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甘霁!他们杀过来了!整完了没,咱们得赶紧撤了!”
我顾不上再看了,这千年的匣子可能只有这一次被打开的机会,我绝对不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于是立刻记下后两个珠子的位置,将手里的探云针继续往深处推。
紧接着整个洞穴又是“轰隆”一声巨响,这回听着实在不像枪响,那群家伙还真不愧是一群狠人,这是他娘的直接在墓里放炸药了!
老钱在旁边躲避着子弹,手电瞬间晃动了起来,叫我:“少东家!快走吧!”
“再给我一分钟!”
我距离石棺比较近,有几颗子弹打在棺椁上,弹头就落在我脚边上,我将最后一颗滚珠推入卡槽,就听“咔哒”一声脆响,九连环上端的锁眼应声打开来,接着是下方的锁眼,匣子外的九连环锁全部落了下来。
我两只手慌乱地将九连环从匣子上取下来,把九环玉匣的盖子打开,匣子里没有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只有一块方形交叉的铜块和另外半张葬骨遗书的图,只是摸上去的手感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两张图合在一起正好是一张完整的葬骨遗书,我刚要拿东西站起来,余光就看见远方一个人正朝我扑了过来,把我狠狠按倒在地上。
我定睛一看,是田笑,他脸上满是斑驳的血迹,他把我拢在身体下方,问:“匣子开了吗!”
“开了,开了!老爷子咱们现在怎么出去!”我慌张地问。
他对我笑了笑,浑身紧绷着的弦仿佛在那一刻全部断开了,他很欣慰:“好,拿到了就好,一定要把东西带出去,右边崖壁有一条窄道,从那儿走。”
我看着他一边说,嘴角一边不住地往下滴血,我立马用左手抚上他的背,手心湿了一片,背部有很多弹孔,我心中一沉,手上全是血,意识到刚才他扑过来应该是为了帮我挡子弹!
我一个翻身迅速跟田笑调了个位置,两人靠在石棺尽头的镇棺镜之下。
田笑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我赶紧叫人:“何瑜!田笑中弹了!右边崖壁有条道,掩护我们先从那儿撤!”
我大力将田老爷子晃醒,过到背上,用腰间的多功能带将我们俩的腰绑起来:“老爷子!您撑住了,田小七还在田家等着你呢!您一定撑住了,我给您背出去!”
田笑趴在我背上,气息奄奄:“甘霁啊,替我好好照顾七丫头,你们都要好好活下去”
我看准了桥上那几名蒙面人,跟距离桥链最近的何瑜说:“给他丫把桥拆了!”
“好!”
何瑜几枪打在栓桥的几根细铁链上,这些链子不知道已经过了多少年了,细的一打就碎,桥瞬间倾斜了一半,这时我急忙快速拉着老钱往崖壁边的窄道跑,余光看见对面之前拿枪对着我的那个领头人,拽住手边一根倾斜的铁链,伸腿勾住链子翻了上去。
顿时一群蒙面人全部翻上了链子,踩着链子就冲我们的方向奔了过来。
“卧槽!”何瑜大叫,“对面有高手,咱们还是快跑吧!”
我们现在就何瑜一把枪,虽然冥殿距离崖壁不远,但要毫发无损地过去还是非常困难的,我还没往前跑几步,右腿上就感觉猛地一疼,田笑的体重压下来,我差点脚下一软跪在那半人宽的窄道上。
老钱走在我前面,他回头想来扶我,一颗子弹打过来将他连连打推,差点没从崖壁上失足掉下去。
我抬头,那领头人的枪口正对着我,我们三个人骤然停了下来。
我轻声问何瑜:“咱们还剩多少子弹?”
何瑜刚才连枪都扔了:“没了,连光荣弹都没了。”
我的腿上已经开始往外流血了,我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左腿刚迈出去,又是一颗子弹打在我前面的石壁上。
“停下来,我能给你个全尸。”领头人抓住铁链站在桥上对我说,他一说话,对面的枪齐刷刷地停了火,所有人似乎都在等我做决定。
我们现在的情况无比劣势,数十道漆黑的枪口指着我们的脑袋,我知道,只要那领头人一声令下,他们就能将我们仨打成筛子,我们现在被逼在岩壁中心,进不能进,退不能退,下面是奔腾的冰山雪水,我知道,现在我需要更多时间。
“放了他们两个。”我朝对面的领头人说。
领头人笑了笑:“你现在没有跟我谈判的资格。”
我希望有转圜的时机:“我不清楚这件事,杀了我们对你没好处。”
领头人答:“我知道,但这是你为了保命的说辞,我并不能肯定你什么都不知道,秉着宁可错杀不能放过的理念,我不能放你走。”
我听出来这人的一丝言外之意,如果他想弄死我,刚才就不会打我的腿,而是直接一枪杀了我最干脆,但他给了我说话的机会,证明我应该还是有点机会能活命的,现在就看我能不能猜中他的意思。
我问他,手悄悄背在身后给何瑜打手势:“怎么样才能留我们一命?”
那人说:“把你刚才开出来的东西留下,我看你还算有些才能,如果你愿意弃暗投明协助我们,我可以给他们两个留个全尸,你也不用为他们伤心,他们并不是真心成为你的同伴。”
“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你要不要听听?”
领头人枪口往下放了放,似乎对我的说法很感兴趣。
何瑜纵身往下跃起,绳首卡在石缝中间,我迅速抽出腰里的马首刀抛向对面的蒙面人,他反应迅速往侧边一偏,刀锋划烂了他脸上的黑布,旁边的手下就没他那么幸运了,刀割断了那人的颈动脉,顿时鲜血淋漓。
耳边传来老钱一连串的哀嚎声,马首刀回鞘,我正好被绳子扯住,跟何瑜他们一同坠入了深渊。
第251章 子弹
何瑜把最后一根二十米的绳子上挂了三个安全卡扣,分别扣在了我和老钱的腰带上,绳子头他也不知道卡在了哪条石缝里,总之能撑十秒我们就有生还的希望。
这是最后没有办法的办法,我们的物资包在王城的时候就丢了,这唯一的绳子太细,反正我们肯定是指望不上这绳子能撑多久的,也就是说,我给何瑜打手势的目的就不在于挂在绳子上,而是用这条绳子尽可能达到暂时逃脱的目的。
以上都是我当时比较完美的设想,其实真正被绳子扯下去的一瞬间我就后悔了,他娘的这真不如我去来个假意投降!
我们三个人掉落的速度太快了,惯性带得绳子在空中甩出来一个无比标准的抛物线,我们仨的卡扣全拴在绳子上,跟着绳子晃悠根本没办法控制,你撞我我撞你撞得个个都是眼前发晕,老钱面色发青,看上去是想吐了,我还得时刻注意背上的田老爷子别被我们几个甩下去。
就在我们快要被惯性砸在岩壁上的刹那,一根钢绳从岩壁下方的一处洞穴里突然发射出来,时间卡的刚刚好,钢绳拽住我们身上的绳子,将我们仨再度抛起到空中,再纷纷屁股朝下一个接一个摔进洞里。
老钱一摔进洞就再次发出一阵颇为凄惨的哀嚎,我跟老钱他们不一样,我是滚着进来的,因为我身上还背着个田笑老爷子呢,要是我也跟何瑜他们一样屁股落地,就整个儿压在老爷子身上了,落下来的一瞬间我简直就是把尊老爱幼这四个大字诠释得那叫一个淋漓尽致。
就是这代价有点儿惨,洞里的石头硌在我小腿的伤口上磨了半米的距离,停下来的时候,疼得我愣是一个声都没发出来,嘴里的牙都在打颤。
“没事吧!”
熟悉的声音从洞里传来,我勉强抬头看了一眼田雨青,他穿着黑色的冲锋衣,人还是那样,就是胡茬留了老长没刮整个人看上去无比的邋遢,黑眼圈比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要重了十倍。
我疼得说不出话来,但迅速把身上绑着田笑的带子给解了,对他说:“先别管我,快来看看你家老爷子,他刚才替我挨了几枪子儿!你有物资,还有得救!”
田雨青立刻跨步上来帮我把背上的田笑放倒在地面上,我摸到老头身体的时候心说不妙,因为我没摸到什么温度,他合着眼,看上去面容安详,嘴唇已经完全没有血色了,田雨青摸了他的脖子,眼神很快黯淡下来。
“我还是晚了一步”他说。
我坐在一边,听他这么说急忙去摸田笑的手,已经冰凉冰凉的了,这是连救的必要都没有了,登时大脑一片空白,连腿上的伤口都似乎不疼了。
老钱趴在洞口吐了个昏天黑地。
何瑜摔得也不轻,一瘸一拐地过来,看了眼地上的田笑和我同田雨青的状态,他心细,情况应该也了然于胸,吸了吸鼻子,沉默地走到洞口放哨去了。
我脑子里此时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把老头的尸体带出去。
田雨青比我要成熟得多,他的悲伤只停留了片刻便消失不见,紧接着我看着他从包里掏出纱布撕了一块,对我说:“快把伤口先缠好!你从匣子里开出来的东西呢?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