的脑袋,扫一眼窗外就准备去切些水果,然而正是这一眼,他停住了目光。
只见在某颗茂盛的大树下,走过一道身影。
半长的黑发散落在身后,却遮不住略宽的肩膀,很显然的男人体型。
他连忙趴到窗户向外看去,但那道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怎么了爸爸。”
南柃抱着南枝的大腿,轻声问道。
南枝沉默了下,摇了摇头,“没事。”
应该是他看错了。
那个人怎么会来这里。
尽管如此,南枝的情绪也有些不定。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事情又再次从他脑海中浮现。
现在的生活挺好的。
很安静,很平和。
只有他和南柃。
可难免还是想到那个人。
这么久的相处,早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存在。
南枝闭了闭眼,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默默拿了点水果去厨房。
他也清楚自己这两天试图回避的状态。
但他想,或许只是不习惯,过段时间就好了。
事实上,几天过去了,他回想起来依然心乱如麻。
他不会真的对维因......
不可能。
南枝抿了抿唇,恍惚下不慎切到了手。
刹时间,破开的皮下,血液便稀释着水果的汁液流了出来,将砧板晕红一块儿。
他怔愣了下。
而在客厅的南柃立马发现了不对,抱着医疗箱就跑过来。
“爸爸!”
他过来一看,连忙拿过小板凳,给南枝破了口子的手消毒上创口贴,又检查了一下水果刀又没有生锈。
“爸爸,呼呼,不疼。”
他捧着南枝的手,焦急道。
一会儿的功夫,孩子就火急火燎地给他包好了。
南枝无奈,心下又忍不住泛着暖意。
他俯下身捧着南柃的脸,轻轻吻了吻孩子的额头。
“没关系,爸爸没事。”
他下手不重,应该就破了点皮。
南柃本来很担忧,但被亲那么一下,忍不住走神了。
下一刻,小耳朵就羞红了。
呐呐地抱着南枝的手,贴在脸上,“爸爸下次小心。”
随后看到没切完的水果,“我来吧。”
说着,他熟练地拿起小刀切水果。
这段时间,南柃倒是经常进厨房。
起初南枝还很谨慎,每次都跟进来看,后来发现南柃几乎比他都娴熟时,就不再来了。
虽然不知道学习怎么样,但不得不承认至少做饭很有天赋。
现下,他倒也放心南柃切水果。
他低头看了眼被包好的手指头,心情复杂。
但看看身旁懂事的孩子,又强压下心绪。
现在这样,挺好的。
切好的水果被南柃端到电视机前。
俩一大一小窝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戳水果。
南枝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南柃说着上学的事。
“学习上要听老师的话。”
“要是遇到不好的事情一定要回家跟爸爸说,知道吗。”
他给南柃喂了一块儿苹果。
南柃含糊地应了一声,点点头。
“要是不适应或者不开心,一定要说,爸爸会想办法的。”
南枝抱着他,嘱咐道。
要是南柃真的不适合上学,他就花点钱挂名好了。
还得是钱的问题。
南枝默默叹气。
说起来。
他低头,看了眼胸口的晶莹剔透的平安扣。
这个钱,还没给维因呢。
明天先找个鉴定师。
他记得对方的银行卡号,以后分着转好了。
南枝想好了。
抱着孩子继续心无旁骛地看电视。
深夜。
对阴秽敏感度极高的南柃已经能做到躺在爸爸怀里,将靠近的都抓过来‘吃掉’。
这样就不用跑到客厅严防死守,容易被爸爸当成有病。
这会儿。
南柃也正吃着嘴边的阴秽,或者说吸收。
从维因那儿学到知识的他,已经不再是普通的进食了,而是将阴秽化成提供他能量的养分。
夜里,就是他进食和修习的时间。
但最近很奇怪。
周围的阴秽变少了很多,甚至现在,几乎没有。
干净得不像话。
难道裂缝被完全修复了?
没有异族再跑进来了?
吃完唯一溜进来的一只,南柃困惑地将脸埋进爸爸怀里。
又检查了会儿,没发现问题后,拉了拉被褥窝在南枝怀里跟着睡了。
翌日。
南枝一早起来,跟昨天朋友推荐后联系到的鉴宝师傅沟通了几句,然而打车前往对方的商铺。
路程不算远,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他牵着南柃进了铺子。
这里有点杂乱,角落堆了些木头之类的杂物,还有些废弃的塑料袋。
鉴宝师傅顶着个鸡窝头,已经坐在了玻璃窗后,他的脸上有两道血红的划痕,左眼青黑一片,看起来有些凄惨。
南枝诧异了下,“师傅你......没事吧。”
鉴宝师傅淡然地摇了摇头。
“正常。”
南枝将脖子上的平安扣摘下,“就是这枚,您看看价值多少。”
说着将东西穿过玻璃窗留下的口子,推了进去。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手伸得深了,师傅淡定的神情立马打破,急促道,“放外面点就行,放外面点!”
他很激动。
南枝顿了下,莫名其妙地看向他。
师傅也懊恼地揉揉头,唉声叹气道,“不好意思啊小伙子,主要是现在的人啊,脾气太不稳定,给我哟,都弄怕了。”
或许是找到宣泄口,师傅一边摸平安扣,一边嘟囔道,“昨天给一小姑娘鉴手镯,说是假货还不信,非说她男朋友那么爱她怎么会送假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