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她犹豫了一瞬间,就进了自己的卧室——之前因为经济状况不行所以一直租的是一居室。
现在虽然不用考虑钱的问题,不过自己这么多年也一直是一个人生活的状态,所以也没有考虑增加卧室的想法。
自己又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所以居所这边很少有朋友会过来,更别提过夜了。
实际上这里对于她也只是一个暂时的落脚地。
因此这间房间里可以睡人的除了自己的卧室外就只有客厅的沙发。
当然打地铺也是不错的方法,反正跟榻榻米也没太大差距。
但碍于绿川良贤现在看起来状态实在不太妙,她再怎么不方便也不该让他在外面的沙发上或者在地板上凑活。
所以有里认命从衣柜里拿出新的床上用品换上。
决定在这荒谬的一切结束之后就把这一套扔掉。
“放进来吧,小心点,伤口别二次开裂了。”她打着哈欠说道。
凌晨两点实际上对于有里来说也不算是一个很晚的数字,只不过今天在某种程度上自己要属于精神重创状态,需要一些修正。
这话说的仿佛绿川良贤是什么东西,不过安室透没有在意这个,“哟,看不出来你还挺关心他的?”
阴阳怪气底下藏了实打实的试探,有里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劫,但安室透是不是过于亢奋了——而且直接把人搬过来是什么意思?
迅速将人安顿好的安室透转身出来并带上了卧室的门。
“别这样看着我,就算都是组织的人我也没有救他的义务在,今天能出现在现场带他去接受治疗已经给我带来了麻烦。”
安室透这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反倒是有里这边,因为这话知道自己理亏,所以虽然有被人干扰睡眠的反感在,也只能摆出一副好脸色。
“喝点什么,咖啡,反正你看起来也不打算睡的样子。”
好吧,她还是没忍住。
“多久结束不是取决于你嘛,外守小姐。”安室透十分自在地坐在了沙发上——反正自己之前也来过这里。
“那我们就速战速决。”
最终有里还是拿了两瓶瓶装水过来坐在安室透对吗。
大概只有这种完全没拆封过的东西对于他来说才算是有些安全系数吧。
“谢谢。”
话是这样说,但安室透也没有碰的意思。
“我要你知道的全部信息。”他毫不客气地开口。
“不要说谎。”
她还以为会是一问一答的形式,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不过都到这个时候了大概藏着掖着也不会有什么积极效果。
自己本身就打算“坦白”的不是吗?
她抬眼看向时钟,现在刚过一刻。
“绿川良贤接近我是有什么意图吧,和你背后隶属的组织一样。”
“事情或许该从之前和你遇见的那场会议开始,虽然之后那批研究者我通过各种渠道打听过……都是公派出国或者身体生病请了长假休养的合理状态,但他们确实是从世人眼中消失了,而学校或者研究所方面对此没有任何疑问。”
“我觉得我本身大概也会是一样的归宿,不过因为某些特殊原因侥幸逃过,但结论终究是我也被盯上了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异常平静,仿佛事不关己地在讲什么小故事。
但有里当然不会注意到安室透在她开门的时候就点击启动的录音笔。
有里停顿了片刻,看安室透没有发表自己意见的意思,才继续往下讲。
“和绿川良贤的相遇现在想来会不会也是设定好的,总之这个人太过积极的举动在一开始让我有些困扰之后只会更加警惕......毕竟没有人在判断出自己被这样一个可怕的组织盯上之后还能完全自若地正常生活吧。”
“而不巧的是在第一次和绿川良贤的约会之时碰上了两位警官,我们四个人一起相处了不短的时间,他们和我说了一些事情,那次之后我对于他身份的怀疑到了百分之七十的程度。”
她并没有说谎,有里相信这些东西安室透应该也很清楚——所以这样的话术就像是完全推给了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一样。
反正他又不可能真的会去问他们。
“后来我们又在东都大学遇上了吧,那天同样发现了不愉快的事,哦……这里补充一下,我是先看见你的。说实在的安室,你已经让我产生了一些看见金发黑皮的男人会害怕的ptsd。”
“我的荣幸。”
真是滴水不进。
有里只好顺着往下讲,“接着我开始产生怀疑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然后调查的过程中发现了绿川良贤以一个异常身份混了进来。”
“所以很难让人不觉得你俩是一伙的吧。”
这句话的隐藏含义就是——安室透是来搞事情的,鬼鬼祟祟的绿川良贤也不清白,因为很难推理这是两伙人同时动的手,所以产生了这样的推测。
“那么今天呢,你是怎么知道绿川良贤有危险的?”安室透眯起眼睛。
第93章 代号 我怎么会在你家?
是的, 她无法解释。
这是最糟糕的一点。
之前有里在察觉到绿川良贤来者不善的时候确实和安室透约定了要见面。
那时她打算将关于“诸伏景光”的事情全盘托出,因为很明显自己这边完全没有对方的任何下落。
更何况是未知的危险。
既然这样,降谷零就是唯一一个在m25里明确可知诸伏景光遭遇的人, 也是最有可能改变局面的人吧。
更关键的是,无论降谷零是否详细她的话, 但只要这个人是诸伏景光, 那他也不会放任哪怕是零点零一的概率去发生。
所以她甚至都不需要过多解释为什么会有这种说辞。
但现在坐在有里对面的安室透的重点显然不在这里。
现在这个聊天的场所显然并不绝对安全。
她甚至自己都不应该变现出和安室透的过多相识——从对方的立场,让组织内部的人知道这件事情应该对安室
透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虽然的确是她开了这个头……
但另一方面也的确说明了目前明面上坐在这里的这位先生只能是组织成员的立场。
所以安室透困扰的点大概就是为什么今天她能笃定绿川良贤有危险。
但客观来说“拯救苏格兰”这件事情和安室透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那之后你还会愿意救他吗?”有里试探着发问,她不了解今天安室透真正决定帮忙背后所依赖的事项,她也不能强迫安室透以后永远一个电话就能这样做。
当然她希望会有这样的奇迹。
“你不会觉得我们是什么友善的公司集团内相亲相爱的好好同事关系吧?”
安室透反问。
果然, 不管安室透做这件事情背后还有什么牵扯, 确实是自己这边的请求占了最大的比重。
有里叹了口气, 其实很多事情跳出了之前固定的逻辑框架就会有不同的解法。
就像依照安室透所言, 他和绿川良贤这样彼此之间通常情况下,算是半个陌生人不管对方死活的状态。
那么实际上安室透对于自己为什么会知道绿川良贤有危险这种事情应该说是兴趣不大的状态。
而有里自己也很清楚安室透之所以愿意帮自己这个忙,而今晚坐在这里和她“聊天”,无非还是为了探知更多关于组织的事情。
怀疑也好, 警惕也罢, 安室透无非是在思考自己和组织的关系, 又或者用自己这个身份能够帮到他什么。
“我是不太清楚你们想要干什么, 但就算是一个普通人遇到我这种情况也该警惕了些吧。”
所以她现在完全就是一副和安室透不熟的普通群众立场。
“说实在的, 截止目前我遇到的每一件事情都可以说是麻烦自己找上门的, 就像之前我莫名其妙的邻居一样, 总是会说一些奇怪的话。
“不过你放心,以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再麻烦你了,这次的事情算是欠你一个人情。”
气氛变得沉默,两个人再没有人开口。
过了好久, 才有人率先打破。
“真是空洞的承诺,”安室透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起身,“不过说不定会有用处。”
眼看着安室透要离开,有里起身姑且摆出一副主任送客的姿态,“把水拿走,别浪费了。”
安室透接过从天而降的水瓶后又摆摆手,出了这扇门他又是那种谦谦君子的模样,不过有里才发现这家伙走路真的不带一点声音。
她靠在门上直到人影消失在楼道又觉得有些好笑。
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让伊达航知道自己关心的同期在某个晚上和自己家不过50米的距离呆过,大概是怒发10000条短信谴责的程度。
等有里再次锁好门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刚刚两个人聊天的时候也没有打开大灯,所以这会房间还是略显昏暗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