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听完，盛小旻不说话了。
于菁菁知道自己这些话不留情面、戳了人家的痛点，就给他夹了一筷子牛肉放在碗里，以示赔罪。
“先吃点儿牛肉。都说了，‘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咱们是贫穷girl没错，但是不能占人家便宜。你要是收着觉得不安心，就扣掉自己花进去的钱，多余的给人转回去。”
盛小旻点了点头，他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
“再说了，咱们也没支配那么多钱的能力，万一奢侈惯了就回不来了。”于菁菁提醒道。
他拿起手机捣鼓，算好了把多余的钱还给雨无正。
“哎，你跟我说说，啾咪的金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于菁菁不禁有些好奇，“怎么送上门的男人你还躲着走？难道是个中年油腻男？”
盛小旻赶紧摇头，“不是，他还是很帅的。”
就以雨无正那个颜值，要是把他说成中年油腻男，实在是对不起盛小旻这只颜狗的良心。
“很帅的？那是不是剧本拿反了，不应该是你抱着金主的大腿纠缠不休，被人家塞了一大笔钱，求你不要骚扰他吗？”
于菁菁是知道的，她的好姐妹对于颜值的要求可不是一般的高，不少流量鲜肉他都嫌弃长得不够好看。能让他盛小旻亲口说“帅”，颜值身材绝对顶尖。
“我也不知道。”盛小旻嘟着嘴，“人家前脚刚走，我就后悔了。但真让我……我不敢。”
“你想过你为什么不敢吗？”
盛小旻想了想，缓缓道：“我说不太清……可能我有点儿没自信吧。反正我从小就跟女生玩得好，是个男的都不怎么待见我。我就、就担心，万一又被人讨厌了怎么办？”
“你被讨厌，并不是因为你这个人不好，或者你做的事情不对。他们不待见你，不过就是‘党同伐异’，要么就是嫉妒你。”
于菁菁一针见血。
“他们嫉妒你跟女孩子玩得好，嫉妒你长得好。一堆得过且过、混日子的，嫉妒你活得比他们有质量。”
她说得斩钉截铁，“他们不喜欢你，只是因为你跟他们不一样，并不代表你盛小旻是个垃圾。是他们垃圾，不是你。”
这番话，听得盛小旻要哭了。
“自信一点儿，连你自己都不喜欢自己，你凭什么相信别人会喜欢你？”
虽然于菁菁是个说话嘴巴毒的，但那些听起来并不柔软的话语，却是她在以自己的方式传达关切和温柔。
“你要还是这个心态下去，就是谈恋爱了也会被人洗脑、打压、利用，被人剥削、压迫、控制。你要是馋人家身子，你就坦坦荡荡地馋，又不丢人。”
看着盛小旻眼眶红了，于菁菁右手拿着筷子往嘴里塞虾滑，左手抽了一张纸巾递过去。
“难过你就哭出来，我帮你参谋参谋那位金主。”
盛小旻忍着没哭，抬头看着天花板，“于菁菁，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于菁菁继续怼道：“你怎么跟个美国女高中生似的？喝醉了就大呼我们是bbf？哪怕你盛小旻换了一百个男朋友，我于菁菁还是你的铁闺蜜行了吧？肉凉了，快吃。”
刚刚盛小旻晕着脑袋说话的时候，于菁菁就抓紧时间吃饱了。现在他有胃口开始吃东西，神探于菁菁就开始在网络上寻找雨无正的蛛丝马迹。
“你知道你那位金主是干啥的吗？”他问道。
盛小旻摇了摇头，“我真不知道。除了他叫雨无正，除了他能变……他养了一只猫之外，我什么都不知道。”
好险好险，差点说漏嘴。
“你们见过几次？”于菁菁的大拇指不断划过手机屏幕，“微博上叫这个名字的有点多，不太好找。”
“……一次吧？”
但是人猫状态一起住了3个多月。
“对方第一次见你就看上你了？一见钟情……不靠谱吧，咱们先按兵不动。”
于菁菁全情投入自己的调查中。
等盛小旻吃得差不多了，她眼睛一亮，似乎是找到了方向，开始一边吃水果、一边搜索。
没多一会儿，她就找到了雨无正的照片。
“卧槽！这个颜值可以啊！你看看是不是你那位？”
盛小旻一看，是西装革履的雨无正没错了。
“本人比照片还好看。”
于菁菁“啧啧”咂嘴，“真的假的，你不要给我算了。我觉得他身子挺惹人馋的。”
盛小旻问：“你怎么找到的？”
她得意地一笑，“我是搜遍了所有id有雨无正三个字的微博，都没找到同时符合男的、有钱、养猫、长得帅，这几个条件的人。我就想，一般不追星的，也都不玩微博，你家金主可能没有微博。但是！”
“但是”后面通常都是重点。
“我去搜了百科词条，有一本畅销书的作者，笔名‘鱼籽歪’本名叫做‘雨无正’。这回我碰碰运气去搜索了‘鱼籽歪’的微博。你看，这不就找到了。”
于菁菁把微博链接发给盛小旻。
这下换盛小旻惊讶了。
“竟然有几十万粉丝？”
互联网是有记忆的，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于菁菁就扒出来不少雨无正的信息。
“金主厉害啊！你看看，最有名的法大硕士毕业。人家还是大学在读的时候，就把好玩猎奇的案例都写成段子集，出版了普法畅销书。看看这销量，版税少说也得6位数或者7位数。你再看看咱们俩，经济独立都费劲。”
盛小旻顿时有种强烈的感受，好像“雨无正”这个人在他的世界里，变得更加陌生、遥远了。
“哟，这个雨无正竟然还跳级，16岁上的大学，出书的时候才18岁。现在是嘉睿娱乐的法律顾问。他在微博上开了付费问答，发微博竟然还挺频繁的。让我好好看看他都发些什么。”
比起于菁菁的兴致盎然，盛小旻就显得有些消极了。
那个喜欢躺在他怀里打盹、喜欢他做的烤鸡胸肉的小猫咪，无论如何都无法与这个名为雨无正的男人重合。
谁能想到比自己年长五岁还是个社会精英的男人，平常的爱好钻是快递盒子、挠猫爪板子，追逗猫杆子？
盛小旻看着比自己还兴奋的于菁菁，笑道：“于菁菁，你要是哪天画画实在是没饭吃了，改行去帮人抓出轨证据赚钱，也能活得很好。”
“去你的……诶！我发现了，一个平均一天三条微博的人，在十月份到十一月份两个月间，只发了6条微博。这不就是你捡啾咪的时候吗？”
盲生，发现了华点。
她大胆猜测，“看来这人很在乎自己的猫，猫丢了连微博都没心情发了。对小动物有同理心，说明他本人应该还蛮善良的。”
如果是常规情况，于菁菁的推理是没有问题的。
但雨无正并不是常规情况。
他十月份十一月份不怎么发微博，单纯是因为他那时候，就是一只在盛小旻家蹭吃蹭喝养大爷的病猫。
于菁菁火速浏览了雨无正近期的各种言论，并没有发现异常，“就目前看来，我觉得这人还不错。你要是不想错过一个这么帅的金主，就跟他线上聊聊天啥的？”
盛小旻这才反应过来，“我好像没留他联系方式……”
于菁菁眨了眨眼睛，说不出话。
她表示:僚机再好，主战斗机迎战态度消极也没辙。
盛小旻的急忙道：“不过也好，我去翻翻他的互动评论和其他账号，说不定比私聊更客观一点。”
还真是社恐本色。
于菁菁跟她翻了一个白眼，啃完了最后一块西瓜。
“别说，你和那位金主还挺有缘的。”吃饱喝足的于菁菁靠在椅背上，“你俩可以组一个‘天灾人祸cp’了。”
“天灾人祸？”
她解释道：“雨无正和小旻，这两首诗都是写苍天啊、大地啊，这个国君错了、这个朝代的文武百官错了。你们这些昏君佞臣，看看老天绝对饶不了你们。”
第13章 视奸微博
跟于菁菁谈过之后，盛小旻回到家习惯性地去卫生间铲屎。但是猫砂盆非常干净，他忘了他家已经没有猫了。
期末考试考完了，班里聚餐也聚完了。大家都差不多收拾收拾离开了，就连打工也没有轮班到盛小旻。
无所事事的盛小旻决定早早睡觉，明天在家里宅一整天，或者宅两天。
睡到自然醒的盛小旻躺在床上，在微博的搜索栏里输入了“鱼籽歪”，点开。
不是其他律师放在微博上的那种僵硬的西装照，雨无正的头像是一张他在图书馆看书的照片。
在有些凌乱的书堆里，雨无正摊开一本厚厚的书，右手做笔记，左手正掀开下一页。斜照下来的阳光落在雨无正精致的五官上。
照片拍得十分自然又高级。
盛小旻直接往下翻，找到了十月份的微博。
整个十月份只有两条。