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过后再和离 第88节
他自己都没用?
陈末娉刚刚握住筷箸的手一顿,叹一口气。
算了,看在他身子这般,还早早帮她出去买吃食的份上,她大人不记小人过,先原谅他吧。
思及此处,女子只吃了一个蟹黄包垫垫肚子,便让玉琳将这些东西装进食盒,让车夫送她去大理寺。
“应当是可以进的吧,先前我进了两次,门吏都未曾阻拦。”
陈末娉看看玉琳手里提着的食盒:“我把这吃食带到他衙门去,同他一道用早饭。”
都亲自提着食盒去找他了,这和好的意味应该很足吧,她不信这男人瞧不出来。
玉琳应下,收拾好食盒,正准备安排人去套马备车之时,忽地见一个小丫鬟,急匆匆地从外间跑来,进了淑兰院。
一看见玉琳,小丫鬟便道:“玉琳姐姐!世子夫人来寻夫人了!”
“初晴?”
陈末娉也听见了小丫鬟的话,顿时喜笑颜开,高兴道:“这丫头,可算回来了!”
一出去待待那么久,害得她说话都不知道找谁,这下可好,她总算能有个合适的人,能原原本本把这些日子她同魏珩之间发生的事倾诉出去了。
“快让她进来!”
吩咐玉琳去迎接后,陈末娉又唤旁的小丫鬟,准备好另外的早饭,先行送去大理寺让侯爷用早饭,别空着肚子上值。
还没吩咐完,玉琳便迎着初晴行了进来。
陈末娉远远看见自己的密友愤愤不平地往这边走,有些奇怪。
初晴去世子的老家待了些日子,不是该心情更加愉悦才是吗,怎么还板着脸,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魏珩附体了。
“你怎么了?”
等好友走到跟前,陈末娉立刻将她迎进了屋,亲手给初晴斟了杯热茶端给她:“怎地这般不高兴?可是你家那口子惹了你?”
“他!哼哼。”
初晴冷笑两声:“别和我提他,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我可得收拾他一顿,好好让他长长记性!”
“到底怎么了?”
初晴一口将杯中茶水饮完,望向在她对面坐下的陈末娉:“我前段时间同我们那个傻的回老家去了你知道吧?”
陈末娉点点头:“我去寻你时门房说了,说来你这丫头也是,怎地出门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初晴狠声道:“这就得问你们家侯爷了”
陈末娉莫名其妙:“这关他何事?”
“关他何事?这事儿可大了!”
初晴气得柳眉倒竖:“就是他让我们家那傻子,带着我回老宅待着的!”
第83章
坦诚 她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不信任他……
陈末娉愣了愣, 忙道:“初晴,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魏珩他无缘无故做这事作甚?”
“无缘无故, 哪里无缘无故了?”
初晴继续冷笑:“你呀你,你还看不明白吗, 他就是想支开我,少让我给你指手画脚。”
“不至于吧。”
“我从我们那傻子嘴里撬出来这话时, 也以为不至于呢,谁能想到他居然都把手伸到我这里来了。”
尽管她肯定相信初晴所言,可陈末娉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魏珩居然会干出这么不着调的事。
不, 也不算不着调, 因为初晴确实给她出了很多主意, 只不过最终的选择, 她都是依据自己的内心。
见好友神游天外,一副还怔愣住的模样,初晴叹一口气, 拉着陈末娉坐下。
她勉强平复气恼的心情,放缓语气, 朝陈末娉问道:“你仔细说说, 我不在的这段时日, 他做了些什么?可有什么异常的事?”
“也没做什么啊。”
尽管这段时日是发生了不少事,可仔细想来都是水到渠成, 完全没什么异常之处。
“你呀!”
初晴无法,干脆握住女子的手,让她将自己离开后两人之间发生的事,细细捋过一遍。
这说起来可长了, 陈末娉粗粗回忆了一番,挑了几个关键的节点说。
初晴初时还认真听着,越听到后面越生气,不等她说完,就开始张嘴骂人:“这死男人真是一肚子坏水,我算是看明白了,他早就给你设了套,让你钻呢!”
“什么套?”
陈末娉不解,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不过她还是提醒了一下:“初晴,你日后不要用死这个字了,不吉利。”
“看看,看看!都把你骗成什么样了,骂他你都不愿意上了,先前咱们都是一起骂的。”
陈末娉垂下眸子,男人前些日子满身是血昏迷不醒的模样又闯进了脑海。
“他......他前些日子为我挡了刀,好不容易才救回来的,所以现在我有些忌讳此事。”
初晴闻言愣了愣:“挡刀?”
女子颔首,深吸一口气,细细同好友讲解了经过。
初晴满脸震惊:“我同我们那傻子刚从老家回京,居然不知道,京中出了这样的大事!”
她紧紧握住陈末娉的手,面露纠结之色:“行吧,这件事他做得有些人样,日后我不这么骂他了。”
见陈末娉点头应允,初晴忍了忍,又继续道:“不过他先前那般行事,不就是温水煮青蛙,让你离不开他吗?”
陈末娉回握住密友的手:“后面是有些贪恋,不过你放心,我一直是控制住自己的,不然怎么会逼着他去京兆府和离。”
说起这个,如果不是她一定要当日去,说不定那些贼人也不会有下手的机会,魏珩也不会在陪她去京兆府的路上遇上此劫。
初晴看出她的情绪,忙拍了拍她的脊背,宽慰道:“别自责,这事儿本质和你没什么关系,既然是党争,就算不在那日,也会在别日,只是赶巧在你俩去京兆府和离的路上出事罢了。”
这些宽慰没什么实际作用,陈末娉心中还是会自责,只是多少聊胜于无吧。
看好友还是恹恹的,初晴有些愧疚自己提起此事,忙岔开话题道:“所以,你们和离的事,就因为他受伤所以耽搁下来了?”
“也不是。”
陈末娉垂下眸子,有些不敢对上初晴的视线:“其实,是因为我们和好了。”
唔,仔细说来,也不能说是和好,毕竟他俩先前并没有好过,准确地说,算是正经在一起?
“什么?”
初晴瞪大眼睛,正想拍案而起,可想到刚刚好友同自己说的话,又尽量平稳住了情绪,喃喃道:“这也不是你的错,救命之恩,在这种情况下,你若是能继续和离,才不是你。不过,和好......”
初晴看向好友,直视她的眼:“你怎么会说和好,难不成他现在对你很好吗?”
陈末娉点头,难为情地搓着手指:“是还可以。”
“这死......这男人!”
骂人的话本来要脱口而出,想到刚刚女子的叮嘱,初晴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她深吸一口气,忿忿不平:“还真是让他赶上巧了,这等苦肉计的机会也能撞上?”
初晴隐隐约约觉得此事是不是有些过于赶巧,但事实摆在面前,党争之事,兹由甚大,任谁也不敢在此事上动手脚。
“对你好了也得警醒着点。”
知道现在好友的婚事重新进入了一个与先前完全不同的阶段,初晴也不可能还劝她继续和离,只是提点道:“不可再像先前那般陷得太深,毕竟,他玩弄起手段来,你根本不是对手。”
“旁的不说,就说让我们那傻子支走我的事儿,就能看明白,他心计颇深。”
初晴语重心长:“最重要的是,这说明,他根本不会和你袒露内心。”
*
不会和她袒露内心吗?
送走初晴后,陈末娉站在窗前,望着院中已经开始抽条的绿叶,不知不觉间,手指扣在桌前,指腹已经因为用力而发白。
她抿紧唇,心绪杂乱。
初晴说得不假,二人是夫妻,是枕边人,原先也就罢了,眼下这般景况,本就该袒露内心才是。
她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不信任他,可玉簪、初晴离京,这等等事由都表明,他远没有到坦陈的地步。
这一点,她不可能容忍得了。
不过这两件事,一件可以算是他善意的谎言,另一件,是二人还关系冷淡时发生的。
陈末娉知道,自己内心深处,还是想再看看他的表现。
如果他诚实回答,那她也能看在他还没痊愈的伤口发份上再放过他一次,可是如果他继续隐瞒......
陈末娉咬紧了唇,还在思索之中时,忽听再熟悉不过的男声响起:“怎地站在窗前发呆?也不怕被风吹着。”
她被吓了一跳,转过头看向推门而入的男人,习惯性地埋怨道:“你怎地不敲门?”
魏珩脱下大氅,上前把她往怀里一带,离了窗前。
他瞥了女子一眼:“我又不是旁人,为何要敲门?”
哼,蹬鼻子上脸。
陈末娉翻了个白眼:“你乱说话,我还没消气呢,现在在我眼里,你和旁人没什么区别。”
“是吗?”
男人嘴角微勾,语气带笑,用鼻尖蹭了一下女子挺翘的鼻头:“那你为何早上派人去给我送早饭。”
“那是物归原主。”
早上和现在的心绪不一样了,陈末娉才不想给他得意的机会,她现在甚至还有些不能接受,他这般自然地同自己调笑。
尽管他含笑时格外俊逸,但一想到初晴刚刚同自己说得话,陈末娉就胸口发堵,连那张俊脸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只能尽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让眼前的男人察觉。
好在魏珩只当她还在发小脾气,并没有察觉到女子眼中的复杂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