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而在系统的管控之下，他所能做的事情也十分有限。
柳域只能尽量不干扰原文当中叶舒凡作为主角的成长路线，将最初本属于他的机缘，原封不动地归还给他。
“舒凡……你现在身上是不是有很多伤。”
见紧紧抱住自己身体，一味流泪的叶舒凡迟迟没有回答，柳域明白他可能耿耿于怀，心不在焉。于是他深吸一口气耐心地劝解道：
“在我雕刻完毕，将那柄梨木剑赠送于你后，我早就将它的存在抛诸脑后，不以为意。”
“如今看来，你平日里对那柄梨木剑定然呵护有加，尤其在意。如今它不幸碎裂了，我又怎会忍心责怪于你。”
第41章 医治
随即柳域垂眸， 掩盖其中厚重的情绪，将叶清越脸庞上的泪痕轻轻地拭去，拿出作为长辈应有的姿态， 语气柔和地说道：
“如今最要紧的事，是把你身上的伤治好。除此之外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轻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鼻尖萦绕着丝丝缕缕若有若无的寒梅气息。
那一刻，叶清越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片温柔的漩涡。让他不由自主地贪恋起这一刻的美好，下意识将那人抱得更紧。
“好、好的， 哥哥……”
一息之间，叶清越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不忍心让怀中的人感到丝毫的难受，因此原本紧绷的身躯又立马放松下来。不过举止之间， 他颇有些依依不舍的意味。
叶清越一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柳域， 目光紧紧追随着，不放过柳域脸上任何细微的神情， 明白其中的良苦用心。
因此， 他口不择言地说道：
“舒凡……一定谨遵兄长教诲！”
话一出口， 叶清越才后知后觉自己的失态，但其中蕴含的情感却已经随着话语自然地流淌而出。
唉……
柳域长叹一声，指尖轻拂过小孩那柔软的黑发，语气当中多有无奈。
他既不愿小孩和自己太过亲近， 这样于他的成长无益，也不想他对自己过于疏离，伤及过往情分。
心思本就敏感的叶清越， 察觉到了柳域内心的纠结，神情瞬间变得有些怅然， 整个人也显得格外拘束。
他像是鼓足了勇气，垂眸缓缓开口道：
“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之后，为了能够顺利疗伤，叶清越内心陷入了激烈的挣扎。
柳域的怀抱如同温柔乡，让他贪恋不舍，不愿离开。可理智又告诉他，必须尽快处理伤势。
内心的挣扎让他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最后，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从温暖的怀抱中艰难抬头。下一秒，叶清越灼灼的目光直直地投向柳域，眼眸里依旧是对他满满的依恋。
看着眼前这一幕，柳域却不做他想，认为这只是小孩对长辈所常有的孺慕之情。
可当叶清越的容貌再次毫无保留地展现眼前时，脸庞线条分明，身材清瘦，虽带着少年的青涩，却又有着超越年龄的沉稳，柳域不禁微微一愣。
曾经跟在自己后头的小孩，如今已经初具日后主角那般俊美的模样，这让柳域的内心忍不住感慨万千，又隐隐生出一丝憧憬。
他不禁暗自思忖。
不知道下一次再见面的时候，这个小孩又会成长到什么地步……
唉，只希望这孩子今后能少遭受一些苦楚，顺顺利利地成长为真正能够独当一面的男主罢了。
柳域在心中默默为他祈祷着。
*
就在他暗自思索之际，不见身上布满了触目惊心伤痕的叶清越缓缓起身，尽管步履踉跄，可目光依旧无比坚定。
他颤颤巍巍地试图站起身来，身体止不住地摇晃，膝盖几次打弯，差点重重摔倒在地，却咬着牙，始终没有放弃。
“舒凡！”
看到叶清越这幅模样，柳域心脏猛地一缩，差点惊得叫出声。
他急忙起身，一个箭步上前，稳稳地将叶清越虚弱无力的身体揽入怀中，焦急问道：
“你没事吧？”
此刻，柳域往日清冷的模样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紧锁的眉头，眼神中满是化不开的担忧，焦灼而急切。
“你伤得太重了。不管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都得先把伤养好。”
他加重了语气，神色凝重，“命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事都只能往后放放。知道吗？”
“你好好休息。”
“咳咳、咳……好的，哥哥。”
叶清越轻声呢喃，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努力压制住身体的不适感。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眷恋。
随即，叶清越将自己的身躯毫无保留地倚靠在柳域的肩膀上，姿态是显而易见的信赖与顺从。
哥哥，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好到我贪恋这份温暖，怎么舍得松开手，怎么舍得放开你……
而在柳域看不见的地方，叶清越眼眸潦黑深邃，复杂情感在眼底翻涌。
那浓郁得化不开的深沉，在寂静中悄然积蓄力量，只待时机成熟，便会将一切都袒露无遗。
*
在见到叶清越之前，柳域是以较为平和的情绪，去猜测他可能受到的伤害，想着凭借自己的能力，很快就可以将他医治好。
不过，现实显然不遂人愿。
柳域以自身筑基中后期的修为，将灵力悉心输送给叶清越后，他外在的状态明显好转了不少，原本苍白的脸色逐渐变得红润起来。
但叶清越奄奄一息的内里却没有得到根本改变，就像一枚外表看似完好，内里却千疮百孔的玉石，依旧留有许多伤痕。
柳域经过灵力探查之后，发现他的体内甚至还有不少暗伤，一不小心就容易命丧黄泉。
哪怕是修为不低的他，一时之间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彻底治愈这些伤。
这棘手的状况，让柳域不免陷入了沉思。
“系统，你有什么办法能帮我救助他吗？”
系统仿佛陷入了沉睡般，一如既往没有给予他任何的提示。
见此，柳域果断调出自己的属性面板。可其中所放置的东西，也无非只有系统出品的培元丹，或者是清心丹之类的低阶丹药。
对于叶清越严重的伤势而言，这些丹药不过是杯水车薪。
而空间中像四方图和万灵树，这样品阶不凡的天材地宝，三年五载恐怕也难以彻底发挥出它们的功效，远水救不了近火。
柳域底一沉，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不免喃喃自语道：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咳咳、咳。哥哥……”
叶清越微弱的呼唤将柳域拉回现实当中，他的神情瞬间一紧，生怕错过些什么，急忙回应道：
“舒凡，怎么了？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不管哪里感到难受，都一定要及时告诉哥哥。”
“哥哥，舒凡知道自己所受的伤有多重……也明白医治不好了。在此之前，能够再见哥哥一面，舒凡已经很高兴了。”
叶清越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释然，又带着无尽的眷恋。
说罢，他缓缓将自己腰侧的万兽牌摘下，动作轻柔，仿佛那是他最珍贵的宝物。
“这是我曾经赠送给哥哥的玉佩，哥哥归还给了我。如今再次相遇，舒凡希望哥哥能够收下。让它常伴身边。”
“就像，就像舒凡一直陪在哥哥身边一样。哥哥一定要收下。”
他的声音轻轻的，却像是重锤，一下下敲在柳域的心上。
“……”
柳域耐心倾听完了叶清越的所有话语，难得没有立即回应，也没有接过他手中的万兽牌，而是陷入了沉默。
万兽牌的存在激起了柳域的些许回忆。柳域明白，那是独属于叶清越的气运。
而他曾经下定决心，不会干涉原文主角任何的成长道路。
反应过来系统的用意之后，柳域想起了自己意外从半魇老人手中获得的赤华珠。
在原著《狂傲仙途修仙传》一文中，赤华珠是主角转化各种强大血脉，淬炼高阶血脉的绝佳用具。
或许，它本就该归还于他……
师傅，是徒儿不孝了。做出今日之举，徒儿从未后悔过。
李半梦死前的模样还历历在目，柳域心中顿时生出浓浓的不忍与歉意。
不过一想到，这是为了救助叶清越才出此下策，柳域内心的挣扎立马减少了许多。
他已经失去了师傅，不能再失去另一位至亲。
念及此处，柳域毫不犹豫地将赤华珠从空间中取出，眸子当中透露出些许的哀伤。
“舒凡，闭眼。让我为你护法，将此物炼化之后，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哥哥，咳咳咳。”
见柳域似乎不打算收下万兽牌，叶清越有些着急，不过还是选择先乖乖听从柳域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