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我看得难受,就直接走上去弯下腰,边把手往桌下伸边数落他:“懒得你!您就不能弯弯您那高贵的腰吗?”
突然,我的耳边传来一记奇怪的滋滋声,我感觉不妙就赶紧把手往回收,但是还是晚了一秒,等我把手收回来,就正好跟咬住我手腕的条形物体对上了眼。
何瑜看清那东西,骂了声娘,拔刀就往蛇尾巴上扎去:“操他奶奶的,哪来的长虫!”
我瞬间就蹲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疯狂甩手,那蛇被何瑜刺出血来,蛇口一松就被我抛进水里去。
何瑜赶紧回头看我,我俩同时低头,就见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从水里爬上来几条,何瑜就骂:“什么情况?!怎么水里有这么多长虫,这船吸蛇吗?”
我手腕还疼着,但被咬的那地方已经开始发肿了,刚才事情发生得太快,也没看清咬我的蛇是什么品种。
水里的蛇开始疯狂往甲板上跳,何瑜拔刀开始挑那些从水里爬上船的蛇,我也上去帮忙,我俩累个半死,那蛇还是不断从水里往甲板上跳。
我俩很快就招架不住了,何瑜被蛇爬上了手臂,他吓得赶紧把刀都扔了跑到我跟前:“不行啊小幺,咱咱要不还是换个策略吧,这这这他娘的是个蛇窟啊!”
“没退路了,不行的话只能跳水了!”我说。
就这两句话的功夫,我俩脚下就几乎全是窜动的蛇,我一看,船是肯定不能再待了,这船上也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引得这些蛇发了疯似的往船上挤。
“啊?跳水?那水里蛇不才多的吗?!这跳下去自救还是自杀?”何瑜骂道。
我没说话,但脚步已经在往后面货舱的船边挪了,不是我想挪,是甲板上几乎已经成蛇窝了,我靠在船后看了眼一片漆黑的水面,水面很平静,似乎这些蛇都聚集在船头甲板的位置,蛇潮并没有波及到船尾。
我就说:“快,快跳下去,后面没有蛇!”
“真假的!你可别蒙我!”何瑜回我。
然而不等他回话,我就把潜水面罩往下一拉,纵身跃进了水里,冷水把我从头到脚灌了个遍,冻的我直打哆嗦,我刚探出头去,就见何瑜也砸了下来,跟我正好撞在一起。
我毫无防备,再度被他压进水里,在下面呛了好几口,气得我探出水面直接把他推开来,边咳嗽边骂:“他妈的你跳下来之前就不看看位置,差点儿把我淹死。”
“嘿!小幺,这后面真没蛇嘿!真是奇了怪了!”何瑜用他那狗刨在水面划了几下。
我被他一句话说的也陷入了疑惑,刚才在船上太匆忙,没想到的东西现在一下子全被这冷水给激出来了。
有点常识的人都应该知道,水蛇这种东西并不常见,很多都是被江水冲上岸或者本身不适应水体环境才上的岸,刚才是我搬马扎的时候不小心惊了蛇,它才主动袭击。
现在爬上甲板的那些也只是在不远处的甲板上游走,并没有主动发起攻击,所以我此时可以断定,能主动让它们上船的东西并不是我们,而且蛇潮通通聚集在船头,这一点我感到非常奇怪。
难不成船老大口中的船撞到东西了,撞的是一个水下蛇巢?
我正想着,就感觉水下的脚蹼好像被什么东西蹭了一下,一些非常不好的记忆顿时涌上心头,我吓得把腿往上一缩,何瑜就用手指指我的身后。
不等我回头,一个巨大的浪花就贴着我从水里冒了出来,我一回头,又被那人脑袋上的头灯光照得眼快要瞎掉,失去平衡摔进水里又呛了好几口,差点没被这刚从水里凭空冒出来的东西给吓得背过气去。
何瑜单手把我从水里捞出来,我才发现那从水里冒出来的“东西”,不是别人,居然是路阿爻。
何瑜抬手就要打招呼,路阿爻却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俩瞬间被他的这个动作唬住了,一般他呈现出这样的状态,基本都是处在极度危险的环境之中。
我们浮在水面上一动也不敢动,随后路阿爻就摘掉嘴里的氧气管,示意了我们一下。
我们心领神会,照他的方法去做,连接好氧气试了几口,然后路阿爻就再度戴上潜水镜,一个猛子就又扎进了水里。
我跟何瑜对视了一眼,也连忙跟着他扎下水去,水下一片漆黑,刚才跳水跳得太匆忙没顾上戴防水头灯,所以我只能隐约看清前面路阿爻的头灯光。
不过他这回还算仗义,只是潜在水下等我们,并没有游出去,我一下就搭住他的肩膀,然后回身拽住何瑜的一只手臂,示意他拉住我腰上的一根绑带。
我本来没想这么干,但介于之前在神农架时的诡异经历,再加上现在能见度几乎为零的情况,我还是决定用这种方式来最大程度地防止掉队。
路阿爻看了我一眼,我以为他在眼神询问我有没有准备好,于是我就在他眼前竖了个大拇指给他看,结果竖了半天他也没给个反应。
我心说什么意思,咱这关系总不能已经烂成这样了,就一个肩膀都不给搭了?
然后我就看见何瑜突然从后面游上来,从路阿爻手里夺过来了什么东西塞进我手里,我一摸,是软鞭,这才恍然大悟,我理解错了,原来他是要我们仨都拉着鞭子再往前游。
我明白过来,又把末段分给何瑜,就又回过身给路阿爻竖了个大拇指,他这才转身带队往漆黑的水里游去。
第90章 草率的判断
水下一片漆黑,夜里的水温冷得彻骨,其实如果换作白天的我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地选择跳江,作为一个中原人,对于黄河的了解是从小就开始累积的。
所以我深知江水河流之中最可怕的就是暗流和其中的漩涡,那种东西足以将一个水性足够好的人悄无声息地杀死在江底,所以我潜下水之后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
可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夜晚这里的江水平静异常,流速也没有特别快,江底也并没有太多石沙来冲击我的腿部,我轻松就能跟上路阿爻的速度。
路阿爻游的不快,我能感觉到他在有意识地等我们,这不像在陆地,三个人在这样漆黑的水底前进,精神需要保证高度集中,我作为中间的那个,必须同时注意着打头的路阿爻和尾部的何瑜。
路阿爻的速度慢慢降下来,我们就跟着他开始上浮,游了一路,我对方向是完全无感了,但是能肯定我们潜的位置并不算深,所以很快就能浮出水面。
路阿爻先浮上去,他四周打量了一下,然后转身去拉我,我摸到旁边凹凸不平的岩石,也浮上去,眼睛终于在这一刻重新发挥了它的作用,何瑜就紧跟在我后面。
我用手抹了一把潜水镜上的水,就看见路阿爻指了指上面,对我说:“向上爬。”
我对他眨眨眼,然后顺着他的手指就抬头望去,那是在岩石上用原始工具开凿出来的一串阶梯,其实那也算不上是阶梯,就是将部分石头开凿掉,挖出了些深浅不一的坑洞。
何瑜看见那东西嘴角就抽了抽:“潜完水还得攀岩,这趟还真他娘的离谱哈。”
路阿爻退到一边,没等我有什么动作,他那只在水底的胳膊就猛地往上托了我一把,直接把我抬上了第一层凹进去的石头台阶,我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趴在了那些岩石上。
“大哥,我恐高,你让我先上?!”我回头用惊恐的眼神去瞪路阿爻。
路阿爻则是回了我一个非常平淡的眼神,冲我点点头,然后他就转头朝一个方向望了眼,回头就更加坚定地对我说:“没时间了,快爬!”
我被他吓到了,手脚就开始不由自主地蹬着那些凹槽向上爬,何瑜也迅速拽住那些石块用尽全力往上攀,而且就在我一步之遥的地方。
我第一次打头,真的压力山大,爬了十米不到就浑身粘腻得要命了,汗跟水混在一起搞得整个人都很难受,但我显然已经忘记了这种难受,因为何瑜就在我正下方,如果我注意力分散掉下去,那他和在最底下的路阿爻也会被我一起带下去。
这一回我打算用尽我全身的力气,不过很快我就没有这个想法了,因为在我爬到高度大概十米的位置时,我就看到了峭壁上冒出的一丝亮光。
那是个空间巨大的山洞。
我爬的困难,还好最后有一双手伸出来,把我拉了上去,不然以我这臂力,下一秒就能坐何瑜脸上。
“谢谢。”
我道了谢,然后喘着粗气爬到山洞边缘,这才发现拉我的是那个始终窝在角落里的哑巴,所幸我还依稀记得他的名字,叫陈苍海。
偌大一个山洞只有他一个,山洞的深处还堆积着一些已经烂掉的棺材板,这洞穴应该是做悬棺葬用的,这姓陈的小年轻脸上也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是害怕还是怎么着。
我不由得有些佩服他,因为要换做是我,路阿爻要我自己留在这儿,我是打死也不干的,他甚至还用那些棺材碎屑在这儿独自生起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